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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蛟令被丟在地上,强大的生命力让它即使断了半截身子也没有死去。
  大禹来至余麟身旁,看著地上的蛟令,沉声道:
  “这就是对我出手的么?”
  余麟頷首:“是。”
  “冤有头债有主,交给你了。”
  他拍拍大禹的肩膀,转身走到一旁,和姒山重几人静静看著。
  大禹上前,居高临下的看著蛟令,和它半眯著的眸子对视著:
  “为什么要杀我?只是因为我治水?”
  蛟令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好似不想和大禹说一样。
  大禹见它不搭理自己,原本就因为它暗杀自己而心中就带气,这下更是忍不住抬脚对著蛟令的脑袋直接踹去。
  只不过蛟令皮糙肉厚,大禹几脚下连给它挠痒痒的算不上,心中嗤笑:
  “就这?”
  只不过它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带著麒麟不知道去做了什么的龙爷回来了,听闻刚刚的事情之后,顿时大怒,看著地上的蛟令冷冷一笑:
  “喜欢偷袭是吧?”
  它当即开始施法,朝著大禹一指。
  剎那间,隨著“气”的灌注。
  大禹只觉浑身血液如同沸腾,肌肉骨骼发出“噼啪“的爆响,澎湃的力量在身体中奔涌。
  他原本以为是余麟帮他,回头看向,却是见到龙爷朝著他微微一笑:
  “打,给我往冒了烟的打!”
  蛟令则是猛地睁开眼睛。
  因为在它感知之中,眼前这个人类的气息正在疯狂攀升,转眼间就达到了让它心惊肉跳的程度!
  只是不等它想明白髮生了什么,大禹的拳头已经来到了它的脸上。
  砰!
  “呃........”
  砰砰!
  “嘶..........我.....”
  砰!砰!砰!
  “別打了,別打了,我说.........”
  砰...........
  大禹拳头挥舞的好似雨点一样密集,待到停手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是渗出细密的汗水,嘴里喘著粗气。
  而挨了他那么多拳的蛟令脸上鳞片掉了大半,原本就重伤的伤势雪上加霜,若不是龙爷刚刚悄悄给它吊住了性命,现在怕是已经魂归天地!
  大禹一把將它脑袋提起,和它对视著:“为什么要杀我?”
  蛟令看著他的眼神,畏惧不由从心中而生,声音从喉咙里挤出:
  “你们人族部落首领派我来损坏堤坝,你坏了我的事情........”
  “嗯?哪个部落?”
  “泽渊氏。”
  “泽渊氏?”大禹回想了一下,並没有从自己记忆中找寻到有关这个部落的信息,侧头看向姒山重等人,他们也是一脸疑惑。
  莫非蛟令是在骗他?
  蛟令见他们不信,当即又道:“他们首领手里有一枚龙珠,所以我才替他做事。”
  “饶我一命,我带你们去...........”
  蛟令的声音戛然而止。
  它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条细线,布满鳞片的躯体上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
  那些符文如同活物般在它体表游走,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这是......”大禹下意识鬆开手,后退两步。
  几乎在同一瞬间,蛟令的躯体开始剧烈抽搐。
  它的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脱落,血肉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
  “救......”蛟令的喉咙里挤出最后一个字,隨即整个身躯“嗤“地一声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黑水腐蚀著地面,冒出缕缕青烟,转眼间就渗入泥土消失不见!
  龙爷来到大禹的身旁,视线落在一只细小,几乎微不可察的蛊虫身上:“巫蛊之术。”
  “蛊虫死,它也要死。”
  余麟声音在它心中响起:“龙爷,这个泽渊氏你之前跟著大禹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
  龙爷回话:“没有。”
  “他铸就完九鼎之后,没几年就死了,我们几个基本都是跟著去往各地做事,所以很少听他聊起之前的事情。”
  “我找找线索吧。”
  闻言,余麟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大禹和舜帝一样,活了一百岁。
  尧帝比他们长寿,活了一百一十多,是在舜帝在位二十八年后才去世。
  也就是说余麟现在可以见到两位帝。
  到时候再说。
  余麟將心中想法压下,抬头看了眼又在合拢,打算酝酿新一轮暴雨的天:
  “文命,你是要回去,还是留下来帮他们?”
  大禹听他叫自己,当即道:“留下来!”
  “余麟你先回去吧,堤坝已经修好,这里有我们足够!”
  “嗯。”余麟頷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一句注意安全后,便转身朝著有崇氏部落返回。
  当然。
  让巫风和巫精两人留下了。
  龙爷则是和麒麟跟著他回去,打算找找泽渊氏到底是哪个部落。
  在他们离开后。
  大禹带著姒山重等人投入了帮助有蛟氏之中,將有蛟氏部落的族人安置在一处山洞內。
  生起了温暖的篝火。
  火光摇曳中,负责统计的族人声音沉重:
  “失踪十三人,死去二十六人............首领,我们.........怎么办?”
  伊祁赤站在排列整齐的尸体前,目光死死盯著最前排的两具——那是他的父母。
  母亲的发间还插著他去年亲手雕刻的木簪,父亲的手掌上满是常年劳作的茧子。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眼眶灼热得发疼。
  但他是首领,是族人的主心骨。
  伊祁赤只是用力闭了闭眼,將那股酸涩硬生生压了回去。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平稳得不像话:
  “安置好族人们,我们还活著,活著.........”
  转身时,他的拳头攥得指节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鲜血顺著指缝渗出,却感觉不到疼。
  洞口处,大禹正望著渐暗的天色出神。
  伊祁赤走到他身后,脑中回想起大禹用息壤治水的画面,他双膝重重跪地:
  “以后您若是要治水,请带上我。”
  雨水混著泥土溅起,打湿了他的衣摆。
  大禹没有回头,沉默如同实质般压在两人之间。
  许久,大禹才开口:“你不怕死?”
  “不怕。”伊祁赤抬起头,眼中的火光比洞內的篝火更炽烈:
  “我更怕亲人们、族人们死!”
  他的確不怕死,若是怕的话,当初就不会去跳下水救他的弟弟。
  大禹还是没有说话。
  直到外面一声雷鸣,暴雨骤然而下。
  大禹终於转过身。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刺目的雷光將他的身影映照得格外高大。
  那一瞬间,伊祁赤恍惚看到了舜帝的身影——同样的挺拔,同样的坚毅。
  在这一具年轻的躯体上。
  “起来吧。”大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雨幕:“治水之路艰险漫长,非一人之力可为,你若真心追隨,便要做好与天地相爭的准备。”
  他伸手將伊祁赤扶起:“从今日起,你的族人就是我的族人,这洪水之祸,我们一同来平!”
  “我始终相信,人定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