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没人有能够破坏祭祀,没有人!
“啪嗒!”
一具又一具的残尸被垫在石台粗糙的表面上。
他们所留下的暗红血液,侵染了上面铭刻的符文。
“不,你们不能这样!”
“我是贵族!”
“就算是死亡,我也应该得到属於贵族的待遇!”
一个身著破旧亚麻囚服的中年男人,声嘶力竭地咆哮著。
他的头髮如同杂乱的野草,一缕缕粘在满是汗水与血水的脸上。
脸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受刑痕跡,青紫相间,肿胀之处还泛著令人作呕的黄色脓水,嘴角乾裂,乾涸的血跡如同丑陋的伤疤,豌蜓至下巴。
他使出浑身力气,拼命挺直那因伤痛而僂的身躯,试图从这狼狐不堪中寻回一丝往日的高傲。
天知道这几天他在审讯室中受到了什么遭遇。
而如今,他已经毫无价值,被人丟在了祭台上面。
“我可是一名高贵的贵族!”
“我的身体里面流淌有高贵的血脉,我要求得到一名贵族应有的死法!”
中年男人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的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怒,看著四周跟自己一样被当作祭品的同伴,中年男人表现得出奇地愤怒。
並非是畏惧即將到来的死亡,而是无法忍受自己得不到身为贵族应有的待遇。
作为祭品而死,简直是对他高贵血统的莫大侮辱。
这太不文明了,这是野蛮人的做法!
然而,其他人只是有气无力地抬头瞄了这个中年男人一眼,那目光中透著麻木与冷漠,隨后又缓缓低下头去。
在过去的这几天里,他们的心理防线早已被无情地攻破,
日復一日的折磨,让他们彻底放弃了生的希望,如今只求能儘快死去,好摆脱这无尽的痛苦。
毕竟,他们因著贵族的身份,在过往的岁月中,可谓是劣跡斑斑,犯下了数不清的难以启齿的罪恶,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那些曾经被他们视为卑微贱民的人们,因著他们家族的强大实力和自身的贵族身份,
只能將仇恨深理心底,苦苦隱忍。
而如今,他们失势了。
甚至一些人背后的家族被连根拔起。
他们就像失去壳的蜗牛,毫无防备地暴露在眾人的怒火之下。
在被收押的这短短几天里,他们往日的威风荡然无存,反而遭受了与曾经欺压的贱民同等的对待。
他们亲手种下的恶果,如今终於完完整整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曾经的荣华富贵都成了过眼云烟,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折磨与绝望。
而如今,终於能够死去了。
不少人心中甚至生出一种解脱的感受。
“呵呵。
?
负责搬运尸体的人听闻中年男人的叫,只是不屑地冷笑一声。
他们压根儿就没打算理会这个已然癲狂的傢伙,继续有条不地做著自己手头的事。
一具又一具户体被他们费力地抬起,放置在石台上。
终於,將最后一具户体安置妥当后,这些搬运者们一刻也不敢多留,迅速转身离去。
毕竟,这可是一场即將献祭给那位至高无上存在的祭祀仪式啊!
在他们心中,这是何等神圣且庄重的大事。
他们自认为何德何能,竟有幸参与到这样的幸事之中,哪怕仅仅是负责搬运户体,也让他们心中生出一种极强的荣誉感,不由在心中默默祈祷。
感谢伟大而文仁慈的主。
愿您在灵界之中庇佑您虔诚的信徒。
这些尸体大部分是贵族內乱中所死亡的强者或者供奉。
剩下一些则是反抗灵界教团统治的家族或者势力。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身怀神秘力量。
奥贝斯坦本著不浪费的想法,便將他们都放了上去。
东罗镇的教团成员已经通过识字班学习了几个月,能够看懂简单的大部分文字。
这对於那些缺失的岗位来说,已经足够了。
再从基层提拔一部分有能力的人,作为副手在旁辅助,就差不多能够胜任大部分的工作。
毕竟人都是在不断磨练中进行的成长。
没有谁生来就会处理这些事情。
等到一段时间过后,他们熟悉了自己的工作,部分有能力的人,便会跟隨灵界教团走上一个更大的舞台。
如今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將银月城收入灵界教团的囊中,不会再有任何隱患。
即便灵界教团之內还有一些零散的暗子。
但他们的主人即將身死,恐怕也知道该如何进行抉择。
奥贝斯坦站在一处高台上,俯视下方人头拥挤的场地,
对於举行祭祀,灵界教团不会有任何的遮掩,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展现出来。
被人指责血腥也好,还是残忍也罢。
这都是灵界教团的一部分。
灵界教团可並不只有使徒大人展露光辉的一面。
必要的时候,奥贝斯坦也不吝嗇自己的残酷无情。
正好,监测局的实验台上还缺少那么几具实验体,就看又会是谁要跳出来了。
中心广场。
原本开阔的地面此刻被密密麻麻的市民填满。
大雨已经过去,但是天空依旧阴沉,厚重的乌云如铅块般压下。
祭祀仪式尚未开始,人群已如潮水般涌动。
他们眼中或多或少透著紧张与期待,交头接耳间,话语隨著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散开。
广场四周,有巨大的火把熊熊燃烧,橘红色的火焰在风中狂舞,发出里啪啦的声响,却只能勉强穿透人群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摇曳不定的光影。
身著圣洁服饰的信徒们穿梭於人群之中,长袍隨风飘动。
突然,高台之上,一阵低沉的號角声响起,瞬间穿透了嘈杂的人声,让广场上的所有人为之一静。
市民们的目光纷纷投向前方。
那里,摆放著一座巨大的雕像。
雕像的面容模糊不清,却透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隨著號角声,一队身著黑色长袍的教徒迈著整齐的步伐,他们手中捧各种祭祀用品,
从人群中间穿过。
所有人都纷纷为他们让开一条宽敲的道路,怀著期待崇敬的心情目送他们过去。
教徒们围绕著祭台站立,同时也是为了將拥挤的人群向外隔开,避免靠太近防止一些意外的发生。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匯聚在了祭台之上。
站在高处俯瞰下方的奥贝斯坦见此,便向一旁的奥萝拉微微躬身。
“已经说好这次是你来举办。”
“去吧,你看他们都在等著你呢。”
奥萝拉摇了摇头,对著他露出了鼓励的笑容。
使徒大人现在这番姿態,真是越来越有一个祭司该有的模样了。
奥贝斯坦感受到奥萝拉目光中的期许,深吸一口气,不再推辞使徒大人的好意。
他迈开步伐,缓缓朝著台下走去。
人群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通道,他穿行其中,与那些注视自己的目光一一交匯。
目光中是尊敬,是热切。
奥贝斯坦隱隱有些恍惚。
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奥贝斯坦大人,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您隨时可以举行祭祀。”
一名黑袍教徒,脚步匆匆地来到奥贝斯坦身旁,微微躬身,语气因激动而止不住颤抖。
“別激动,放轻鬆一点。”
奥贝斯坦微微侧身,目光落在浑身止不住激动的弗朗次身上。
这个手下跟了自己很久。
如今,弗朗次以副手的身份,全身心投入到这场祭祀的筹备工作中。
从场地的精心布置,到祭品的细致筹备,再到每个流程的反覆斟酌,无不尽心尽力。
“另外,今天可以称呼我为祭司大人。”
“是,祭司大人!”
弗朗次身体站得笔直。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负责准备祭祀的一天。
要知道这个工作以往可都是奥贝斯坦大人亲自来操办的。
一想到这里,他就感觉与有荣焉。
奥贝斯坦迈著沉稳的步伐,沿著祭台的阶梯缓缓拾级而上,站在祭坛的中央。
他透过镜片,扫视看台下的人群。
隨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来一叠纸张,里面详细记载著关於这些贵族的累累罪行。
在简单开场了一句之后,便开始沉声將其念出来。
起初,人群中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听闻过这些贵族的恶行,可对於具体的细节,却只是一知半解。
如今,奥贝斯坦將这些罪恶赤裸裸地宣扬出来。
一桩桩、一件件令人髮指的恶行,如同被揭开遮羞布的丑陋怪物,就这么明明白白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若真要將贵族们的所有罪行全部讲完,恐怕几天几夜都远远不够。
因此,奥贝斯坦只是精心挑选了一些典型事例。
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是家常便饭。
而更有甚者,一些贵族竟以杀人取乐,进行比赛,在血腥与痛苦中寻求变態的快感。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他讲的內容震撼。
紧接著,一阵愤怒的低语声如同潮水般涌起,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这些畜生,居然做出这种事!”
“我前几天下手还是太轻了—”
“......
而其中一些亲身经歷的受害者,更是泣不成声。
还有一部分市民,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他们长期生活在贵族的压迫之下,早已习惯了逆来顺受。
此刻,虽然知道了贵族的罪行,但多年的恐惧让他们不敢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
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眼神中既有对贵族的痛恨,又有对未来的迷茫。
隨著奥贝斯坦继续讲述贵族们的罪行,市民们的情绪愈发激动。
愤怒的呼喊声,哭泣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將这压抑已久的怨恨全部释放出来。
整个广场沉浸在一片群情激愤的氛围之中。
奥贝斯坦见此,眼中不由露出一丝满意。
而原本已经等死的那些贵族,根本没想到在死亡的最后关头,竟然还有人將自己的事跡全部抖露出去。
一时间,他们內心饱受煎熬,只祈求奥贝斯坦別再说了,给自己一个痛快。
祭台下。
弗朗次怀著崇敬的心情,目送奥贝斯坦大人稳步踏上祭台,开始了演讲。
隨后他不著痕跡地脱下那身標誌性的黑袍,悄然混入了人群之中。
片刻过后,弗朗次的目光瞬间锁定住一个男人。
那男人眼神闪躲,双手紧紧揣在怀中,看样子似乎在进行取暖。
弗朗次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摸到男人背后。
他的动作宛如情人的拥抱,双手从男人身后伸过来,隨后温柔的捧住了他的头。
就在男人还未察觉到危险降临之时,弗朗次双手轻轻一扭。
“咔嘧!”
一声轻微的骨裂声响起。
周围的人群丝毫没有察觉这突如其来的声音。
此时,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奥贝斯坦那极具感染力的宣讲內容所深深牵动,沉浸在悲愤之中。
在这激昂的氛围笼罩下,弗朗次这边的小小动静,如同大海中的一滴水,瞬间被淹没得无影无踪。
弗朗次双手稳稳地扶住逐渐瘫软的尸体,缓缓將其拖到一个昏暗的角落。
那角落宛如吞噬一切的黑洞,迅速將尸体的身影吞没。
处理完这具户体后,他那阴鷺的目光再次扫视四周,很快又锁定了下一个目標。
这些人,皆是贵族残余的死忠势力,他们妄图在这场神圣的祭祀之中,將那些罪有应得的贵族解救出来,简直是痴心妄想。
隨著时间的推移,弗朗次如同暗夜中的死神,在人群中悄然穿梭,將那些潜藏的危险一一清除。
不多时,一些身影如同幽灵般,纷纷聚集在弗朗次身旁。
“大人,我这边已经完成任务。”
“大人,我这边也没有发现其它可疑的人。”
眾人纷纷向弗朗次匯报著情况。
他们皆是被精心分派出去的好手,每个人都具备不俗的能力。
此次行动,他们肩负著確保祭祀顺利进行的重任,绝不容许任何人捣乱。
“嗯,做得不错,继续分散警戒,不要大意!”
弗朗次微微点头,目光冷峻地扫视著眾人,透著不容置疑的语气。
“是!”
所有人都重新分散了出去。
弗朗次目光阴地扫过四周摆放的一排排户体。
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破坏奥贝斯坦大人的祭祀行动!
没有人能够破坏祭祀。
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