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死亡与新生;那尊神,就快要找到了
“不要——
约翰內森无力地跪在地上。
他痛哭流涕,双手不停拍打著面前阻拦自己的屏障。
头髮散乱,整个人似乎疯疯癲癲。
“布莱依!”
为什么!
为什么命运要如此对待於我!
暴食起身。
一步一步走到这个失魂落魄的中年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约翰內森。
隨后笑一声。
“不过如此。”
“仅仅只是一点打击,看起来竟连斗志都失去了。”
隨后暴食指尖微动。
只见一缕朦朦朧朧的黑色雾气从约翰內森的头顶钻出来,那雾气如同有生命一般,缓缓扭动著。
它散发著诡异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慄。
“多么绝望,而又美妙的情绪啊。”
暴食的声音低沉而满足。
將指尖上飘动的黑暗情绪轻轻放置在鼻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品鑑一杯陈年的葡萄酒。
隨后,暴食的脸上露出了极为满意的神色。
“果然。”
暴食轻声说道,的声音中带著一丝讚嘆,“一位来自大法师最深沉的绝望,是如此的令人陶醉。”
他似乎能嗅到这股情绪中的百般滋味。
虽然自己不会吞噬情绪。
但是拿去作为与极乐的交易,也是极好的。
那个傢伙可是喜欢收集各类情绪。
转手將这股绝望的情绪收入囊中。
而约翰內森在黑色的情绪离体之后,转眼间便变得呆呆愣愣,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他的眼神空洞,脸上也是一片茫然。
曾经的痛苦与绝望仿佛被瞬间抽离,只留下无尽的空虚。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然后看向自己的手。
自己不应该是悲伤与绝望吗?
布莱依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现在没有任何情绪为什么他的心中没有任何波动——
没有容约翰內森更多时间去想。
暴食直接嘴巴一张,然后一股微弱的吸力出现。
呆愣的约翰內森抬起头来。
他看向暴食,感受著身体不断被分裂,那细细麻麻的痛苦不断衝击大脑神经。
暴食也低头注视著无力跪在地上的约翰內森,眼神冷漠。
然后伸出手,摸向约翰內森的身侧空间。
只见那一只手忽然凭空消失不见,一圈圈波纹从手肘处不断荡漾,仿佛打破了空间的界限。
暴食从那属於约翰內森的异空间掏著什么东西,不停搅动。
最后收回手,手上空空如也。
暴食微微扬眉,那神情中带著一丝疑惑与不满。
看向约翰內森,却见到他似乎露出了一个极为温柔的笑容。
像是在最后的余光中,看见了谁。
“嘖。”
暴食麵无表情。
沾染那陌生神灵气息的圣女的头,不见了。
这傢伙不过算了,那也无关紧要。
毕竟自己只是想用她的脑袋,来追寻其留在人世间的踪跡罢了。
如今整座城市都即將落入他的手中。
根据城中所残留的气息,也一样能找出来。
只是的时间会比较多罢了。
暴食再度看了约翰內森一眼。
隨后转身离开。
约翰內森整个人倒在地上,
身上的魔力已经被暴食吸收得差不多了,如今只剩下一具即將死亡的躯体。
这是暴食要他好好体验一下冰冷的死亡么约翰內森的心中涌起这样的疑问。
他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
约翰內森努力抬眼看向前方。
一个温婉的身影似乎正站在那里,静静地散发著柔和的气息。
一袭白色的长裙,如雪般洁白,轻盈地飘动,正如初见时候的模样。
真是美丽啊,宛如天使降临。
约翰內森嘴唇因为身体的痛苦微微颤动。
但他还是勉强勾起一丝笑容,那笑容中蕴含著无尽的温柔与眷恋。
身著白色长裙的人影一步一步走近轻盈的步伐如同踩在云端。
饱满修长的小腿置入约翰內森的视线中,隨后却渐渐变得枯瘦,最后竟好似两根细细的枯枝。
他努力抬起头。
入眼是一憔悴的人影。
那是妻子之前躺在床上无法行动,病重许久的模样。
约翰內森有些呆滯,但隨后又有些释怀。
“布莱依。”
“我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你想听哪一个?”
约翰內森费劲地翻一个面。
然后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笑著问道。
眼前的身影並不说话。
只是俯身,似乎將他的头抱在了怀中。
“那就先说坏消息吧。”
“我现在这种状態,这下可没法再將外面的景色给你装回来了。”
约翰內森眯著眼,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那刺骨的寒冷从四肢百骸不断袭来,语气也越来越弱。
“但好消息是是—
“我来——”
“我来陪你了——”
嘴中的话语还没有说完。
约翰內森整个人就完全化作了光点,消散在了空中。
“啪嗒。”
桌子上的油灯倒下,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隨后丝丝火苗顺著灯油,悄然蔓延开来,如同一条舞动的火蛇。
火苗起初並不起眼,但很快便燃烧到了桌子上,火势逐渐扩大。
橘红色的火焰贪婪地舔著周围的一切,发出里啪啦的声响。
木质的桌椅、书架,还有那一张摆放的相片,在火中扭曲变形,散发出刺鼻的焦味。
火焰越烧越旺,仿佛要將这里的一切绝望与痛苦都焚烧殆尽。
炽热的高温根本让人无法靠近。
最后,熊熊大火將这里彻底燃烧乾净。
只剩下一片废墟。
在一处未知的密室內。
“嘀嗒。”
“嘀嗒。”
仪器的声音有规律地响起,那单调的节奏在寂静的空间中迴荡。
隨后在一个容器內,一双蔚蓝色的眼晴忽然睁开。
伴隨著气体流动的声音,容器的顶盖被一只年轻有力的手臂从內打开。
容器中的人缓缓坐起身来像是沉睡许久,他脑袋有些迷茫,
他皱著眉,双眼打量著四周。
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適应了周围的一切。
他从容器之中站起来,洁净的水珠从体表滑落下去。
身体微微颤抖著,感受著空气中流动的凉意。
他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毛幣简单擦拭著自己的头髮,然后是身体。
擦拭乾净后,將宽大的毛巾裹在腰间。
他寻了一面镜子。
看向镜子中的人影。
这个人影竟然跟约翰內森有五六分相似。
只不过看上去极为年轻,脸上几乎难以见到一丝皱纹。
而此时。
他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像是恢復了属於自我的认知。
“我是—·约翰內森。“
“我是18岁的约翰內森。”
他对著镜子里面的自己,神情郑重地说道。
隨著自我认知加深。
那一双蔚蓝的眼睛也就变得愈发的有神起来。
用清水简单洗了洗脸。
“看来本体是死了。”
“所以我才会因此甦醒么——
18岁的约翰內森自言自语道。
他是一块被分裂出来的灵魂碎片。
而且还是约翰內森本体在18岁时分裂出来的。
在当时他就已经开始进行起了各种的研究。
灵魂自然也在其中之內。
18岁时候的他胆子很大。
为了更仔细的研究,甚至都敢於分裂一小块属於自己的灵魂。
只不过在那个时候因为技术並不成熟。
所以这块被分裂出的灵魂,给本体造成了极大的损害。
当时本体在床上整整休整了半年才好转过来。
当然他也没有放弃这块灵魂碎片,而是好好保存了起来。
身体养好之后,本体就开始对其进行各种的研究。
其中甚至一度接触到属於规则的范畴。
然而因为没有强大的力量,约翰內森很快便研究不下去了。
於是又开始转而培养起自己这个被分裂出来的灵魂。
由於他只有小小的一块。
远远支撑不起一个完整的灵魂。
本体便开始以各种方式对其进行培育。
因为被添加了太多的东西。
所以现在他既可以说是约翰內森。
但又不是约翰內森。
最多只能算是18岁时候的他。
毕竟哪怕同一个人。
十年前的思想与十年后的思想也是截然不同的。
18岁的约翰內森穿好本体留在这里的衣服,隨后他看向一旁的桌子。
那里多出来一件突兀的东西。
一个惨白的头骨。
他眯了眯眼晴,走到另外一台魔法仪器前,开始操作起来。
隨著魔力散发出来的光亮。
一些魔法水晶球开始从盘子中升起来,然后聚集在约翰內森的脑袋附近,慢悠悠地旋转起来。
丝丝缕缕的光线被魔力凝结成一束束的,钻进了他的脑袋中。
很快。
一些记忆开始出现在约翰內森的脑海內。
记忆大体上可以分为两部分。
先是一些18岁以后的人生大事。
毕业,相恋,结婚——.—
然后就是妻子死亡后的事情。
这一段记忆沉重得让18岁的约翰內森有些难以喘过气来。
但他还是选择坚持了下去。
他需要知道本体的死亡原因是什么。
这样才能为本体进行报仇。
“这是—”
隨著记忆不断涌入。
年轻时候的约翰內森眉头愈发紧皱。
暴食教团,魔法阵,献祭,深渊,近卫局,妻子的灵魂———
以及最重要的,是那一张阴冷的苍老面孔。
暴食!
约翰內森取消了记忆传输魔法,数个魔法水晶球缓缓降落在托盘里。
此刻他心中极为沉重。
不止是因为本体最后死亡的体验。
那种冰冷的死亡感,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还有属於布莱依灵魂的消亡。
虽然此刻的约翰內森只有十八岁。
但是他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春心荡漾,暗恋上了布莱依。
甚至还为此写下了一封情书。
只不过当年並没有被送出去,而是仔细收藏了起来。
虽然感情上可能没有本体那样深切,毕竟本体是与布莱依经歷了许多年的生活。
但是在经歷了本体的心路歷程之后,尤其是亲眼见到布莱依的消亡,年轻时候的约翰內森也同样有些接受不了。
他甚至有一股衝动,想要直接去找到暴食復仇。
不过约翰內森很快就恢復了心境。
他清楚这是本体的情绪在影响他。
如今自己所需要做的。
不是什么拋头露面,而是好好隱藏起来。
现在暴食並不知晓自己的存在。
他会以为约翰內森已经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所以这是一个小优势。
想起暴食那恐怖的能力,约翰內森心中就有些沉重。
恐怕自己本体普升到了传奇的境界,才会有一丝反抗的能力吧。
这些神的权能·——
无论怎么想,简直是太犯规了。
即便暴食所附身的主教实力不怎么样。
但是因为权能的存在,却能轻易抵挡住本体准备多时的魔法。
如今必须要好好思考一番对策才对。
约翰內森手指轻轻敲著一旁的水晶球。
隨后他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不远处的桌子上。
那是本体所留给自己的东西。
一个散发诡异气息的惨白头骨。
一双空洞的眼眶,正直勾勾地望向自己。
在北城区的街道上,此时街上人很多,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然而,与这热闹场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人们的神態却都显得极为紧张。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不安和忧虑,眼神中透露出警惕和恐惧。
几乎所有人都结伴而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不安的氛围中找到一丝安全感。
哪怕是上厕所,也会有人跟著,生怕在这混乱的时刻遭遇不测。
暴食领著一行人也行走在街上。
的目光看向谁。
谁就会突然变为一堆粉末,然后流向暴食的嘴中。
“啊!!”
这时。
那个身旁的人发现同伴只剩下一堆衣服,顿时响起了惊叫声。
很快大部分人便跑了个乾净。
街上几乎难以再见到几个人影。
暴食抹了抹嘴。
领著几位元老继续走著。
然后突然看向某一个方向,不由低声笑道。
“北城区—
“这就是你的气息残留之地么。”
“別急,別急。就快要找到你了——
他声音沙哑著。
身后几位元老不明白暴食大人在说些什么,不由面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