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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玄龄的手悬在半空,微微发抖。
  李世民突然按住他的肩膀:
  “房爱卿,朕知你重情,但大唐社稷离不开你啊。“
  “臣...明白。“
  房玄龄终於接过符籙,小心地將符籙藏入袖中。
  房府。
  陈玄与秦琼隱在月门外的假山后。
  不远处的偏房窗纸上,映出房玄龄来回踱步的焦躁身影。
  秦琼压低声音,
  “陈小子,你那符真能让房老头开法眼?“
  陈玄目光不离窗口:
  “此乃'破妄符',能暂时开法眼。妖物最擅长蛊惑人心,只有让房相亲眼所见...“
  偏房外,房玄龄颤抖的手指捏著那张黄符。
  那张黄符在他手中仿佛有千钧之重。
  在犹豫了好一会,他才做好决定,將符纸拍在额前——
  他躡手躡脚地摸到偏房窗下,指尖蘸湿窗纸,小心翼翼地捅开一个小孔。
  屋內烛火昏黄,青鸞正背对窗户坐在铜镜前梳妆。
  她哼著小曲,纤纤玉指轻抚云鬢,看起来与寻常闺秀无异。
  “莫非...陈监正弄错了?“
  房玄龄刚生出这个念头,铜镜中突然闪过一张狰狞鬼脸。
  “啪嗒。“
  老宰相死死捂住嘴,眼睁睁看著
  青鸞缓缓抬手,指甲突然暴长三寸,如刀般刺入自己耳后的肌肤——
  “嘶啦——“
  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响起。
  那张如似玉的脸皮,竟被她一点点剥了下来!
  人皮下露出布满青鳞,青面獠牙,血盆大口的恶鬼之相。
  “嗬...嗬...“
  房玄龄嚇的剧烈喘息,心臟差点骤停,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
  更恐怖的是,那怪物突然停下动作,缓缓转向窗户——
  “谁在外面?“
  沙哑阴冷的声音穿透窗纸,房玄龄终於崩溃。
  他踉蹌后退,被石阶绊倒后竟手脚並用地向院门爬去!
  “救...救命!陈...陈...“
  夜风骤起,卷著落叶在庭院中打旋。
  青鸞重新披上人皮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
  素白罗衣,眉眼低垂,唇边还噙著温婉的笑意。
  “郎君老爷...这两位大人是...“
  她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脚步轻移间裙裾飘飞。
  在通幽视野中,陈玄清晰看到那张美人皮下,狰狞的鬼脸正齜牙咧嘴。
  陈玄將房玄龄推到秦琼身后,青釭剑“錚“地出鞘,大喊一声:
  “妖孽!我一眼就看出来你不是人,还不现出原形!“
  “大人这话好生奇怪...妾身不过是个弱女子...“
  青鸞委屈地绞著衣带,眼眶说红就红
  话音未落,但陈玄已不打算废话,甩手打出一道金光,还故意说了句: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祛魔符在青鸞头顶轰然炸开,金色火雨倾泻而下。
  那美人皮囊如蜡遇火,瞬间融化剥落,露出下面青面獠牙的真身——是一只山魈鬼
  眼如铜铃,满口锯齿般的獠牙间垂落腥臭的黏液。
  原本纤细的腰肢此刻布满鳞片,脊椎突起一排尖刺,十指化作森森黑爪!
  “咯咯咯...“
  恶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既然藏不住了...那就直接把你们都吃掉!“
  它猛地撕开残余的人皮,身形暴涨三尺:
  秦琼只是在刚一开始被这只山魈鬼的狰狞面容惊了一下,隨后瞬间反应过来。
  手拿双鐧护在陈玄和房玄龄面前。
  “陈监正护好房相!“
  他沉声一喝,声如闷雷。
  “吼——“
  一声刺耳怪叫,山魈鬼猛然扑来!
  利爪直取秦琼咽喉!
  “来得好!“
  秦琼不避不闪,双鐧交叉一架。
  只听“鐺“的一声震响,火四溅!
  山魈鬼的利爪竟与精钢鐧身硬碰硬,震得它怪叫后退。
  陈玄正欲掐诀相助,却见秦琼一个箭步追上,右鐧如泰山压顶般砸下!
  这一鐧看似朴实无华,实则蕴含了老將征战的血煞之气。
  鐧风过处,竟隱隱有金戈铁马之音!
  “砰!“
  山魈鬼仓皇举臂格挡,却被这一鐧砸得双腿陷入土中。
  它狰狞的面容扭曲变形,显然没料到这老將如此悍勇。
  “就这点本事?“
  秦琼冷笑,左鐧横扫。
  山魈鬼被这一鐧拦腰击中,如破麻袋般横飞出去,將一座太湖石假山撞碎!
  乱石飞溅中,它发出悽厉惨嚎。
  陈玄见机不可失,剑指一併:
  “青釭,出鞘!“
  “錚——“
  宝剑龙吟,化作四道青光破空而去。
  剑光如流星赶月,瞬间穿透烟尘,將正要爬起的山魈鬼四肢死死钉在地上!
  “啊啊啊!大仙饶我性命!小妖再也不敢了!“
  山魈鬼挣扎惨叫,墨绿色的血液从伤口汩汩流出
  烟尘渐散,露出它那丑陋扭曲的面容。
  此刻这妖物哪还有半分凶相,只剩下满眼惊恐。
  那山魈鬼见求饶不成,周身突然腾起一阵青烟。
  狰狞的鬼躯转眼又变回那个我见犹怜的青鸞。
  她梨带雨地跪伏在地,素白衣裙沾染著尘土,更显得楚楚可怜。
  “郎君...“
  她仰起泪眼望向房玄龄,声音哀婉如泣血,
  “那一夜你说要与我白首不离...如今就忍心看他们杀我吗?“
  房玄龄浑身一颤,月光下,
  青鸞那张俏脸与他记忆中温柔体贴的爱妾重叠,令他眼中闪过一丝恍惚。
  “房相!“
  陈玄厉喝一声,
  “此乃障眼法!不要受它迷惑!“
  青鸞悽然摇头,泪珠顺著脸颊滚落:
  “大人为何非要置我於死地?我虽是山中精怪,但对郎君一片真心...“
  见房玄龄居然还露出不忍心的眼神。
  陈玄直接大喝到
  “妖孽!你骗的了其他人,骗不了我。你之所以嫁给房相,不是因为爱他,而是你贪房相紫府中的宰相文运。每日借交欢之机偷食命格精气增进修为”
  ”而且你那美人皮是哪来的,真当我不知道吗?”
  夜风骤冷,庭院內一片死寂。
  房玄龄浑身颤抖:
  “陈监正……你方才说……这皮……”
  陈玄面色凝重,剑尖挑起地上那张残破的人皮碎片。
  “房相,此物名为『画皮』。”
  陈玄声音低沉,
  “山魈鬼道行不足,无法真正化形,便需寻一活人,生生剥下皮囊,再以邪法祭炼,方可披在身上,化作人形。”
  “活……活剥?”
  房玄龄喉头滚动,胃里翻江倒海。
  秦琼脸色铁青,双鐧攥得咯咯作响:
  “畜生!”
  陈玄点头,指向人皮耳后一道细微痕跡:
  “此女生前必是被人以利刃自后颈划开,沿脊背缓缓剥离……”
  “別说了!”
  房玄龄猛地打断,踉蹌后退两步,扶住石栏乾呕起来。
  他想起“青鸞”初入府时,脖颈处总缠著一条绣丝巾,说是幼时烫伤留下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