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琉璃配方不对!”
二虎忽然开口,一向沉稳的他,此刻露出惊讶之色。
冷却后的琉璃,竟然呈现出了透明的状態,宛如水晶一般晶莹,和他见过的琉璃完全是两种东西。
“没错,其实这配方不是琉璃,而是玻璃,就应该是这种样子。”
一次就烧製成功了,周宣很高兴,指挥道:“用模具做出玻璃器皿来,我要用来培育药物。”
二虎在震惊之余,还是按照周宣的吩咐,开始製作玻璃器皿。
朱高炽也很惊讶,像他这个年纪,最喜欢新奇的东西,拿著一块冷却的玻璃爱不释手。
“皇孙喜欢这东西吗,要不让二虎给你做个弹珠玩玩。”
周宣见他渴望的样子,於是又让二虎做了几个玻璃弹珠送给他。
“谢谢周大人。”
“不用客气,和你两个弟弟玩去吧。”
“周大人在宫里住,我可以经常来找你玩吗?”
显然朱高炽对周宣的印象很好,在这偌大的深宫,也没有人陪伴,自然对他亲近。
“行,有时间就过来玩。”
“那我先去找两个弟弟了,我会经常来看望周大人的。”
朱高炽礼貌的行礼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把玻璃弹珠揣在怀里,小跑著走了。
二虎动作很快,玻璃培养皿做出来了,周宣把培养皿清洗之后,又让太监找来烈酒消毒,隨后要太监准备的东西就很匪夷所思了。
“周大人,这么腌臢的东西,也能入药吗?”
“废话,我让你找什么你就去找,快点!”
周宣充分享受权力带来的快感,颐指气使的指挥太监。
太监苦著脸走了,好半天才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小碗。
“这太难找了,还是在宫外找到了一个浑身长满浓疮的乞丐,从他身上弄下来的。”
他这么一说,二虎都觉得有些噁心了,不知道周宣找这玩意儿干嘛。
周宣却如获至宝,这些人体组织液可是好东西,连忙拿过碗来,將浓疮汁水小心的倒在发霉的馒头上。
“去煮一大锅淘米水。”
这倒是不难办,太监不一会儿就端了一大碗煮沸过的淘米水回来了。
周宣把淘米水倒入培养皿中,吩咐太监往里倒適量的菜籽油,接著混合均匀之后,把霉菌和浓疮的混合物倒了进去。
“准备一个木桶,下面有塞子的那种,然后准备草木灰,白醋,水碱。”
太监按照周宣的吩咐,把他要的东西都找来了。
“行了,没你的事了,至少要发酵七天才能有药性,除了等待之外没別的办法。”
太监离去向朱元璋稟报了,二虎疑惑的问道:“师父,这是什么药,为何我从未见过?”
“这可是神药,目前大多数病症都可以治,包括肺癆在內。”
周宣没告诉他这其实是简易培养的青霉素,纯度和后世自然无法相比了,不过当代人没有抗药性,用起来效果一样好。
“神药吗?”
若是別的大夫如此夸海口,二虎早就一巴掌抽过去了,谁让他妖言惑眾?
但周宣说出来,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毕竟在二虎心里,师父已经是半神的存在了。
刚收拾好要用的东西,太监匆匆跑了过来:“周大人,陛下宣您入朝。”
“我一个七品官,没有上朝的资格吧?”
周宣很奇怪,按照明朝的规矩,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入朝参政,外放官员是四品有资格,但需要先去礼部演礼。
像他这种七品御史,只有给皇上上书的资格,却没有踏足金鑾殿的资格。
“陛下已传旨了,您还是快点去吧,对了,官服,官服!”
太监手忙脚乱的拿出一身新官服给周宣换上,带著他往外走。
“二虎,这些药是太子殿下的命,你千万要看好,任何人都不能动!”
临走时,周宣不忘交代二虎,能否彻底改变歷史走向,就看这一盆青霉素了。
“这位公公,为何万岁会忽然宣我上朝啊?”
周宣不知朝堂上发生了什么,问道。
“奴婢不是很清楚,不过在宫外当值时,听里面好像吵起来了,有一个五品御史,好像叫什么建的,把凉国公和诚意伯参了,顺带把您也参了。”
“范建吧?”
“对对对,就是这个叫范建的御史,好像支持他的人不少,连李丞相都参与了。”
听了太监的话,周宣暗暗皱眉,显然李善长这是在报復。
不得不说这李善长果真心胸狭窄哈,他一个当朝丞相,居然对自己这个七品御史念念不忘,充分体现了他那睚眥必报的性格。
看来今日的朝堂上不会平静,甚至要掀起大浪来。
来到金鑾殿外,殿前武士按律给周宣搜身之后,当值太监前去稟报,片刻之后扯著尖细的嗓音喊道:“宣御史周宣覲见!”
周宣走进金鑾殿,这还是第一次来朝堂,不由得好奇的左右看了两眼。
满朝文武分列两班,文臣在东,武將在西,正中一把龙椅,朱元璋面南而坐,这是金鑾殿的基本格局。
朝堂上人很多,目测至少在百人上下,其中很多人是来充当背景板的,真正能说得上话的,就是站在前列的那些大佬。
李善长,胡惟庸站在文臣的队列里,他们身后则是刘基,这也是文臣中的基本格局,武將中站在最前面的,自然是春风得意的蓝玉。
在两班朝臣中间,跪著遍体鳞伤的范建。
范建的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手臂用白布掛著,身上的皮青一块紫一块,看著颇为悽惨,要不是周宣还记得这是他打的,没准真会同情他。
“万岁!”
看到周宣上殿,范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正是此人,伙同凉国公,诚意伯殴打臣,臣三天没下得床,日日咳血不止,身子多半是废了,求万岁给臣做主啊!”
朱元璋面无表情,问道:“周宣,此事为真吗?”
“启稟万岁,建兄此言差矣,臣不是殴打他,而是互殴。”
范建闻言大怒:“胡说,若是互殴,为何我伤成这样,而你却一点事都没有?”
“谁让你一人要单挑我与凉国公,诚意伯三人呢,送你两个字,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