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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矿山之战结束后的第五日,
  一个最坏的消息还是传了过来。
  隨著三位筑基长老阻拦了炼尸宗的进攻脚步,同时又稳住了后方的阵线,
  再加上前线弟子的不断阵亡,
  玄阳宗再度下达了徵召令,抽调了后方近半的弟子赶往前线支援,其中就包括魏凡。
  ……
  庆安城城东矿点,
  玄阳宗分堂处。
  檀香裊裊,却驱不散堂內凝若实质的沉重。
  光线透过雕木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照著几张或苍白、或凝重、或隱现绝望的脸庞。
  “唉……终究还是躲不过吗?”
  看著徵调令玉简上自己的名字,魏凡也是无奈的苦笑一声。
  这几天还在想著矿山这次任务宗门会有多少善功点奖励下发,
  现在看来,
  能活著回到宗门就不错了。
  “师兄,徵调令已送达。明日午时,请务必至黄石堡报到。”
  一个清越但带著明显拘谨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一位面容俊秀、身量未足的年轻弟子,捧著几枚同样的玉简,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堂中诸位师兄的脸。
  他深知自己这差事,无异於阎王催命,最是招人怨懟。
  所以小声提醒后一句后,便垂首屏息,不敢再多言一字。
  “我知道了。”
  魏凡心里却是颇为鬱闷,不过倒也不至於为难这位小师弟,当即摆了摆手道,声音听不出太多波澜:“明日会准时前往黄石堡报到的,师弟奔波辛苦了。”
  黄石堡,正是依託灵石矿脉险要之处,玄阳宗新近筑起的几座巨石堡垒之一,
  亦是此刻战火最为炽烈的修罗场。
  “可不敢当师兄『辛苦』二字。”
  见魏凡应下,那小师弟如蒙大赦,面色稍霽,连忙躬身作揖,礼数周全,“师弟告退。”
  言毕,几乎是逃也似地退出了这令人窒息的大堂。
  此刻,玄阳宗分堂之中,气氛凝重。
  除了魏凡之外,还有七八位弟子也被一同徵召,要求连夜赶往前线。
  甚至还有两位师兄,衣袍上隱有暗红血跡,气息虚浮,显然伤势未愈,却也要拖著伤躯再赴死地。
  “魏师弟,前线此刻正是焦灼之时……”
  大堂中,一个沉稳的声音打破沉寂。
  只见沈岳大步上前,面色沉肃如铁,对著魏凡郑重抱拳,“前线凶险,已成血肉旋涡,此一去……千万珍重!”
  “沈师兄,这段时间承蒙照顾了。”
  纵然心中万分鬱闷,但魏凡自然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当即也是拱手叮嘱道:“矿山周遭,炼尸宗余孽虽遭重创,犹如丧家之犬,然困兽犹斗,凶性未泯。
  师兄坐镇后方,亦需时刻警惕,万事小心为上!”
  “哈哈!好!师弟果非常人,这个时候还能掛念后方,这份豁达,为兄佩服!”
  沈岳也是个直爽性子,当即拍了拍魏凡肩膀朗声笑道:“等战事结束,我定要將我那上等好酒清风露拿出来,到时候与师弟痛饮一番!”
  我艹,
  这flag可不能乱立啊!
  魏凡脸上微微笑,心头却是猛地一跳。
  本来心情就糟糕,
  沈师兄这一句话,
  说的魏凡嘴角都不由得抽了抽。
  谁曾想,
  沈岳揽著魏凡的肩膀,四下看了一眼无人注意这边之后,突然低声对著魏凡说了一句:“魏师弟,你且撑过这段时间,后面师兄我自有安排。”
  “嗯?”
  魏凡眼睛一亮,
  本来快死的心当即升起了一丝希望。
  这位沈师兄的根脚,他可是心知肚明。
  沈氏家族家主嫡子,
  其授业恩师更是藏剑峰上威名赫赫的紫府境大修士!
  其能量之大,真要运作起来,
  调动他一个小小的內门弟子,怕是比那位坐镇此地的庞长老还要便捷几分!
  电光石火间,魏凡已然明了其中关窍,
  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朝著沈岳深深一揖,姿態放得极低,声音带著难以抑制的激动:“师兄大恩!魏凡感激不尽!此身安危,全凭师兄做主了!”
  “你我兄弟,何须如此!”
  沈岳扶起他,两人目光交匯,一切尽在不言中,唇角皆勾起一丝心照不宣的弧度。
  得了沈岳这千金一诺的托底,魏凡顿觉压在心头的万钧巨石被挪开大半,气息都顺畅了许多。
  心思也活络起来,开始盘算自身倚仗。
  他现在手上底牌也不少,
  凝光镜几次斗法都发挥了不错的效果,
  中品法器弧光刃也祭炼完成,
  雷火符还剩十张左右,
  再加上自己修习的几道圆满之境的法术,
  甚至峰主大人赠送的那件“小符光剑”,虽然其上面的符文灵光已经若隱若现,一副隨时都要破灭的样子,但魏凡估摸著应该还能使用一次。
  这么算下来,
  就算明日上了战场,魏凡还是有自信能撑一段时间的。
  等沈师兄在后方调度好,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一念及此,
  魏凡不再踌躇,向堂中其余几位同样面色沉重的徵召同门简单拱手致意后,
  便转身径直返回自己的居所。
  明日需长途奔袭,养精蓄锐方是正理。
  刚於蒲团上盘膝坐定,欲引气调息,门外却传来一阵轻柔却略显急促的叩击声。
  “篤篤篤——”
  魏凡眉峰微挑,心中诧异。
  此际天色已晚,谁会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