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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她死遁后,四个夫君找上门了! > 第215章 只差一点
  石熊粗壮的手指在水中搅动,无声却急切地指向斜上方那片微弱的光晕。
  瞬间点燃了所有死士濒临熄灭的求生火种!
  这个念头如同电流般穿透了二十九具被寒冷、窒息和血腥浸透的躯体。麻木的四肢仿佛被重新注入了力量,儘管那力量带著垂死挣扎的颤抖。刘景昼眼神一凝,没有任何言语,只用力一挥手,示意石熊带头,整个队伍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群,无声却迅猛地向上方那抹微光衝去。
  水流变得更加湍急冰冷,仿佛来自九幽地府,贪婪地撕扯著他们仅存的体温。肺部的灼痛感达到了顶点,每一次试图换气都伴隨著剧烈的呛咳和胃部的痉挛,浑浊的污水无情地灌入喉咙,带著铁锈和同伴鲜血的腥甜。意识在模糊与清醒的边缘疯狂摇摆,黑暗如同实质的触手,缠绕著他们的四肢,拖拽著他们的灵魂沉沦。
  近了!更近了!
  那昏黄的光晕逐渐清晰,不再是虚幻的诱惑,而是切切实实透过水麵传来的光源!刘景昼的心臟在冰冷的胸腔里沉重地撞击著,每一次搏动都牵扯著紧绷的神经。他死死盯著那光,锐利的目光穿透浑浊的水体,努力分辨著上方的轮廓。
  那並非开阔的水面,而是一个巨大的、倒扣著的、半淹没在水中的石室穹顶!光线,正是从穹顶中央一个约莫井口大小、被锈蚀铁网覆盖的缺口透下来的!浑浊的水面微微荡漾,將光线折射成破碎摇曳的光斑,投射在布满滑腻青苔和水锈的石壁上。缺口下方,隱约可见几根粗大的、同样锈跡斑斑的铁链垂入水中,一直延伸到视线无法穿透的黑暗深处。
  一个废弃的、半水淹的地下空间!
  刘景昼瞬间做出了判断。这既是唯一的生路,也可能是新的陷阱!
  石熊第一个抵达缺口下方。他魁梧的身躯在水中猛地向上窜起,布满血丝和疲惫的双眼死死盯著那锈蚀的铁网。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抓住一根垂下的冰冷铁链借力,另一只手则狠狠抓向铁网!
  “嘎吱——哗啦!”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和锈块剥落声在水中沉闷地扩散开。石熊的力量惊人,那看似坚固的铁网在他的蛮力撕扯下,如同腐朽的枯木般断裂、扭曲,被他硬生生撕开了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破口!
  浑浊的池水裹挟著刺鼻的腥气,瞬间从这个破口涌入上方空间!
  “上!”刘景昼的指令如同冰冷的钢针,刺破了水流声。
  石熊毫不犹豫,双臂用力,湿漉漉的庞大身躯如同破水而出的巨兽,猛地从破口钻了出去,带起大片水。紧接著,一个又一个死士紧隨其后,挣扎著、喘息著,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拼尽全力地向上攀爬、钻出。每一次破水而出,都伴隨著压抑到极致的、带著剧烈呛咳的粗重喘息,贪婪地吞咽著上方那虽然同样污浊、但至少是空气的气息。
  刘景昼最后一个离开水面。当他湿透的头颅探出破口的瞬间,一股混合著浓重水腥、铁锈、陈年霉变灰尘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灯油燃烧气味的气息,猛地冲入他的鼻腔。
  他迅速扫视四周。
  这是一个巨大而压抑的地下空间,穹顶高约三丈,由粗糙的巨石垒砌而成,许多地方已经剥落,露出里面更深的黑暗。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几乎占据石室一半面积的深水池。池水浑浊漆黑,散发著令人作呕的恶臭。池边是湿滑的石岸,再往外,则是一片相对乾燥、铺著巨大石板的地面。昏黄的光源来自石室另一端墙壁上高高悬掛著的几盏油灯,灯芯似乎很久未被修剪,火苗微弱地摇曳著,將巨大而扭曲的影子投射在布满霉斑和水渍的石壁上,更添几分阴森鬼魅。
  石室空旷得可怕,只有几根巨大的、同样锈蚀严重的石柱支撑著穹顶。角落里堆放著一些看不清轮廓、被厚厚灰尘和蛛网覆盖的杂物,像是废弃的木桶和碎裂的陶罐。墙壁上隱约可见一些早已模糊不清的壁画或刻痕,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鬼画符。最引人注目的是,在石室深处,靠近油灯的下方,一扇巨大的、紧闭的青铜门扉,在昏暗光线下泛著幽冷的金属光泽,门扉上雕刻著复杂而狰狞的兽首图案,兽口大张,仿佛通往幽冥。门旁石壁上,一个锈蚀严重的巨大青铜轮盘机括,在灯影下投下不祥的阴影。
  二十九个湿透的身影,如同从地狱里爬出的水鬼,无声地散落在冰冷的石岸上。他们剧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气都带著肺部撕裂般的疼痛,每一次呼气都喷出冰冷的水汽。沉重的甲冑早已在铁柵处丟弃,此刻只剩单薄的、紧贴在身上的湿衣,冰冷刺骨,带走他们最后一点热量。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脸色在昏黄的光线下呈现出死尸般的青白。有些人蜷缩著,抱著双臂试图取暖;有些人则瘫软在地,胸膛剧烈起伏,眼神空洞地望著那摇曳的灯影,仿佛灵魂还未从水下那无尽的黑暗和血腥中归来。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死寂,只有粗重压抑的喘息和滴水声在空旷的石室中迴荡。
  刘景昼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水,冰冷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每一个手下。疲惫、寒冷、恐惧、以及刚刚经歷同伴被自己亲手处决的残酷衝击,清晰地写在这些年轻或不再年轻的脸上。他知道,此刻任何言语的激励都是苍白的,唯有行动才能驱散这深入骨髓的寒意和绝望。
  “检查武器,原地活动,恢復体温。”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石熊,警戒水池出口。”
  石熊低吼一声应下,挣扎著站起,儘管身体还在剧烈颤抖,依旧握紧了手中沉重的分水刺,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著下方那个他们刚刚钻出来的、如同怪兽巨口的破洞。浑浊的水面微微荡漾,映著上方昏黄的灯光。
  刘景昼则迈开沉重的步伐,湿透的靴子踩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粘腻的声响。他一步步走向石室深处那扇巨大的青铜门和旁边的机括轮盘。每一步都牵扯著被冰冷和缺氧折磨得快要散架的身体,但他脊背挺得笔直,目光锐利如刀。
  越靠近青铜门,空气中那股陈腐的霉味中,那丝若有若无的灯油气味似乎更清晰了一些。他停在巨大的青铜轮盘前。这轮盘直径足有半人高,上面布满了铜绿和厚厚的污垢,轮盘边缘伸出一根粗壮的青铜摇杆。轮盘中心复杂的齿轮结构被厚厚的灰尘和锈跡覆盖,几乎看不出原本的形態。轮盘下方连接著几根同样锈蚀严重的青铜连杆,深深嵌入石壁,最终消失在青铜门厚重的门框缝隙中。
  门锁机括!
  刘景昼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拂去摇杆上的一部分积尘。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冷而粗糙。他试著轻轻推了一下摇杆。纹丝不动。仿佛与整个石壁焊死了一般。他又尝试著向反方向用力。依旧没有任何鬆动的跡象。巨大的阻力从锈死的內部结构传来,发出极其细微、令人心悸的“吱嘎”声,仿佛沉睡巨兽不满的囈语。
  就在他凝神探查机括时,一阵极其轻微、几乎被石室內眾人粗重的喘息声完全掩盖的脚步声,突然从青铜门后传来!
  “嗒…嗒…嗒…”
  那声音很轻,带著一种巡弋的节奏感,由远及近,似乎是皮靴踩在石板上的声音!紧接著,是金属甲片轻微碰撞的“叮噹”声!
  门后有守卫!而且正在靠近!
  刘景昼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被冰水从头浇下,连骨髓都冻结了!他猛地回头,目光如电般射向分散在石岸上的死士们。不需要任何言语,二十九双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骤然亮起,如同受惊的狼群,瞬间捕捉到了那致命的威胁!刚刚鬆懈下来的神经再次被拉紧到极限!所有人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中,猛地从地上弹起,迅速而无声地寻找著最近的阴影和石柱作为掩体,紧贴冰冷的石壁,將身体缩到最小。武器瞬间出鞘,紧握在颤抖却充满杀意的手中,刃锋在昏暗中反射著幽冷的微光。粗重的喘息被强行压制下去,石室里瞬间只剩下心臟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和那门外越来越近、如同敲打在死神镰刀上的脚步声!
  刘景昼悄无声息地退到一根粗大石柱的阴影里,冰冷的石壁紧贴著他湿透的后背。他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著那扇厚重的青铜门,耳朵捕捉著门后的一切细微动静。手中的分水峨眉刺,在阴影中闪烁著渴血的寒芒。
  脚步声在门前停下了。
  一个略带睏倦和不耐烦的声音,带著金属般的质感,穿透厚重的门板,清晰地传了进来:
  “老七,你他娘的是不是又听错了?这鬼地方除了耗子打洞,还能有啥动静?这破门机括都锈死八百年了,耗子啃都啃不动……”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侧耳听了听,“嘖,这霉味…真他娘的晦气!赶紧巡完这趟,回去喝酒!”
  “可是个屁!”头儿粗暴地打断,“再磨蹭,这月的餉银扣光!走!”
  门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带著些许不情愿,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通道深处。
  石室內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死士们依旧紧贴著冰冷的掩体,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冷汗混著未乾的池水,沿著他们的额角滑落。刚刚那近在咫尺的对话,如同死神的鼻息擦过脖颈。差一点,只差一点,他们就將暴露在这陌生的、充满敌意的巢穴之中!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確认门外再无动静,刘景昼才缓缓从阴影中走出。他的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冷峻如铁。刚才的对话信息量巨大:门后是一条守卫巡逻的通道;守卫警惕性虽有但不高,且被“头儿”压制;最重要的是——这扇门,被守卫们认为机括早已锈死,无法开启!这既是好消息(对方不会轻易尝试开门),也是坏消息(意味著他们自己打开它的难度將超乎想像)。
  他再次走到巨大的青铜轮盘前。冰冷的轮盘如同沉默的巨兽盘踞在那里,散发著拒绝和死亡的气息。刚才守卫的话印证了他的判断——锈蚀严重,阻力巨大。
  “头儿…”石熊拖著依旧有些颤抖的身躯,如同移动的小山般靠近,声音压得极低,带著尚未平息的喘息,“这…这玩意儿…怕是…”
  刘景昼抬手止住了他的话。他仔细打量著轮盘的结构,尤其是摇杆与中心齿轮的连接处。厚重的锈层几乎將所有的活动关节都封死了。强行硬撼,不仅可能损坏机括彻底锁死大门,巨大的噪音更会立刻招来守卫。
  “需要润滑…巨大的力量…还有…”他脑中飞速思考,目光扫过石室,最终落在那浑浊的水池上,“水…锈蚀…热胀冷缩…”
  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成型!
  “石熊!带三个人,去池边,把你们身上所有能找到的油脂,皮甲缝里的、护腕里的、哪怕头髮上沾的,都刮下来!快!”刘景昼的命令又快又急。
  石熊一愣,隨即眼中爆发出领悟的光芒,低吼一声:“明白!”立刻带著三个状態稍好的死士扑向池边,开始在自己湿漉漉的衣服、皮具上拼命刮蹭。这些死士常年与武器甲冑打交道,身上总会沾染些保养用的动物油脂,虽然不多,但在生死关头,每一滴都弥足珍贵。
  刘景昼则脱下自己湿透的外袍,浸入冰冷的池水中,反覆搓洗,试图洗掉上面的污泥。然后,他將这件湿透沉重的袍子,紧紧缠绕在青铜轮盘的摇杆和靠近中心齿轮的连接处!冰冷的水瞬间浸透了锈蚀的金属。
  “其他人!听我號令!准备发力!”他低喝道,声音带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剩余的二十余名死士,儘管身体依旧冰冷疲惫,眼中却燃烧起孤注一掷的火焰,迅速在轮盘周围聚拢,找到发力的位置,双手紧紧抓住冰冷的青铜轮盘边缘。他们如同將要撬动大山的蚂蚁,將全部残存的力量、意志、甚至生命,都灌注到即將爆发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