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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筑道:“药膏已经拿进去了,鞭伤都在背上,可小公爷不让奴才们替他上药。”
  宋令仪一听就急了,柳眉微蹙:“他一个人怎么上药,伤势那么重,可马虎不得。”
  说话间,主屋的门开了。
  昏黄烛火透进廊廡,在木质地板上投出一道高大黑影。
  陆潜就站在门边,锦袍鬆散,嘴角淤青为他添了几丝阴沉。
  雨势未停,二人隔著雨幕相望。
  彼此沉默片刻,还是宋令仪先尷尬开口:“我来是想看看你的伤势……你还好吧?”
  陆潜不轻不重地“嗯”了声,羽睫半垂,眼底情绪悉数被掩盖。
  又静了两息,他说:“你打算一直在院子里淋雨?”
  宋令仪眨了眨眼,反驳:“什么淋雨,我撑著伞呢。”
  阿筑很有眼力见的默默退下,庭院里只剩他二人。
  昏黄烛火晕在陆潜白皙如玉的面上,无端给那双瑞凤眼添了几分柔色。他看著她,嗓音淡淡:“不进来就算了,赶紧回去吧。”
  眼看陆潜要转身进屋,宋令仪及时叫住了他,迎著那道不解的眸光,斟酌开口:“你身上的伤,得好好上药才行,还是让阿筑或者侍婢替你上药吧。”
  闻言,陆潜扯唇一笑,那笑意不达眼底,似嘲似讽,令人看不透。他不紧不慢地“噢”了声,而后进了屋,但刻意没有关门。
  庭院空寂,雨声淋淋漓漓。
  雨珠砸在油纸伞上,激起的小水染湿宋令仪的裙衫,她盯著那扇大开的屋门看了好一会儿,知道陆潜是在以退为进。
  想直接走人,又想到他打李贺,有一部分是为了她,现在背上还受了很重的鞭伤,就这么走了,良心不安。
  犹豫良久,宋令仪还是打算进屋看看。
  屋里陈设典雅,格局与芝兰苑別无二致。她踩在深色地毯上,有些无所適从。
  视线在外间逡巡片刻,没有看见人。
  “阿潜?”
  回应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宋令仪没有多想,提步绕过屏风,灵润乌眸逐渐睁大。
  只见少年褪去鬆散的锦袍,裸著半身倚坐在铜镜前,姿態閒散,对镜胡乱涂抹药膏。
  察觉屏风旁站了人,陆潜缓缓掀眸,那目光静而沉,看得宋令仪莫名觉得压迫。
  她后觉不对,面颊烧红,赶忙捂眼转过身,“你干嘛脱衣服?!”
  分明居心不良!
  陆潜微微挑眉,拿著药膏朝她走来,唇角弯起的弧度,完全暴露了他就是只敛藏本性的狼。
  “不脱衣服怎么上药。”他说得理所当然,一手捉住她捂眼的右手,將药膏塞进她手里,“来都来了,妹妹,帮我上药唄。”
  这声『妹妹』带著一丝笑意,曖昧不清。
  宋令仪耳尖红得不像话,怒懟:“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就算是兄妹,也得避嫌,你光著膀子,叫旁人看见像什么话!”
  哪知陆潜只不以为意地『哦』了声,轻描淡写道:“反正你要嫁给我,看了也无所谓啊,而且只是上药,又没让你干別的。”
  “谁说我要嫁你了?”宋令仪偏头不看他。视线不自然地乱瞟,掠过铜镜时,却看见陆潜满背的鞭伤,纵横交错,皮开肉绽,可见舅舅是下了狠劲儿的。
  “那你进来干嘛?”陆潜懒声反问,目光洞若观火。
  其实宋令仪进来,是想过替他上药来著,可她显然没做足心理准备,陡然看见一个裸著半身的男人,是人都会紧张的吧。
  这会儿骑虎难下,又被毫不留情戳破,她红著脸反驳:“……是阿筑说你不让人帮忙上药,进来劝劝罢了。”
  话音刚落,陆潜忽而逼近,宋令仪一惊,情不自禁往后退,然而身后就是屏风,根本退无可退。熟悉的逆风香侵入鼻息,还有那道极为侵略性的眼神,足以叫她头皮发麻。
  宋令仪垂著羽睫,抬起一根手指抵住他的肩头。
  “离我远点。”
  陆潜顺势后退半步,扯唇:“哦,那你可以走了。”
  似是没想到这人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宋令仪惊愕抬眸,两双眼睛就这样近距离看著对方。
  烛火映照在少女莹白无瑕的面庞,若有似无的香气侵袭鼻息,视线从小巧琼鼻,落到微张的唇瓣,似在一只手挠过心头,陆潜喉结滚了滚。
  头顶的视线太烫太灼人,宋令仪垂下眼皮,不敢与之对视,默默往屏风外挪,逃也似地往门口快走。
  陆潜眼神淡漠。
  踩过地毯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周遭属於她的气息也越来越淡。
  就在宋令仪快要踏出屋门的时候,忽闻身后有脚步声逼近,她愕然回头,却被他直接拦腰抱了起来,屋门也『砰』的一声关上。
  陆潜將人放在圆桌上,壮硕腰腹隨之抵进腿间。被宋令仪隨手丟在桌上的药膏重新塞进她手里。
  “我反悔了。”他眼瞳骤深,唇角带著坏笑,没有丝毫反悔的心虚或愧疚。
  “替我上药。”
  这个姿势莫名危险。
  宋令仪拧著眉头想推开陆潜,可面前的人已背过身去,朝她露出满背斑驳的伤痕。
  悬在半空的手犹疑许久,到底没把人推开。
  她打开膏药盒子,指腹捻起药膏轻涂在伤口,並逐渐往下……
  紧实壮硕的腰腹隨著呼吸起伏,宋令仪面染薄红,適才进屋就发现,陆潜穿衣时不显,脱了衣服竟然有腹肌。网上的男菩萨看多了,忽然来个真的,还有些不適应。
  “要是痛的话,你就说一声。”
  才说完,就听陆潜轻轻呼了声『痛』。
  宋令仪涂药的手一顿,动作放得更轻了,“这样呢?”
  “痛。”
  陆潜唇角勾起的弧度,放肆又恶劣。可惜宋令仪没有看见,只当大少爷的身躯太娇贵,一点儿疼都受不了。嘴里嘟嘟囔囔,手上动作轻柔。
  “忍著点吧,打人的时候也没见你顾及后果,这会儿知道疼了。”
  陆潜没说话,转头想看她,却被宋令仪抬手转了回去。
  “乱动什么,老实点儿。”
  “……”
  一刻钟后,终於上完药。
  宋令仪刻意忽略身前那道炽热目光,低头拧好药膏盖子。烛光被遮挡,逆风香的气息铺天盖地將她笼罩。
  “宋令仪。”
  “嗯?”
  宋令仪抬头,一张俊脸倏然凑近,唇瓣相贴。那双莹润乌眸猫儿似的瞪圆,不可思议地盯著近在咫尺,紧闭双眼的少年,
  陆潜扣住她的后脑勺,牙齿叼住她的舌尖,没有章法地吮吸重咬。
  少顷,反应过来后,宋令仪立马抬手推开了他。
  陆潜侧著下頜,喉结滚动,看著她的眸光幽深晦暗,溺著欲色。
  窗户被风雨砸得嘎吱作响,雨势愈来愈大,没有要停歇的趋势。
  “登徒子。”宋令仪脸有点烧,狠狠揪住他的耳朵,“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
  “嘶~”
  陆潜吃疼,眉眼却带著笑意,抬指擦去宋令仪唇边的水渍,看著红肿润泽的唇瓣,忍不住又凑上去啄了一下。
  “不嫁我还能嫁谁?”
  篤定的口吻,听得宋令仪来气,小翻了个白眼,“本姑娘又不差,多得是人想娶,你这人除了出身和容貌,还有什么拿得出手?”
  话一出口,宋令仪就自觉不对劲儿。
  有高贵的出身和俊俏的容貌,已经很不错了,她这简直就是变相在夸陆潜嘛。
  果然,陆潜听完,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我的意思是……跟鉴之哥哥比,你这人差得远了。”
  话落,陆潜敛了笑意,眼里没有一点温度,沉冷如冰。
  被他看得心虚,宋令仪抬手捂住他的眼睛,“瞪我干嘛,实话还不让人说了?”
  陆潜咬了咬嘴里的软肉,拿下她的手,直勾勾注视著她,“其实你对我也有感觉,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