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对自己害死杨旭的惩罚吗？”
“那自己……错了吗？”
恍惚间，沈恆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旋即又被他自己迅速否定。
“不，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一样还会选择那样做。”
“或者说，在做出那个选择前，我就已经接受了会面对惩罚的结果了，只是没想到惩罚是以这种形式出现的而已。”
沈恆的意识缓缓清醒，破碎的意志將他原本涣散的精神给聚拢了起来。
他就这样死死的支撑著那来自灵魂的撕裂与拼接的感觉……
在难以感知的精神深处，原本修炼玄门观想法增长缓慢的精神力快速的增长著。
远处，高楼。
姜星纬有些诧异的望向某个方向，他思索了下后，还是没有继续出手。
在他的身边，曹以亦同样望著那里。
她脑海中回想著刚刚一闪而逝的紫色闪电，低头望向姜星纬道：
“星纬大人，这样两个人都惩罚真的好吗？那个沈恆其实是事出有因的吧？”
“事出有因並不能成为理由，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姜星纬面无表情的道。
“可是是杨旭先出手的哎！”
“所以我对杨旭的惩罚会更重。”姜星纬说著，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们走吧，接下来没我们什么事了。”
曹以亦点了点头，她最后看了眼刚刚闪电劈下的方向，隨后扭头跟上姜星纬朝边上走去。
黑暗……
沈恆缓缓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进入模擬前那熟悉的阶梯教室。
他轻吐了口气，只感觉自己的精神有些疲惫，但脑海中却是一片清明。
那是之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那是……
神台明净吗……
沈恆微微垂眸，意识沉入记忆深处。
过往通过平板翻阅《玄门观想法》的画面，此刻竟纤毫毕现地在脑海中铺展开来。
泛黄纸页上那古朴的文字，鲜红程度不一的批註都清晰得宛如昨日重现一般。
『神台明净者，如月照寒潭，杂念不染。』
『一念起时万念寂，方见真性如琉璃。』
『达到神台明净者，可大幅提高一个人的记忆力、专注力……』
“呵……被惩罚了下，反而还获得了好处吗？”
沈恆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一时间竟不知是要高兴好还是伤心好。
“而且，除了神態明净外，还有著另外一个……”
沈恆忽然將手抬起放在了桌面上。
他抬起了两指，隨后轻轻敲击在了桌面上。
无形的音波向外盪去，在撞上了障碍物后又悄然返回……
沈恆默默的感知著那传递迴来的音波，隨后仔细的辨別了起来。
起初只是几个模糊的色块，但隨著注意力集中，音波开始像墨水般在意识中晕染开来。
先是椅背那弯曲的弧度，其次是金属桌腿的稜角，再次眼前的房屋……
一副立体、但没有色调的场景在沈恆的脑海中缓缓成形，这是——
回声成像！
通过对反弹回来的音波的解析，勾勒出周边环境的景象！
沈恆的能力是音波感知，一直都能接收到音波，只是之前无法对音波进行太过精细的辨別而已。
但伴隨著精神境界来到了神態明净的程度，他脑海中的杂念被压缩到了极限，每一道回声的相位差在他脑海中都如同写在黑板上般清晰。
他的感知能力得到了再一次的加强！
之前只是能听到动静，知道灾兽在哪活动，但灾兽是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而且，灾兽如果不动的话，他甚至有可能找不到。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完全就可以通过反弹回来的音波，勾勒出灾兽的轮廓、体型、甚至行动轨跡！
即便灾兽静止不动，只要它存在，就必然会对周围的声波產生影响。
而现在的沈恆，能够捕捉到这些细微的变化，並在脑海中勾勒出它的模样。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
沈恆抬手在太阳穴上按了按，他原本模擬出来就感觉到精神很疲惫了，现在更是感觉到脑袋一阵阵的眩晕。
想要在脑海中维持那种回声成像的效果，太过耗费精力了。
不过沈恆也没什么不满的就是了，毕竟原本是惩罚的，现在因祸得福已经很不错了。
说到这个，沈恆扭头在室內环视了圈，目光锁定在了杨旭的身上。
只见杨旭此时正靠坐在椅子上，双眼发散，整个人迟迟回不过神来。
“这是没在那道闪电下支撑下去吗？”
沈恆望著杨旭，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思索。
如果他刚刚没有硬撑下来的话，恐怕也会是这样的结果吧……
“咚！咚！”
张晨光在前方轻敲了两下桌子。
待眾人视线集中过去后，他开口道：
“模擬结束也就代表著集训结束，今晚休息一下，明天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现在，可以去食堂吃饭了！”
“哦，耶——！”
“终於可以去吃饭了，我都快饿死掉了！”
眾人纷纷有些高兴的说著。
模擬的时间太长，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处於空腹的状態，虽然以他们的身体素质，不至於饿死，但也是真的饿。
眾人风风火火的匯聚到了食堂。
也许是因为这是最后一餐了，食堂並没有用之前提供的特製压缩肉类，而是拿出了真正的灾兽肉。
甚至，就连酒也有提供。
眾人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谈论著集训营內这三个月的事情。
沈恆和曹铭宇等几人坐在一旁。
他听著耳旁曹铭宇、周玄和其他人的谈话，默默的吃著。
一来是因为他本来就属於没事不喜欢閒聊的人，二来则是精神到现在仍旧没有恢復。
如果可以的话，他感觉就这样默默的吃完这一餐也好。
但架不住有人將话题给扯到了他的身上。
“对了，沈恆，你和肖向彤是怎么两个人把龙甲兽给杀了的来著。”
沈恆抬眼看了下墙角处一个人坐著的肖向彤，隨后有些无奈的望向朝著自己问话的人。
这是感觉肖向彤更不好说话所以来问我吗？
沈恆有些无奈，不过还是开口简单的回答了起来，
“把隧道震塌，然后重伤龙甲兽，然后再由肖向彤补刀。”
“啊，又是隧道啊，我说呢！”那人恍然。
“其实沈恆那还好了，毕竟有一个三阶，而且还是肖向彤。”另一人插口道：
“最有问题的是周玄、吕文瑞和方然三个人啊，他们三个都只是2阶，怎么杀死的龙甲兽？”
“要知道，龙甲兽在模擬中可就死了两只啊！”
“除了被沈恆和肖向彤杀死的那只以外，就只有他们成功杀了龙甲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