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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玄目光下移,落在初六紧护著的包裹上。
  在他的通幽术视野中,包裹內的邪气因为感应到他的存在而变得更加狂暴。
  “老丈不必隱瞒。“
  陈玄语气平和却坚定,
  “你那包裹中的东西並非財宝,而是大凶之物。若继续带在身边,恐有血光之灾。“
  初六眼中警惕更甚:
  “公子若是想劫財,直说便是,何必装神弄鬼!“
  陈玄见老者如此反应,轻轻嘆了口气。
  他注意到旁边的少女正用探究的目光看著自己,眼中除了恐惧,还有一丝希冀。
  “我该说的已经说了,信不信由你们。“
  陈玄从袖中取出一块木牌,递给初小小,
  “若是之后出了什么事,可来同福客栈找我。“
  初小小接过木牌,只觉入手温润,
  竟是一块上好的桃木所制,上面用硃砂写著“镇魔“二字。
  陈玄望著祖孙二人远去的背影,眉头紧锁。
  在他的通幽术视野中,那包裹散发出的邪气已经如同实质的血雾。
  贪心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提醒一句外加送一块镇魔今,已经仁至义尽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能不能活下来了。
  日头西斜,將郑府高耸的院墙镀上一层血色。
  初六抱著包裹,在管家引领下穿过三重院落,每走一步心跳就加快一分。
  这单买卖若成了,足够他们祖孙金盆洗手,回乡当个富家翁。
  “老爷,人带到了。“
  管家在正厅门前躬身稟报。
  厅內,一位身著锦袍的中年男子正把玩著一尊青铜爵。
  听闻通报,他缓缓抬头,目光如鉤子般钉在初六怀中的包裹上——
  正是五品朝散大夫郑进,他就喜欢收集各种古物。
  “听说你有好东西?“
  初六咽了口唾沫,小心解开包裹。
  当五个镶红宝石的金罐在暮光中显露时,郑进猛地站起身。
  他三步並作两步衝到案前,枯瘦的手指悬在金罐上方,却不敢真正触碰。
  “这纹饰...这做工,太精美了“
  郑进眼睛都移不开了。
  初六敏锐地捕捉到买主的异常兴奋,心中暗喜,表面却故作镇定:
  “大人好眼力,这是我家祖传的...“
  “你要多少?“
  郑进突然打断,眼睛仍死死盯著金罐。
  初六伸出五根手指,本想开价五百金,这已是天价。
  谁知郑进嘴角咧开一个笑容:
  “五千金?没问题。“
  初六身体一抖,差点跌坐在地。
  五千金!这足够买下半条街的铺面!
  他强压住狂喜,却见管家已经捧来一个雕木箱,
  掀开盖子——里面整齐码放的金块在夕阳下闪烁著诱人光芒。
  郑进说道
  “现在拿上你的臭钱,离我的宝贝远一点。“
  初六忙不迭地点头,接过钱箱,这时管家说道:
  “今日恰逢我家老爷纳第四房妾室,二位不妨留下喝杯喜酒再走?“
  这时初六还在晕晕乎乎的状態,隨口说道:
  “那就叨扰了。“
  反正不吃白不吃。
  在初六祖孙在外面吃喜酒的时候,郑进正在后院仔细的研究这五个金罐子。
  五个金罐被郑重其事地摆放在铺著绸缎的案几上,红宝石在烛光中闪烁著妖异的光泽。
  郑进弓著背,几乎將脸贴在最近的一个罐子上。
  “妙...太妙了...这符文结构...看这笔锋,绝对是周朝早期的巫祝文字!不过这符籙是用什么皮做的?不太像羊皮啊“
  他轻轻摇了一下罐子,里面有液体荡漾,不知道是什么。
  管家立於一侧,他脸上带著微笑:
  “老爷,既然好奇里面装了什么,为何不直接揭开符籙看看?“
  “蠢货!“郑进突然暴怒,
  “这些羊皮符籙歷经千年岁月,已经非常脆弱,稍一用力就会被破坏!那这罐子的价值就会大减“
  他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直起身,走向墙角一个青铜熏炉。
  此刻正冒著缕缕青烟。
  “用蒸汽熏蒸,让符籙舒展...就会自然脱落“
  管家躬身接过熏炉,用蒸汽熏了一会后,果然罐子上的符籙就自然鬆动脱落了。
  “老爷,符籙鬆动了。“
  郑进迫不及待地凑近,只见那歷经千年的符籙在蒸汽熏蒸下,
  边缘已微微翘起,像一片乾枯的秋叶般脆弱。
  他戴上白绢手套,手指颤抖著捏住符籙一角——
  “嗤。“
  一声轻响,完整的符籙被完好无损地揭了下来。
  郑进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將它平铺在准备好的宣纸上,
  符籙上的硃砂符文在烛光下依然鲜艷如血。
  “妙极了!“
  郑进兴奋地搓著手,从檀木匣中取出一柄象牙小刀,
  “现在,让我们看看里面藏著什么宝贝...“
  刀尖轻轻刮开封泥的剎那,密室內的烛火突然齐齐暗了一瞬。
  郑进的手顿住了,颈后寒毛直竖。
  但求知慾很快战胜了不安,他继续手上的动作。
  “咔。“
  最后一点封泥脱落。郑进深吸一口气,缓缓掀开罐盖。
  “噗——“
  一团猩红的烟雾猛地从罐口喷涌而出,直扑郑进面门!
  他惊叫一声踉蹌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青铜灯架。
  “老、老爷!“
  管家立即上前搀扶。
  郑进狼狈地用袖子拼命扇动面前的空气。
  那红雾如有实质,在密室中盘旋片刻,竟渐渐消散无踪。
  等红色烟雾散去,郑进再走近,往瓶口看去,发现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是个空罐子。
  “混帐东西!空的?怎么会是空的?!千年封存...就为了个空罐子?“
  郑进气急败坏有些失望。
  管家则轻声道:
  “老爷,还有四个罐子...“
  “不开了!“
  郑进烦躁地挥手,
  “把这些都收到藏品室去。今晚我去小四房里歇息。“
  管家躬身应是。
  无人注意到,那团看似消散的红雾,其实正如同活物般顺著门缝溜了出去。
  它在走廊的阴影中穿行,时而凝聚成模糊的人形,时而散作缕缕菸丝,
  目標明確地飘向四小妾的院落。
  四小妾闺房內,年仅十六岁的新妾正在等待老爷的到来,全然不知危险临近。
  红雾从窗缝渗入,在床榻上方盘旋凝聚,渐渐化作一张狰狞的鬼面。
  四小妾突然皱眉,心中突然有点不安。红雾瞅准时机,猛地从她微张的口鼻钻入!
  “呃!“
  四小妾陡然睁眼,瞳孔在黑暗中泛出诡异的红光。
  她僵硬地坐起身,脖颈发出“咔咔“的响声。
  “嗬...嗬...“
  她张著嘴,却发出不似人类的声音。
  渐渐地,她的嘴角向耳根裂开,露出一个可怖的笑容。
  “一千多年了...终於...“
  与此同时,藏品室內,被搁置在架子上的四个金罐突然同时颤动起来。
  它们表面的红宝石忽明忽暗,如同在传递某种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