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循环
“免崽子，还睡？”
凌晨2点15分，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轻微的鼾声迴荡。
小陈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一阵剧烈的摇晃將他从梦乡中惊醒。
他双眼朦朧地睁开眼，眼前的光线有些刺眼，他適应了一下，这才看见父亲老陈那张黑的脸凑在跟前。
见他醒来，老陈粗糙的大手“啪”地一声拍在他的被子上。
“叫你昨天早点睡！又刷手机了是不是？快起来，再磨蹭赶不上潮水了！”他的手在被子上拍了几下，催促小陈赶紧行动。
“几——-几点了？”小陈的嗓子干得发疼，声音沙哑而微弱，说话都不太利索。
“三点了已经！”老陈一把掀开他的被子，冷空气迅速地钻进小陈的衣服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脑子还在努力地清醒过来，说道：“爸，不是说这两天不出海吗？昨天不是说好要修船——”
“放什么屁！”老陈已经转身往门外走，“赶紧的！今天要去黑石礁，老李说那边鱼多，再磨蹭赶不上潮水了！”
他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脚步声渐渐远去。
小陈坐在床边发愣，他的眼神有些空洞，脑子里还在回味著刚才的对话。
这个对话.—.怎么这么耳熟？
伸手去摸枕头底下的手机，眯著眼看向手机屏幕。
02:17。
小陈有些懵。
穿衣服的时候，他摸了摸后背，然后才慢吞吞地套上毛衣。
厨房里亮著昏黄的灯，老陈媳妇正在往保温桶里装饭菜。
“发什么呆？赶紧吃口热的，你爸在码头等著呢。”看见小陈愣在门口，她皱了皱眉，说道：“把你爸的防水服带上，天气预报说午后有风，你们早点回来。”
小陈机械地接过馒头咬了一口，他的眼晴不自觉地往墙上的掛历瞟。
没错，是今天的日期。
“妈，”他犹豫著开口，声音有些颤抖，“我们昨天是不是———”
“昨天？”母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疑惑，“昨天什么时候出海了？”
小陈咽下嘴里的馒头，突然觉得食不知味。
他拎起保温桶往外走时，听见母亲在身后叮嘱：“海上小心点！”
凌晨的码头已经热闹起来，柴油机的轰鸣声此起彼伏。
小陈一边走，一边琢磨这件事。
快到码头时，迎面碰上了张叔。
“小陈？这么早？”张叔哈出一口白气，那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你爸呢？”
“先去船上了。”小陈想了想，问道，“张叔，北边是不是货少了？”
“你怎么知道？北边降温，鱼群全往南靠了，昨儿白跑一趟，油钱都没挣回来。”
小陈的手指无意识抓紧了保温桶提手。
“发什么呆？”张叔拍了拍他肩膀，那拍打的力度很大，让小陈的身体晃了一下。
“没———·没事。”
“那我先过去了。”
“嗯。”
小陈站在码头边，他盯著张叔远去的背影，海风吹得他后颈发凉。
“嘿！看什么呢？”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小陈猛地回头，看见小王正咧嘴冲他笑。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小王凑近看了看，“昨晚没睡好？”
小陈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走吧，”小王搭上他的肩膀，“他们该等急了。”
两人沿著码头往渔船走去，小陈突然开口：“你看歷史真相的新视频了吗？”
“看了啊！”小王眼晴一亮，他的眼晴里闪烁著兴奋的光芒。“始皇帝那个是吧？网上都炸了！”
小陈的心跳突然加快，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臟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你说......我们昨天在海上遇到的那些船，会不会就是.....
“等等，你们昨天遇到什么了？”
小陈的嗓子发乾，“那些突然出现的古船，还有风浪..：：：
“什么古船？”小王皱眉，“你们昨天不是没出海吗？休息一整天啊。”
小陈的脚步顿住了，双脚像是钉在了码头上，周围嘈杂的声音瞬间远去，只剩下他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就是......”小陈下意识地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一遍了。”
“啥？”小王先是一愣，隨后噗一声笑了出来，“你该不会是看太多歷史真相的视频，魔了吧？”
小陈没有笑。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码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惊恐。
那边，他爸正弯腰仔细检查渔网，更远处，几个渔民正齐心协力地搬运冰块，每一个动作，都和他记忆中的画面分毫不差，都像是被精准复製过来的。
“你看。”小陈压低声音，声音中带著一丝篤定，“等会儿我爸肯定会说......小兔崽子，让你带个饭磨蹭半天。”
话音刚落，老陈的吼声便从渔船方向传来，连语气词都和小陈预想的一模一样。
小王瞪大了眼晴，眼中满是惊讶和难以置信，嘴巴微微张开，半响才挤出一句：
“臥槽，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一切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小陈的声音有些发抖，“昨天，或者说另一个今天，我们在海上遇到了怪事，看到了古船，特古所的人还找我们做笔录......
”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仿佛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脑儿地倒出来。
小王沉默了几秒。
“你知道这听起来很扯，对吧？”小王最终开口，但语气里没有嘲笑，反而很是认真。
小陈：“我知道。”
“但是......”小王挠了挠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如果是真的......那不就意味著新的异常事件，正在发生？”
小陈没想到小王会这么容易接受，他原以为会被当成疯子，会被小王嘲笑，
质疑。
但小王的表情里只有兴奋和好奇，他的眼睛里闪烁著光芒，脸上洋溢著激动的神情。
“你不觉得我疯了？”
“疯什么啊！”小王压低声音，他顿了顿，“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你真的在经歷循环，”小王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那是不是意味著..：：：.今天出海还会遇到那场风暴？”
小陈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想起那些突然出现的古船，想起狂暴的海浪，
想起gps信號的消失.....
远处。
传来老陈不耐烦的喊声：“你们两个！还走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