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族』么……”敖灭的竖瞳中闪过忌惮和恐惧，盘曲的龙身不自觉地绷紧，“那是一群……真正的疯子。”
一旁的小艾同学，身体蜷缩起来，似乎也十分畏惧『至高族』。
江逾白指尖轻轻敲击柜檯，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详细说说。”
“整个至高族不过千余人，但最弱的都是超神三阶。”
敖灭吐出一口混沌气息，“他们当中有星空巨兽、特殊生命、甚至是从十大超神族叛逃的强者……比如我们混沌龙族的上代大长老，现在就在至高族担任『混沌使』。”
艾琳突然插话：“我听母亲说过，精灵族三百年前有位天才长老突然失踪……”
“没错，现在他是至高族的『森之祭祀』。”敖灭点头道，“这群疯子为了突破至高可以不择手段……吞噬同族、献祭一方界域生灵、甚至有人尝试过融合通天塔，成为通天塔之灵。”
“成为通天塔之灵？”
江逾白嘴角抽动了两下，真够疯的。
“『混沌大人』是公认的最接近至高的存在。”敖灭的龙鬚无风自动，“传说他在万年前就达到了超神九阶，曾经统治过通天塔。”
江逾白眼中精光一闪：“这么说，十大超神族应该视他们为死敌才对？”
“理论上是这样。”敖灭露出讥讽的笑容，“但魔神皇想借至高族研究突破之法，机械族需要他们提供的禁忌科技，我们龙族……呵，那些老傢伙巴不得有人替他们试探至高之路。”
一句话，十大超神种族……不齐心。
艾琳突然打了个寒颤，“我记得母亲曾经提及过，十大超神种族曾经试图想要消灭『至高族』。”
“在我混沌龙族的记载中，的確曾有一次对『至高族』的围剿。”敖灭竖瞳內露出回忆之色，“那次联合围剿时，你们精灵族和天使族出力最多。”
说到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艾琳，“结果你们的世界树突然遭袭，天使族孕育天使的转生池被污染……要说不是某些种族暗中作梗，谁信？”
江逾白突然轻笑一声，“有意思，看来通天塔里的水比我想像的还要浑。”
他意念一动，一缕缕七彩光芒凭空出现，在空气中勾勒出通天塔的轮廓，“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十大超神族各怀鬼胎，『至高族』在夹缝中壮大，而某个即將到来的灾难，让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了某种……平衡？”
敖灭点了点龙首，“差不多是这样一个情况。”
江逾白指尖的七彩光芒缓缓流转，勾勒出的通天塔虚影微微震颤，仿佛映照著他內心的思绪。
“原来如此……”他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难怪星空魔神一族明明能在域外战场彻底击溃人族，却始终维持著微妙的平衡。也难怪你敖灭明明有实力屠灭人族，却要暗中布局，不敢大张旗鼓……”
三座域外战场之战，让江逾白见识到了三异族的强大。
星空魔神一族若早派遣出魔神军，人族倾全族之力也未必能挡得住。
单单是超神器『葬神渊』，都能横扫战场。
更別说超级能生的虚空怪物一族了。
他之前就感到奇怪，如今他有些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敖灭的龙瞳微微收缩，低声道：“是……也不是。”
“哦？”江逾白目光一凝，“什么意思？”
敖灭沉默了一瞬，似乎在组织语言，隨后缓缓道：“人族之所以至今未被灭族，是因为『混沌』、『地吞』以及『万法』……都不希望人族彻底灭绝。”
“『万法』？”江逾白疑惑道。
“通天塔最高层所分九重天，『万法』居住在第七重天。”敖灭解释道：“『地吞』和『万法』在『至高族』的话语权仅次於『混沌』。”
江逾白恍然的点了点头。
『万法』……超神七阶。
敖灭见状，继续延续方才的话题：“我推测，星空魔神一族的魔神皇，似乎也在忌惮这一点，才没有真正下死手，也可能是另有所谋。”
江逾白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所以，人族在你们眼里，到底是什么？圈养的牲畜？还是……某种『渡劫材料』？”
敖灭的龙躯微微绷紧，他能感受到江逾白语气中的寒意，连忙解释道：“具体原因我並不清楚，但『至高族』的高层似乎认为……人族的『本源』很特殊，或许能帮助他们渡过精灵公主口中所说的灾难。”
“本源？”江逾白目光一沉，“『职业本源』？”
“对。”敖灭点头，“『地吞』曾说过，人族曾经极度辉煌，又受天道眷顾，人族的『职业本源』內极有隱藏著晋升至高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江逾白眼睛眯了起来，声音微沉道：“人族的『职业本源』能够『提炼』出『至高法则』？”
敖灭沉默片刻，道：“据我所知，『万法』囚禁了人族的不少天生神职……『万法』走的是融合万族法则之路。”
一旁的艾琳听得心惊胆战，忍不住低声道：“所以……十大超神种族和至高族，其实都在暗中观察人族？甚至……在圈养人族？”
“可以这么理解。”敖灭沉声道，“只不过，他们的方式不同。”
“至高族在暗中收割，而十大超神种族则选择观察，甚至……有些种族可能已经在尝试『培育』人族，试图找出那种『可能性』。”
江逾白冷笑一声：“呵，真是讽刺。”
他的目光落在通天塔的虚影上，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所以，所谓的『灾难』，很可能和人族有关？或者说……只有人族，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敖灭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至少，至高族的高层是这么认为的。”
江逾白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有意思。”
他抬手一挥，通天塔的虚影骤然崩散，化作点点七彩光芒消散在空气中。
“既然他们都在等人族『成长』，那我倒要看看……等我真的踏入通天塔，他们还能不能坐得住！”
敖灭和艾琳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吃惊和震撼。
主人要进入通天塔？
他们不清楚，江逾白……已经看穿了这场『博弈』的本质。
而现在，他准备……掀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