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几十米將士也全部卸甲,跟在萧启棣身后齐齐叩拜,“我等,叩谢寧姑娘!”
再然后,聚集在山洞外的上千名百姓也如潮水般跪了下去,全都发自肺腑地磕著头,喊著一声声叩谢寧姑娘。
上千道声音在天空盘旋迴响。
寧锦璃哭得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
她怕自己在大家面前哭晕过去,哽咽著说了句快起来,扭头跑回了仓库。
萧启棣隨后赶到。
“寧姑娘,你还好吗?”
寧锦璃抱著膝盖蹲在地上,头埋得很低。
“我……我没事,”她吸溜鼻子,“不用管我,你先带领他们去引水……我这边水会一直开著。”
萧启棣略作思索。
也罢,等引水之事解决,再来將苍嵐璧送与她。
这件诸国君王都垂涎的天下奇宝,她確实配拥有。
“是,寧姑娘。”他抱拳行礼,转身离去。
寧锦璃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眼睛都哭肿成了核桃。
这时,裤兜里嗡嗡震动。
她掏出手机,揉揉眼睛,屏幕上显示来电姓名——苏姨。
这是一个跟她没有血缘关係,但胜似亲人的长辈。
当年寧锦璃父母去世,叔叔把她轰出寧家,是苏姨收留了她。
她也正想给苏姨打电话来著。
现在手里有了四十一万,打算拿十万给苏姨改善生活,三十万用来招员工试试把工厂盘活。
这些钱直接去还债根本不够看,哪怕没把厂子盘活,也不会比现在的境地更差,不如拼一把。
“苏姨……”寧锦璃接了电话,儘量平稳声音甜甜地喊道。
“姨你妈了个比!我是她儿子!”手机里传来个粗鲁烦躁的男人声音,“她快死了,你赶紧来医院准备给她收尸!別他妈烦老子!”
寧锦璃脑子里轰地炸响。
她知道苏姨身体向来不大好,怎么突然说要死了?
“苏姨怎么了?在哪个医院?”
那边只说了个医院名就匆匆掛了电话。
寧锦璃立即赶过去。
到了医院她才从医生口中得知,苏姨竟然已经是严重肾衰竭。
刚抢救回来了,但需要继续住院儘快换肾。
“你是她的什么人?”医生问。
“您可以当我是她女儿,她怎么到医院的?”
“哦,她是晕倒在路边,被好心人叫了救护车送来的。我们请警方帮忙联繫上了她儿子,可是……唉。”
寧锦璃忍不住咬牙切齿骂起来,“她儿子就是个畜生白眼狼!苏姨一个人把他拉扯大,他十年前结婚没钱买房就把苏姨赶出家占了房子,还嫌苏姨是负担,不管她死活!”
医生沉默了。
寧锦璃问:“治好苏姨要多少钱?”
换肾绝对不是小钱,她就算出不起,也得想尽一切办法。
医生面露难色,“她的情况很差,我们这儿应对不来,建议你换家医院。费用么……单是换肾起码得三十万。考虑到她年纪大了,需要住好点的病房,这估计也得几万块吧。”
寧锦璃稍微鬆口气。
还好,手里头有这么多。
上午,她把苏姨转到了星瀚市最好的医院,安排了独立病房。
整个过程苏姨半睡半醒没法沟通。
主治医师要做各种详细检查,寧锦璃只好坐在走廊座椅上等著。
“哟!这不是寧大小姐吗?”
一道带著嘲讽味道的声音响起。
寧锦璃抬头,脸色顿时沉下。
说话的是寧瑶,她脚上缠著绷带,两个家里的保姆小心翼翼扶著。
她爸妈还有她的律师未婚夫也跟在旁边。
“锦璃?还真是你,”婶婶惊讶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寧锦璃瞥一眼寧瑶的脚,“她怎么了这是。”
婶婶笑著说:“她朋友买了一匹进口马,她非要骑,这不把脚摔骨裂了么,来这儿住几天。”
寧锦璃眼里浮起怒意冷笑。
仅仅骨裂了,都来这么好的病房住。
自己当初被轰出寧家的时候才十二岁。
爸妈財產全被叔叔婶婶设计侵占了,自己一毛钱没要到!
婶婶被这眼神盯得有些尷尬了,就说:“我还要去做美容,先走啦。”
叔叔寧海不动声色记下寧锦璃旁边的病房號。
略作思索,也扭头就走。
寧瑶冲寧锦璃翻了个轻蔑的白眼,像只高傲天鹅似的进了自己病房。
“一家子王八蛋。”寧锦璃低声骂了句。
寧瑶的未婚夫何凯隱约听见了。
走到到她面前,面带冷笑居高临下,“是不是我把你收拾得太轻了?”
寧锦璃皱眉,“你什么意思。”
“现在告诉你也没事。”何凯抖了下笔挺的西装领子,“其实你爷爷想把大部分遗產给你,在遗嘱里写得明明白白。”
寧锦璃怔住,“爷爷有遗嘱?我怎么不知道!”
何凯轻笑,“我挖空心思才爭取到老头信任,成了他的遗產律师为他保管遗书,等他咽气,我就烧了遗书,你当然不知道。”
寧锦璃瞠目结舌。
何凯坐到她身边,滔滔不绝:
“所以,按照未立遗嘱的规则,你叔叔就是顺理成章的首位继承者。”
“继承遗產意味著债务也要继承,七千万的贷款负债不多,但我要为瑶瑶家儘量避免损失。”
“於是我让未来岳父把债款转移到了最不赚钱的產业上!”
“哦,就是那座破工厂。”
“再把工厂给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缺继承,等你发现问题,已经无力回天!”
何凯一口气说完,炫耀的心理已经爆棚,打了个响指,“哈!完美搞定!不愧是我!”
寧锦璃像被晴天霹雳从头劈到了脚。
“知道我厉害了?”何凯冷笑警告,“我可是律师,你以后再敢骂瑶瑶一家,我分分钟玩死你,懂?”
寧锦璃差点崩溃,但脑海里浮现了那些古代百姓们。
他们不论多苦也要挣扎著活下去的样子,此刻给了她巨大的精神鼓励。
而且,还有苏姨需要她。
她深呼吸一口气,稳住情绪。
“何律师,你丫的肯定会遭报应。”
“报应?”
何凯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寧锦璃,你他妈读书读傻了!所谓报应,只是你们底层废物自我安慰,我们精英阶层从来不信。”
“从古至今,都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我这还只是给你刚入社会上的第一课,以后你继续接受社会的毒打吧!哈哈哈!”
何凯带著看白痴一样的讥讽眼神拍拍寧锦璃肩膀。
这时,寧海打了电话给他。
他起身走远了点,接听后瞟了寧锦璃一眼,掛断电话。
匆匆离开医院,赶到附近一家茶楼。
“伯父,我来了。”
何凯走进一个高档包间,客气打招呼。
寧海没让他坐下,边喝茶边说:
“我昨天查到寧锦璃卖了两根金条和一块古董玉佩,玉佩卖了十万块,你猜人店老板吴三爷转手拍卖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