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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天启大明 > 第77章 纷乱复杂的局势
  第77章 纷乱复杂的局势
  山海卫城,还是老张家饭馆,换了一间雅间,还是那三位御史。
  清军杨御史、钞关吴御史、巡粮陈御史。
  吴御史端起酒杯,志得意满地说:“某与觉华岛水师那边勾兑好了。”
  “妥当吗?”
  “十分妥当。
  觉华岛水师游击金冠、姚与贤,他俩奉命去三岔河接应。某跟他们十分相熟,这几年他们的生意做得如此红火,全靠某穿针引线。
  所以某的话,他们是十二分放在心里。
  拍著胸脯说了,绝不会按期去三岔河,只是在海上飘一圈,再打道回府。
  督师府问起,就说是海风不对,难以扬帆。海上的事,谁说得清楚。”
  杨御史和陈御史得意地哈哈大笑,“好,妙!
  如此一来,鲁之申的兵马恐怕过不了三岔河。就算勉强过去了,也成了孤军,早晚被女真兵收拾。”
  “他们在三岔河被女真人收拾,我们就可扬眉吐气。届时妙笔生,上疏朝廷。再去书於师门好友,连枝同气,好好鼓譟一番!”
  “定要叫皇帝和那些阉党好好看看,离开我们,军国之事,他们一样也办不成!”
  得意了一番,杨御史又想起什么来,“信送过去了吗?”
  “送过去了。
  觉华岛水师每月都有一两艘船,悄悄去盖套,与李永芳交易。这几日,正好是去船的日子。”
  “与李永芳交易?那可就不只单单钱货交易了。”
  “管它什么交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些丘八除了走私货品,还敢贩卖军情赚钱,钱囊里鼓得很!”
  “看来以前还是厚待他们了,赚了那么多,也不知道分润一些给我们!”
  “哈哈,怕什么!
  国朝祖制,以文制武。笔在我们手里握著,话由我们说,他们赚多少钱,都绝不敢少了我们的。”
  三人欢悦地笑了一会,吴御史为了表功,自得地说。
  “为了以防万一,某还托锦州常员外家的船,给那边带去口信。”
  “常员外?”
  “锦州举人常谷山,做过南京户部主事,跟江南士林縉绅关係密切。
  他侄儿常田闻,少有天赋,被送去江南读书,拜在閒適公(叶茂才)门下。
  万历四十五年进土,做过都察院山东道监察御史,现在是兵科都给事中。”
  杨御史眼睛一亮,“那常家可谓是关锦縉绅右族啊!”
  吴御史摇头晃脑地说:“没错,在关锦一带,谁都要给常家面子。常谷山又长袖善舞,蒙古人、女真人都有人脉。
  还有此前的辽东诸家,辽西的吴、祖家等军將世家,或姻亲、或世交、或故友常家或走私马匹盐粮於蒙古人,或走私铁器皮毛於女真人,还有两艘船堂而皇之地停在觉华岛水师水寨里,也时常与盖州的李永芳做生意。
  觉华岛水师传信不及时,常家的船肯定能送到。
  常员外在辽西是出了名的一诺千金、诚信为本!”
  杨御史高兴地连连鼓掌:“好,妙!就是多亏了诸位正义之士,我等驱除奸邪、匡復正道的大事,才能如此顺利。”
  三人兴奋地连干三杯酒,陈御史想起什么,连忙说:“某昨日听督师府粮台旧识说起,秦皇岛那边的什么海军,多有异动。
  水寨里的船只纷纷出海,延误了粮草转运。”
  吴御史和杨御史不以为然,“什么狗屁海军,以为换个名学就能把他们身上海贼气息去掉?
  那些江南调来的海耗子,还有辽东那些水师逃兵,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隔三差五出海。
  一会说是出海训练,可除了炸死几条烂鱼臭虾,收穫什么了?
  一会又说去解救被陷辽民,装了几船衣衫槛楼跟的叫子回来,斩了几颗女真首级?”
  “是啊,水师操船扬帆,动輒火炮,不要钱啊!那些火药炮子,值几十两银子,轰隆一声听个响。
  早知道我当初就该谋个军器监、火药局的差事,这钱也太好赚了!”
  两人的话让陈御史放宽了心。
  “两位仁兄说得对!
  这些海贼逃兵,就是在换著法报损贪墨银子。我看啊,关键是海上赚钱的门路被觉华岛水师,还有常家等右族把持著,插不上手,只好动这些歪脑筋。”
  吴御史呵呵地说:“赚钱嘛,不寒。就比如我们十年寒窗苦读,千里辛苦做官,为的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道:“为了钱!”
  哈哈!
  三人笑得十分爽朗开心。
  最后,杨御史催促著:“崔公那边比较急,我们这边卓见成效,就应该速速写信回京,把好消息稟於他,让他宽心。”
  陈御史和吴御史眼晴一亮,“对,崔公是天官,执掌天下文武百官迁黜。我们做下这等大功,崔公一高兴,定会把我们迁任肥缺,远离关寧这苦寒穷僻之地。”
  “某的要求不高,只求能在扬州、苏州或杭州这三地做一任知府。”
  靠!你这要求还不高!
  杨御史和陈御史看著沉醉在幻想中的吴御史,十分鄙视。
  你得了这肥缺,我去哪里?
  京师,他们的恩主崔景荣在书房里愤然不已,当著眾心腹亲信的面大骂。
  “李原(李起元)在干什么!居然答应这样的条件,他疯了吗?还是让猪油蒙了心!”
  方选贤也是一脸愤然:“学生原本以为李尚书是士林前辈,定能知晓天理、
  秉承大义,想不到卑躬屈膝,图名求利,背弃忠义!
  实在是叫人不齿!”
  许澄阴沉著脸说:“魏阉在两淮倒行逆施、残害忠良,李尚书不仗义执言,
  秉公力諫,反而助紂为虐!
  真是让天下志士心寒!”
  张允善看了看眾人,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瞻予公(李起元)也是迫不得已。而今国朝由赋越征越少,课税更是艰难。
  尤其是课税,是国库银子最主要的来源处,要支应边军银,文武百官俸禄。
  捉襟见肘,实在难以应对。
  现在瞻予公与皇上商议,制置司负责一干课税,然后承担军队餉银,百官俸禄。户部以后专司田赋徵收,田地人口清丈,也算是各司其职。”
  方选贤马上顶了回去,“这叫什么话?
  国库有困难就可以肆意妄为?就可以违坏祖制?
  国库有困难可以加征银啊,一成不够就三成,五成。
  朝廷有困难,百姓们苦一苦又如何?
  只要纲常有序、正贤秉政,自会政通人和、四海晏清。”
  许澄授著鬍鬚、眯著眼睛,就像一只大老鼠在盘算著地主家的粮仓。
  “诸位,制置司接手课税,说不定还是件好事?”
  崔景荣欣慰地点点头,阴沉的脸上终於露出笑容。
  “升良这话才切中要害!”
  崔公此话是什么意思?
  许澄说是好事,什么好事?
  吴应祚机敏,很快就想到了。
  “妙啊!升良说的没错!
  制置司接手一干课税,必定如此前一般,向地方派出诸多税监矿监,横徵暴敛,敲骨吸髓,肯定会引起地方乡绅和百姓们季风。
  届时民怨沸腾,如火如茶!”
  方选贤一拍大腿,欣然道:“对啊,万历年间东林党为何能兴起?就是鼓动地方士绅百姓,驱逐神宗皇帝派遣的税监矿监,为民做主、声张正义,进而引得天下敬仰!
  现在皇帝又用制置司倒行逆施,届时地方沸腾,岂不又是我等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
  眾人不由欣然大笑,得意的笑声就像一群老母鸡在开下蛋座谈会,咯咯的响个不停。
  辽东海面上,一队海船船帆半开,船桨齐划,船头冲开波浪,向东行驶。
  孙传庭站在船头,海风吹得他软甲外的罩袍衣角乱动。
  他眺望远处好一会,转身对身后的孙应元、周遇吉说:“两位將军,金州离我们不过数十里,还请做好准备。”
  “孙军机放心,金州、復州、盖州一线的东虏八旗兵,因为林丹汗攻打科尔沁部,被老奴抽调北上,兵力虚弱。
  正是光復的大好时刻!”
  “好,让我们齐心协力,为大明、为皇上打出一场胜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