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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公子,何不成尸仙? > 第一百五十章 谁让你是为父的掌上明珠
  第151章 谁让你是为父的掌上明珠
  “闺女?谁伤的你?”
  柳尚书疾步上前急问,柳凝抽嘻著要开口,却因唇齿伤势过重,吐字含混不清。
  嘰里咕嚕说了半天,柳尚书基本上是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隨行家僕代为稟告:
  “有个人曾救过姑爷,姑爷欲將那户宅子低价卖出。小姐带我等前去理论,那混帐竟动手打了小姐!”
  “你们竟不拦著?”柳尚书勃然大怒。
  “小的们拼死阻拦了!”家僕捲袖露出,甚至还把自己的衣服掀了起来。
  赫然一片青紫。
  柳尚书瞧了一眼。
  眼神分明就是在说,我闺女都被打成了这般模样,你身上就伤了这么一小块,还好意思和我说?
  此刻无心理会这群废物,是皱著眉头品著朱大这个名字。
  没听过。
  是京城当中哪家势力的手下?
  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对付自己女儿,难不成·——
  是朝中哪位老朋友搞的鬼?
  柳尚书额头已经开始通通直跳了。
  旁听的公羊伟忽然,眉峰微颤:
  “尚书,下官知晓此人。”
  “他是谁?”柳尚书立刻问。
  公羊伟拉了拉柳尚书,柳尚书皱著眉头跟著公羊伟走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
  “我这次来寻尚书,便是因为这人。”公羊伟道:“此人乃將军眼中钉。若大人愿与將军联手对付此人,將军自然会帮您。”
  公羊伟压低声音,语气谦和。
  “將军要动他?何等人物?”
  柳尚书问。
  公羊伟想了想,很认真的道:“此人假名朱大,真名林江,在京中无根基,是个外乡人。”
  “.就这么点消息?”
  “就这么点消息。”公羊伟很直白。
  当然不会说太多的信息出来,如果说的太明白,让柳尚书知道林江的本领,这柳尚书生了退意,岂不是起不到投石问路的效果了?
  “您仔细考虑考虑,到时候可以给我个答覆,將军静候佳音。”公羊伟又是毕恭毕敬的同柳尚书道,隨后才转身从院子当中离开。
  柳尚书目送那道身影转过影壁,半句话不说,等到彻底看不见人影,他才坐在院子中的石椅上,皱著眉头想了许久。
  “爹,我疼—”
  柳凝话都含糊不清,肿胀唇间漏出的鸣咽裹著血沫。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是这样一副態度?
  幼时她在外面受了欺侮,父亲总会领著人登门討说法,待风风火火折腾完回来,这口气便算替她出了。
  及至年岁稍长,父亲公务日益繁忙,索性让她带著家丁自行撑场面。纵使真闹出乱子,只要柳凝亮出吏部尚书千金的身份,再大的风波也能消弹无形。
  毕竟手握调遣官员之权,京城地界任谁都要卖三分薄面。
  可此刻父亲坐在石椅上沉默的时间,比这些年处理过的所有麻烦加起来都长。
  柳尚书却也是不得不多深思熟虑一番。
  往日女儿在外生事,他总会先查清对方底细:若是寒门白身便直接处置,碰上有些门第的官员则韩旋压制。
  二十余载官海浮沉竟无棘手之事,然而这次,他却觉得有点麻烦。
  因为对方是將军要他处理的人。
  能作为大將军的“眼中钉”,自非寻常角色。
  公羊伟方才言语间刻意模糊关窍,分明存看祸水东引的心思。
  柳尚书冷声召来隨行僕役细问情由。
  家丁附耳低语间,柳尚书眉心沟壑愈深。
  大理寺外遣。
  五重天?六重天?
  约莫是后者,且必怀点星秘技,若非棘手至此,大將军怎会遣公羊伟登门。
  如今自己在朝中举步维艰,能动用的势力捉襟见肘,要对付六重天高手实在勉强这桩差事接是不接?
  柳尚书闭上眼睛,他的脑海当中浮现出了自己的宅院,也浮现出了藏在宅院下方的那几箱金银財宝。
  照此情形,全身而退怕是痴想,项上头颅迟早难保。
  忽然出现在京中的“林江”没办法保护住他在朝廷当中的地位,但大將军的话,是可以做到的。
  如此一来,心中便已经有了决断。
  再睁眼时已换了副慈父模样,指尖轻颤抚过女儿鬢角:
  “凝儿怎伤成这样?为父心如刀绞,定要替你討个公道!”
  柳凝眸中绽出喜色。
  虽不知父亲方才为何沉吟良久,但既得这句承诺,便如同吞了定心丸。
  “爹爹最疼女儿了!”
  “谁让你是为父的掌上明珠。”
  柳凝仍是像个小姑娘一样,撒娇般的道。
  柳尚书摸了摸柳凝的额头,他的喉咙当中发出了一丝难以言传的嘆息。
  柳凝觉这声音像浸了陈年苦药,偏她又辨不出滋味。
  但她很快就把这思绪拋之脑后。
  凡是自己解决不了的,自己父亲定是都能解决,她也就无需再操心。
  “你们几个先扶著小姐去治病。”
  家丁们换著柳凝退出庭院,柳尚书则是径直穿过月洞门。
  绕过雕游廊,忽见假山石隙间探出半角凉亭。
  此处清雅,正適合人赏。
  柳尚书左右看看,忽然发现了不远处那凉亭当中出了些异常。
  本该清幽的歇脚处,此刻竟有白綾悬著双绣鞋当空晃悠。
  绣鞋盪在半空当中,隨著风飘悠悠。
  柳尚书脸黑了。
  他三步並作两步走到了这亭子里,仰头一看。
  只见有一个面色惨白的消瘦女人正把白綾在亭子的上樑,而她自己则是吊在上面,
  隨穿堂风晃出吱呀响动。
  连舌头都吐了出来,眼晴也跟著往外冒。
  柳尚书拍了拍她:
  “我有事情找你。”
  这上吊的女人完全没说话,只是隨著他的拍打左右摇晃。
  “別在这装死了,赶紧下来。”
  听到这句话,这被吊著的女人才终於眨了眨眼:
  “呀,尚书,您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柳尚书原本就很黑的脸色,现在更像是煤炭一样了。
  他觉得这女人一定是在闹自己。
  女人又顺著这樑上来回晃了两下,而后,她陷入了片刻尷尬:
  “尚书大人。”
  “有话直说。”
  “我吊的有点久了,下不来了,您能扶我一下吗?”
  柳尚书闭上眼睛。
  他至今想不通当年为何鬼迷心窍收留这怪人。
  半柱香后,两个壮实家丁架著柳芳月落地。
  待她在石凳坐定,还仰著脖子痴望悬空的白綾:
  “何时能真吊死便好了。”
  柳尚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女人也姓柳,叫柳芳月,两人虽然姓氏相同,但仅仅只是相同罢了,没有什么特別的关係。
  而这也是他最厉害的一位门客,足有六重天的道行。
  柳芳月身体欠佳,修行的自然不是武夫那般手段,但其方术却更是强盛,
  乃是走阴之术!
  这是一门集合了“算、咒、开摊、阴行”多种手段的门道,修行之人越接近死亡,这道行便是越强。
  柳芳月自幼就半死不活,成年之后更甚,至今修行小五十年,身体状况更是正適合这法门。
  又因为这法门特殊,她瞧起来像是二十岁。
  正常只有到了点星才能控制外貌长相。
  不过柳尚书却不怎么喜欢这女人。
  这女人实在是太过古怪,一心向死而求道,想要破点星门槛,久而久之便是性子古怪,总是在想方设法自杀,或是喝毒药,或是就这么上吊。
  然而因为她功法的特性,她终归是死不了的,又不敢去招惹点星,如果点星打她的话,肯定能把她打的魂飞魄散,那样就真的死了。
  她向死而生,又不想真死。
  “大人今日何事”
  柳芳月用柔和的声音询问柳尚书,柳尚书便是道:
  “小女叫人打了。”
  “真的呀,太好了。”
  柳芳月双手一合,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早该有人治治那跋扈丫头,成日在外惹是生非,我实在是不太喜欢,今日她被打了,好事啊。”
  “確实。”柳尚书並没有反驳。
  柳芳月又眨了眨眼睛:
  “大人要我以牙还牙?”
  “想些办法吧。”
  “京城內那可不让杀人。”
  “给他个教训就好了。”柳尚书其实摸不准大將军的棋路,他也得投石问路。
  用这疯女人试水正合適。
  成了是好事,折了也不心疼。
  柳芳月仔细地瞧著柳尚书看了两眼:
  “我总感觉您话里有话。”
  “肯定是你想太多,我说出来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这样也好,我帮您试试,万一我真被人打死了呢?倒是好事。”
  说到这里时,柳芳月脸上竟是出现了一丝別样的潮红。
  柳尚书立刻便厌恶的向后退了两步。
  “您要对付的这人在什么地方?”
  “地址你去问家丁吧,他们会告诉你。”
  “有名字吗?”
  “假名朱大,真名林江。”
  “感觉两个名字都像是假的。”
  “应该不会。”
  “生辰呢?”
  “这便不晓得了。”
  “贴身物件?”
  “也是没的。”
  “这样很不好做啊。”柳芳月嘆息,“各类东西一问三不知,我大多数手段都被折了个七七八八,本领恐怕难发挥出来。”
  “那就用些简单的法门吧。”柳尚书道:“先试探试探。”
  “这般的话。”柳芳月寻思了:“那尚书你可得等两天了,我得先去接触一下这人,
  摸些线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