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少年背著斜挎包，推开了出租屋的门。
中年女人背对著他，將抽屉推了进去。
中年女人回过头来。
“儿子，回来了！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嗯！今天周天，学校放半天假。”
少年顶著一个黑眼圈，难得的扯出一个笑意回答。
看来这半天的假期对他来说弥足珍贵。
“也是，快高考了，也不能把你们绷得太紧，今天晚上你想吃点什么？”
中年妇女扯著勉强的笑容回道。
“我想吃红烧鱼。”
少年想了想，做出了回答。
然后背著包走进了自己房间。
“我先写会儿试卷。”
虽然学校说是放假，但老师发的试卷可一点都不少。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相当於换了个地方学习，不过这对他也挺好的，在家里要放鬆点，而且这么几张试卷，很快的。
“那你先写著，我去买鱼。”
看著少年走进了房间，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悲伤。
抬起头，眨了眨眼睛，爭取不让眼泪落下。
可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挤了出来，用手擦了擦挤出来的几滴眼泪。
然后拿出锁，將抽屉锁住，將钥匙藏在了电视机后面。
就走出了出租屋。
房间关门的声音传来，几分钟过后，少年从屋里面走了出来。
看了一下上锁的抽屉，伸出手在电视机后面一阵摸索，找到了一把钥匙。
用钥匙打开了抽屉的锁，拉开抽屉，然后看到了一份文件袋。
拿出文件袋，取出了里面的几张资料。
少年快速阅读上面的內容。
“霍正棋”、“渔船”、“死亡”等字眼，被少年快速扫进眼中。
一会儿功夫后，少年將这些资料重新放进文件夹中，將文件袋摆好位置，重新给抽屉上锁。
钥匙也放到了原位。
拖著沉重的步伐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书桌对面的墙上，用奖状糊了一整面墙。
坐在书桌前，少年始终没有动笔，而试卷上出现了几朵深色的印。
一道魁梧的身影，悄然离去。
“小伙子，我孙女刚上大学，现在还没有男朋友，我孙女长得贼俊，跟我年轻的时候有的一拼。”
一位大娘拉著肖木生的手推荐道。
肖木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可是我没房没车，无父无母，怕是给不了你孙女幸福。”
“没事，我家有房有车，你长得帅就行，已经给她介绍有房有车的，她也不喜欢，就喜欢你这种长得好看的。”
大娘乐呵呵的回道。
“我身体还有点隱患。”
肖木生表现的有些不好意思。
“人嘛，谁还能不生点病之类的，小问题，有病治病。”
“哦，这样啊！没想到我阳*，都有姑娘愿意要我，呜呜……，大娘你人实在是太好了。”
大娘尷尬的鬆开了手。
“我想起个事，今天超市大减价，鸡蛋一块钱两个，两块钱三个，我去抢鸡蛋去了，有事以后再说。”
肖木生无奈嘆息。
“这大娘是真为自己孙女的“幸”福考虑。”
坐在外面无聊，他就找到一个坛跟大娘聊了聊天。
聊著聊著大娘看上他了，就开始推销起自己孙女了。
肖木生看霍正棋飞了回来。
“不对呀，入梦，现身你都没用，你怎么就回来了。”
“我感觉我把这样的见面想的太简单了。
真的见到他们的时候，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霍正棋回想起之前在房间里见到的一幕幕，触之可及，却又遥之千里。
“他们的口供以及证据都已经採集完成了，赔偿是肯定跑不了的，即使船长已经死了，该给的钱也是都是一分不能少。
这笔钱应该也能让他们娘俩轻鬆一些，不过说实话，我感觉现在这笔钱对他们俩来说应该也就轻鬆一两个月。
等你儿子高考完了，你们家应该就不缺钱了。”
霍正棋的儿子在学校一直是前年级一、二名的存在。
这要是高考完后，也不说超常发挥，只要正常发挥，学校估计都会给一大批奖励。
当地政府或者教育单位给的钱应该也不会少。
不说上百万，小几十万总归是有的，上学后说不定还免学费，还有奖学金可以拿之类的。
这是这个世界，这个社会对於天才的优待。
因为天才的诞生对周围也是有益的，比如学校，比如当地的教育单位。
“是啊！感觉自己更没用了。”
霍正棋语气中带著自责和落寞。
“你还emo了，孩子这么有出息，你应该感到欣慰。”
霍正棋也是隨之一放鬆。
“这我知道，就算我不在了，他们以后的日子也能过得很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你放心个锤子，有话赶紧去说，你都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样子就是给你个机会，你自己得抓住了。”
肖木生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霍正棋並没有消失的跡象。
也就是说对方心中还有牵掛和执念。
…………
晚餐桌上。
霍正棋的妻子和儿子在桌上默默的吃著红烧鱼，一个没提，一个没问。
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默默的吃著鱼。
霍正棋儿子知道母亲所担心的，父亲不在了，他得承担起一些事情。
吃完晚饭二人，二人隨口聊了几句。
有新闻，有学校发生的事情，也有对於菜涨价的抱怨。
父亲这个词好像在冥冥之中成为了这个家的禁忌。
霍正棋的儿子躺在床上，久久没有入睡。
而在霍正棋妻子的梦境中，一男一女紧紧相拥。
男人在道歉，女人在哭泣，在抱怨，在捶打著男人的肩膀。
霍正棋退出了梦境，过了一会儿后，时间来到了凌晨零点。
能力刷新了。
霍正棋来到了儿子的房间，对方强制让自己闭上了眼睛。
即使睡不著，可是明天还要上学，还有考试还要复习。
霍正棋一头扎了进去，父子二人对峙，相顾无言。
最终还是霍正棋率先开口。
“你一直都很棒，我很骄傲，家里有你我也放心了……照顾好你妈。”
霍正棋的儿子强忍著泪水点了点头。
等肖木生再一次见到霍正棋时，他变得更为虚幻了。
有些时候见了面，有些话自然而然就说出口了。
霍正棋终於卸下了身上所有的担子和牵掛。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