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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不是一直不喜欢五弟么,传位给儿臣有什么不好?”
  “儿臣做了皇帝,母妃便是太后了,百年之后,可与您共享后世香火……”
  宣元帝额头青筋突起。
  这都是他酿出的祸事,怪他对淑妃母子的一再纵容,怪他没有察觉到老二的狼子野心,甚至屡屡包庇老二,纵容老二对兄弟出手。
  仔细想想,皇后与太子也挺好的,他是昏了头,才会专宠淑妃,偏爱老二。皇后出身將门,巾幗鬚眉,性情耿直洒脱,虽不似淑妃温婉体贴,待他確是一片真心;太子能文能武,德才兼备,立他为储君,乃眾望所归……
  “你住口!”
  宣元帝拼尽全力一吼,脸色苍白,眼眶通红:“朕绝不会把江山交给你这个竖子!”
  “你若担得起弒父篡位之罪,担得起因你大乱的江山,那就动手吧!”
  萧渡瞳孔微张,笑容愈发狷狂,沉沉『好』了一声:“父皇就好好看看,儿臣担不担得起!”
  说罢,他提起长剑,猛地劈向宣元帝。
  千钧一髮之际,一支羽箭如闪电般袭来,击中剑身,打破它原本的轨跡。
  鐺得一声——
  长剑脱手。
  萧渡不可置信地瞪向羽箭飞来的方向,右手发麻微颤。
  广场上接连几声闷响,银甲卫口吐鲜血栽倒,如黑云压境般的京都守备军布阵以待。
  队伍前方,一支冷光寒冽的箭矢犹如捕捉猎物的鹰眼,牢牢对准了萧渡。
  被解救的大臣们回头一看,那道弯弓搭箭的玄袍身影,不正是太子殿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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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
  大臣们连声音都在颤抖,兴奋到难以置信。
  萧渡恶狠狠看著那道玄袍身影,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萧明夷,你还真是命大。”
  “比起二哥,孤確实命大。毕竟今夜,就是二哥的死期。”萧明夷勾唇,晦暗幽深的凤眸几乎是肆无忌惮,叫人不敢与之对视。
  萧渡胸膛起伏,低低笑起来:“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五弟未免太过自信了吧?”
  “二哥指的是宫外那几百个杂碎?”
  闻言,萧渡再无方才的镇定,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被他桎梏在手里的宣元帝,眼里亮起希望的火光。
  “儿臣救驾来迟,还请父皇恕罪。”萧明夷薄唇轻扯,幽如深潭般的眸子无波无澜。
  宣元帝霎时冷静下来,看向萧明夷的目光也变得十分复杂。
  太子无詔回京,分明与老二存了同样的心思。
  什么救驾,他只是为了皇位!
  可太子出现的时机太好了,解救群臣,平定叛军,加之救驾有功,他不好再问责无詔回京的事。
  “咳咳咳……”宣元帝咳嗽得厉害。
  看来他確实老了。
  今夜过后,皇位已是太子的囊中之物。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萧渡嘶吼著,气红了眼。
  他不甘心!
  筹谋了这么久,竟还让萧明夷钻了空子!
  一群饭桶,连个人都堵不住,还让他平安回京!
  银甲卫受令,提刀衝锋,与萧明夷的人廝杀起来,氛围如那拉满的弓弦般紧张压抑。
  萧渡瞧了眼宣元帝,不再犹豫,將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提著人进殿。
  金殿里的大臣和女眷们噤若寒蝉,眼睁睁看著宣元帝被隨意扔在地上,衣冠散乱。
  “玉璽呢?”萧渡目眥欲裂。
  等了两息,也不见宣元帝开口,他的耐心即將消耗殆尽。
  “父皇不肯说,那就去死吧。”
  萧渡高高举起长剑,面庞阴暗扭曲到极致。
  见状,其余大臣不再保持缄默。
  银甲卫基本都在殿外对抗太子殿下,二皇子大势已去,他们若默不作声,事后保不准会被当作叛党处置。
  也不知谁开了头,在一片“护驾”的吶喊声中,大臣们提著木凳长棍,前仆后继冲了上来。
  余下几名银甲卫及时出手,护在萧渡面前。
  萧渡看著这群反抗的大臣,笑得愈发癲狂,长剑胡乱挥砍,伤了好几个大臣。
  大殿乱成一团。
  陷入半昏厥状態的宣元帝被女眷们护在身后,大臣们没有武器,只能动用一切可用的东西去抵抗。
  喧闹之中,只听“咻”得破风声响起,而后“叮”得一声,那枚羽箭径直穿过雕木门,插入萧渡的后胸,暗红血色在雪青色锦袍上逐渐晕染开来。
  二皇子瞪著双眼,猝然倒地。
  大臣们全部僵住。
  金殿外的叛军已被格杀殆尽,周遭忽而安静下来。萧明夷缓步走进金殿,俊美无儔的面庞染上一缕血色,看起来阴鷙又邪魅。
  好半晌,回过神来的大臣纷纷丟弃手里的桌椅板凳,伏地高声跪迎:
  “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殿下!”
  ……
  女眷们在太子殿下阴沉的目光中退至两边,露出挡在身后的宣元帝。
  萧明夷垂眸看著地上的父皇。
  记忆里英姿勃发的君王,此刻狼狈躺在地上,银丝不知何时爬满了他的双鬢,病痛折磨得他脸色惨白,整个人毫无威仪可言。
  宣元帝虚目望著萧明夷。
  老二输了,他也输了。
  “送陛下回紫宸宫,召太医诊治。”萧明夷道。
  话落,很快有內侍宫婢进殿,將宣元帝抬上御輦,糟乱的金殿也被清扫乾净。
  宴席自然是进行不下去了,可群臣没有得令,也不敢离开,一个个鵪鶉似的候在殿里。
  今夜过后,京都就要变天了。
  陛下病重,哪儿受得住这等变故,太子虽无詔回京,但他抗击海寇,救驾有功,又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时局不安,朝中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殿下顺应时势上位,朝野谁敢置喙。
  “殿下。”张首辅老眼含泪,询问道,“您为何会出现得这般及时?”
  萧明夷略略扫了眼群臣,轻笑道:“孤平定完海寇,一直在丹阳郡等父皇传召,却不想来了几波杀手,宣称是二哥派来刺杀孤的。”
  “孤与二哥手足情深,怎能轻信,只好传信京都问个清楚,不曾想书信一直遭到拦截。孤怕京都生变,便率部下入京查探情况,途中躲过好几波埋伏,好不容易才混入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