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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刚刚起步,一道刺目的远光灯,骤然亮起。
  “砰”一声,黑色的库里南,迎头撞了上来。
  裴怀之的车速不快,但巨大的衝击力还是让他猛地前倾,额头磕在了方向盘上。
  车头瞬间凹陷变形。
  苏沫也被撞得七荤八素,眼前一阵发黑。
  她惊魂未定地抬头,看到前面车里出来的男人,大步走了过来。
  裴怀之驾驶座的车窗,被人一脚踹烂。
  玻璃碴子,溅到裴怀之脸上。
  几道血痕,瞬间出现在他惨白的脸上。
  沈誉白眼里的狠戾,苏沫从未见过,但看著他,眼眶瞬间就红了。
  一颗悬著的心,瞬间落了下来。
  这时,沈誉白的司机大黄,已经过来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迅速解开了苏沫身上的安全带。
  沈誉白探身到车里,揪住裴怀之的衣领,一拳砸在他脸上。
  裴怀之整个人到现在还是懵的,怎么也没想到沈誉白会回来。
  苏沫得到自由之后,怕沈誉白受伤,过去拉住他。
  “沈誉白,算了。”
  沈誉白冷笑著拍了拍怕裴怀之的脸,起身握住苏沫的手。
  他看著她手腕上清晰的红痕,眼底的戾气更重。
  下一秒,他直接將苏沫打横抱起,紧紧圈在怀里。
  裴怀之刚回过神,就听到沈誉白狠厉的声音。
  “大黄,报警。”
  听到这话,苏沫在他怀里急了。
  “別。”
  她伸手,抓住沈誉白的衣襟。
  “沈誉白,別报警。”
  “好歹……同学一场。”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他在深城就真的混不下去了。”
  沈誉白脚步一顿,低头看她。
  苏沫咬著唇,轻声说。
  “让他走吧,他也是一时衝动。”
  沈誉白心里的火,这下烧得更旺。
  他没吭声,抱著她,大步流星地朝著她家走去。
  苏沫在他怀里,有些不好意思。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沈誉白置若罔闻。
  他胸膛剧烈起伏著,压抑著心里的火气。
  进了电梯,狭小的空间里,苏沫感觉他周身的气压更低。
  在她想要问他生什么气时,沈誉白开口,声音又冷又沉。
  “你心里还有他?”
  “他都这么对你了,你还想放过他?”
  苏沫轻笑,原来是吃醋。
  “不是,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不想结仇。”
  她仰头,认真地看著他。
  “有时候,一念之间的善意,或许会改变很多事情的发展方向。”
  “而且我也没有怎么样……”
  她顿了顿,小声嘀咕。
  “说来说去,这事儿也是因你而起。”
  “要不是你非要搅和我跟他的约会,哪来这么多事。”
  沈誉白被她这番话,直接气笑了。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他抱著她,按了指纹,大步走进屋里。
  “我搅局?”
  他將她重重地放在客厅的沙发上,高大的身躯隨即覆了上来,將她牢牢禁錮。
  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著自己,桃眼里满是危险的笑意。
  “我不搅局,我老婆,现在就是別人的了?”
  他俯身,薄唇贴上她的耳廓,灼热的气息喷洒而下。
  “苏沫,你长本事了。”
  “竟然还敢心疼別的男人。”
  他低沉的嗓音,带著惩罚的意味,在苏沫耳边蔓延。
  “看来,我得好好惩罚你一下。”
  灼热的气息,带著侵略性,苏沫“唔”了一声,所有的抗议,都被堵了回去。
  窗外夜色正浓,室內春光旖旎。
  ……
  三月三,春和景明。
  宜嫁娶。
  桑园的化妆间里,气氛却有些凝滯。
  桑晚坐在镜子前,一遍遍地审视著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人,身著嫁衣,明眸皓齿,艷光四射。
  可她自己,却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脸颊上的软肉。
  声音里带著明显的紧张。
  “沫沫,悠悠,你们快帮我看看。”
  “我的脸是不是大了点?”
  她又站起身,微微侧过身子,看向镜子里的腰身。
  “还有这婚纱,是不是显得腰粗了?”
  苏沫正靠在旁边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著手机。
  闻言,她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了桑晚几眼。
  然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晚晚,你是有孕期焦虑,还是婚前焦虑?”
  她走过去,捏了捏桑晚的胳膊。
  “瘦得跟个纸片人似的,还嫌自己胖?”
  “你还让不让別人活了?”
  曲悠整理著她身上裙子,笑了笑,“晚晚,你別紧张,你今天特別美。”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桑晚的小腹上,眼底带上笑意。
  “除了这里……”
  她伸手指了指。
  “微微凸起了一点点,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变化。”
  “而且这婚纱的设计,不是刚好把它完美地遮住了吗?”
  “整个人,依旧美得不可方物。”
  苏沫在一旁连连点头。
  “就是,你现在是两个人,有点肉不是很正常吗?”
  “再说了,你就是胖成球,你家陆总也会说可爱。”
  桑晚被她俩一唱一和逗笑了。
  心里的那点紧张,散去了不少。
  齐琪站在她身后整理头纱,跟著附和。
  “晚姐,你什么都不用想,一切陆总都会安排好的。”
  “你今天唯一要做的,就是安安心心,跟著他的步子走就行。”
  苏沫在一旁听著,突然挑了挑眉,笑得不怀好意。
  “就这么让他把人接走,是不是太便宜陆庭州了?”
  她摩挲著下巴,眼里带著算计。
  “我们可是晚晚的娘家人。”
  “陆庭州那样的人,过了今天,想要再整他,怕是没机会了。”
  曲悠闻言,也跟著点头,深以为然。
  “说的是,今天確实是难得的机会。”
  话音刚落,化妆间的门被推开。
  刘希换好伴娘服,走了进来,听到了苏沫和曲悠的对话,忍不住笑道:“我还以为今天会是史上最和谐的婚礼呢。”
  苏沫冲她眨眨眼,“是不是必须的整?”
  刘希点头,“千载难逢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她清了清嗓子,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
  “姐妹们,缺钱不?”
  “缺,当然缺。”
  一群伴娘都是桑晚的好友,有圈內的,也有同学。
  “那机会来了,新郎可是我们深城首富,今天咱们最起码,得让他把红包给够了。”
  桑晚原本已经放鬆下来的心情,听她们热火朝天地商量著怎么为难陆庭州,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她有点担心,听说婚礼上的整蛊手段,层出不穷。
  陆庭州那个人,看著什么都会,可这种事,他怕是要出丑的。
  她拉了拉苏沫的衣袖,小声说。
  “你们……悠著点。”
  苏沫回头,给了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桑晚在桑园出嫁。
  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一草一木,都承载著回忆。
  吉时將近。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苏沫跑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
  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哇”了一声。
  一辆辆顶级豪车,像是不要钱似的,排著队开了过来。
  几乎占据了整个別墅区的道路。
  那场面,比电影里的还要夸张。
  为首的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车牌號是五个8。
  囂张又扎眼。
  车门打开。
  陆庭州从车里走了下来。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高定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肩宽腿长。
  整个人,意气风发,身后跟著的伴郎团。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著別墅大门走来。
  陆庭州走到门口,整理了一下领带,按响了门铃。
  门铃响了一遍又一遍。
  里面,却毫无动静。
  他微微蹙眉,又按了两下。
  这时,楼上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是苏沫。
  “新郎官,別按啦,想要接走我们家晚晚,可没那么容易。”
  “接亲第一关——財神敲门。”
  財神敲门?
  这是什么意思?
  陆庭州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他身后的沈誉白,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凑到陆庭州耳边,压低了声音,“庭州,不懂了吧?”
  “財神敲门,意思就是,赶紧拿红包。”
  陆庭州:“……”
  他眉头皱得更紧。
  “我没有准备。”
  “也没人跟我说,还有这么一出。”
  沈誉白和宋泽对视一眼,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绝对是苏沫她们,临时加上去的。
  陆庭州看向身后的助理林昊。
  林昊也是一脸懵。
  幸好,他这人激灵。
  怕路上遇到小朋友什么的,特意在车里备了好几沓厚厚的红包。
  这会儿,他赶紧从怀里掏出红包,又掏出一沓崭新的现金,手忙脚乱地往里塞。
  边塞边问,“陆总,塞多少合適?”
  宋泽笑道,“这种事,一般都是取个好兆头。”
  “我表哥结婚时每个红白都是一万零一,万里挑一。”
  “或者一千零一,千里挑一也行。”
  “看著给吧。”
  林昊一听,心里有了数。
  他家老板结婚,新娘子那必须是万里挑一。
  他手速飞快,刷刷刷塞了十个“一万零一”。
  塞好之后,他跑到门前,从门缝底下,一个一个地塞了进去。
  里面,苏沫捡起地上的大红包,掂了掂分量。
  她满意地冲刘希和曲悠挑了挑眉。
  然后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
  “第一关,勉强算你过了。”
  然后大门打开,接亲团走到客厅大门口。
  苏沫再次开口,“现在,是第二关——爱情丘比特。”
  外面的人,又是一阵沉默。
  这又是什么意思?
  陆庭州看向沈誉白和宋泽,两人也是一脸懵,这都没有听说过。
  苏沫看下面没有动静,等得有些不耐烦。
  她好心地解释了一句。
  “意思就是,请陆总回答,你跟我们家晚晚,是什么时候情意相通,又是什么时候,水乳交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