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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家大厅之內,沈云端庄的跪在地上。
她身旁还站著一名妇人与一名美丽的姑娘。
两人皆是战战兢兢,低著脑袋不敢吭声。
“谭老爷子。”沈兰迈步走进了厅堂,拱了拱拳头,说道,“我带著小弟和小妹特意登门拜访,希望您能原谅谭晓。”
谭老爷子哼了一声,语气冷漠:“你们来干什么?”
“这个……”沈兰迟疑了片刻,说道,“我们兄妹三人近日缺钱,听闻谭家有灵石矿脉,就厚著脸皮想来借些钱,还请谭老爷子高抬贵手。”
她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桌上摆放的灵石,神色露出欣喜。
谭老爷子的脸色铁青,他咬牙切齿的瞪著沈兰:“你们是来借钱的?”
沈兰愣了一下,她眨巴了下眼睛,訕訕的道:“谭老爷子,我们不是来借钱,仅是路过此处,顺便进来拜访一下。”
“沈兰!”谭老爷子暴跳如雷,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还记不记得谭家祖训?我谭家不得欺负弱小!”
“我们绝不会欺负任何人,”沈兰扬起下頜,骄傲的道,“我们谭家一向讲信用。”
谭家不欺负弱小,但是他们欺负人啊。
这些年来,因为谭晓被送去了流云国修炼,谭家就仗势欺人,欺压良善百姓。
偏偏谭家背后有著强悍的靠山撑腰,无论是谁,都不敢拿谭家如何。
谭老爷子的脸色黑的像锅底,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怒喝道:“你滚!”
谭老爷子一生气,沈云就嚇得浑身颤抖,她急忙拽了拽沈兰的衣袖:“娘亲,我们赶紧走吧。”
“不行!”
沈兰呵斥一声,她的表情很是认真。
“我必须和谭老爷子谈一笔交易,否则,我不会走。”
她不会放弃谭家!
哪怕……这些年来她受够了委屈。
“大姐,”沈玉怯怯的拉扯著沈兰的衣袖,“父亲说过,谭老爷子脾气古怪,性格乖张,我们若是激怒他,恐怕吃亏的是我们。”
谭老爷子確实脾气乖张,且爱財如命,这些年来他仗著谭家的权势,坑蒙拐骗无恶不作。
但他不会伤及无辜!
若是换成其他人,谭老爷子早就弄死他了。
沈兰的眼底闪过寒芒:“玉儿,这次你就不要说话了,我今天必须从谭老爷子的手中拿到足够的钱。”
沈玉呆呆的看著沈兰坚定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鬆开了她的袖子。
“大姐,我相信你,”她微笑著,目光温柔,“不管你做什么事,玉儿都支持你。”
沈兰的心驀地一疼。
玉儿对她一向言听计从,唯独这一次,她却不愿意帮她说话。
她总觉得,她这个妹妹似乎变了……
“爹,娘。”
忽然间,门外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旋即,一抹粉嫩可爱的身影冲入了厅堂之內,扑到了沈兰的怀抱。
“二妹,你怎么来了?”
沈玉惊讶的睁大眼睛。
二妹平常都待在院落之內,极少会来谭家,所以今日她也没有提前和二妹说明来意。
“我听闻大姐来了谭府,所以我就跟著来了,”谭雨晴的目光落在了沈兰的脸庞,“大姐,刚才爹好像发火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兰揉了揉谭雨晴的秀髮,温柔的说道:“玉儿,你带二妹下去玩,我和谭老爷子有点事情需要商量。”
沈玉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把刚才的事情告诉给谭雨晴。
她只是轻抿著唇瓣,默默的跟在谭雨晴的身后走出了谭家。
“二妹,你要不要买点东西?”
谭雨晴停下脚步,歪著脑袋问道。
沈玉沉吟半响,摇了摇头。
虽然她很穷,但也知道这世界的东西比较昂贵。
“那你陪我逛街。”
“嗯。”
沈玉始终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
她对於这些繁华热闹的地方並没有太多的感觉。
倒是谭雨晴,显得兴奋异常,一双水汪汪的眼眸中盛满了欢乐。
……
沈家,庭院內,沈云坐在石椅上,静静的翻阅著手中的医术,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脸色亦是透著几分病態的白。
“云儿,你没事吧?”林蓉担忧的问道。
沈云摇头:“我没事,就是胸闷,喘不过气来。”
林蓉皱眉,她看了看沈云,最终还是决定將这件事告诉给瀋河。
毕竟沈云是沈家嫡女,万一真的出了什么差错,对整个沈家而言都是灾难!
瀋河正坐在一棵树荫之下乘凉,突兀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院落中的寂静。
他眉头轻蹙,缓缓转头,看向匆忙走来的妻子:“怎么了?”
“夫君,云儿的身体有点不適,你快去看看。”
瀋河猛地一惊,立刻起身朝屋外跑去。
当他推开房门之时,正巧见到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的少女,心臟骤然抽搐了一下。
“云儿!”
少女苍白的容顏毫无血色,仿若隨时都能昏厥过去。
她的身躯轻颤,虚弱的喊道:“爹……娘,救救玉儿……”
瀋河慌乱的握住了少女冰冷的手,他抬眸望向站在门口的林蓉与沈云,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林蓉的神色焦灼,泪光盈盈:“昨夜玉儿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断了腿,谭老爷子说她骨质疏鬆,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导致骨骼脆弱,必须儘快接骨,不然以后会瘸腿……”
“谭老爷子还说了,若是治疗不及时,她的右腿会彻底废掉。”
瀋河的脸色顿时一沉:“谭老爷子这分明就是想要害死我们!”
他们沈家,只有这两个孩子,若是失去了沈玉,等同於失去了希望。
“夫君……”林蓉楚楚可怜的凝视著瀋河,“谭老爷子说,若是不给玉儿治腿,她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谭老爷子的威名太大,又凶残嗜杀,为此,连沈国公都不敢招惹。
瀋河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內心的愤怒:“我马上去找谭老爷子!”
话音未落,他迈步走向了门槛,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林蓉咬牙切齿,眸光阴沉的盯著被瀋河合上的房门,心里暗恨不已。
……
谭府大厅。
谭老爷子斜臥在椅子上,他手里拿著酒壶,眯起老眼看著面前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