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从未有人將他们看得如此之重
夜晚。
墨色的天幕笼罩著大地,奔波了一天的商队,在一片空旷之地终於是疲惫地停下来进行休整。
负责人面色凝重,指挥著眾人將马车一辆辆摆在外面,围成了一个紧密的圈。
这些马车在月光下显得沉默,其作用是作为临时围墙,可以进行避风。
毕竟商队之中除了法师以外,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他们的体质可没有法师这般经过魔力锤链。
而在圈中,熊熊的火焰被升了起来。
跳跃的火苗欢快地舞动著,橘红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围人们那一张张写满疲惫的脸庞。
火星四溅,飞向黑暗的夜空,瞬间消失不见。
直到这时,负责人才有了片刻的喘息之机,他心痛地开始细数商队的损失。
经过了一天的奔波,大家都疲惫不堪,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乾了。
但好消息是,那名穷凶极恶的深渊异族已经死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阵春风,吹散了大家心头的阴霾。
想到这里,大部人的心情都好上一些,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也油然而生。
他们紧绷的神经终於得以放鬆,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而做到这一切的人·—
大部分人的目光时不时地望向一个地方。
路易也找到了一个位置,熟练地搭好帐篷。
期间不时有人过来进行交谈,他们的脸上带著討好的笑容,眼神中充满期待。
或是有人拿出来一些东西想要示好,有珍贵的草药,有自製的美食——
但路易一一谢绝了其他人的好意,只是默默地吃著自己带来的食物。
拒绝时毫不犹豫的態度,让那些前来示好的人只能汕汕离开。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击杀了深渊异族的事情,在商队之中流传了开来。
这导致许多人都想过来攀一下关係。
但在路易看来,这些人都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利益,而且后面也不会再相遇。
或许借用了系统的他,此刻在外人眼中无异於高阶法师。
但他自己的实力,自己最为清楚。
路易一边用火烤著麵包,一边打开了系统。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灵界之主的卡牌界面依旧是一片后印象派的星空图案,璀璨的星星闪烁著光芒不,等等。
路易在微微一愣之后,迅速返回到了主页面。
他微眯著眼睛,目光紧紧地盯著灵界之主这一张卡牌。
虽然卡牌上是一片后印象派的星空图案,可一些发光的亮点似乎在缓缓向著某个地方匯集。
那点点光芒移动的速度极为缓慢,若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察觉。
若是將这些变动的亮点单独提出来,隱隱约约能组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原来这卡牌的背景也不是一成不变。
只是这样细微的变化,若非像路易这般打开过这么多次系统,对於灵界之主这张卡牌的细节极为熟悉,是根本无法发现其中的变化的。
而在卡牌最底部的下方,似乎还有几个黑色的斑点。
路易不知道这种变化意味著什么,但此刻的他也思索不出来,便暂时不去关注,只是將其记在心中。
隨后路易打开属於灵界之主的界面。
他盯著右上角的权柄进度,此刻的进度为:0.07340%,而之前是0.06340%。
也就是说在自己跟深渊异族战斗的时候,那场献祭直接给自己带来了足足0.01000%的进度!
虽然这个数值乍一看上去少得可怜。
可是细细回想,在此之前,使徒给自己的一场献祭才不过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几。
如此鲜明的对比,这新增的进度完全就是一个天文数值。
如今折算过来,相当於路易的资质直接就涨了一百。
这是何等惊人的提升!
要知道,对於一个天赋还不错的法师而言,需要付出几年的辛勤努力,经歷无数次的冥想修炼,才能获得如此程度的资质增长。
而自己原本的天赋,实在是平凡至极。
如果没有系统的出现,凭藉自己那微弱的天赋,哪怕穷极一生去努力,恐怕也难以触摸到如今所达到的高度吧。
路易摸著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所以,这一场献祭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还有没有下一次。
举行仪式的人这么能干,自己能不能將其收为使徒,以维持长期稳定的收益?
如果能在奥萝拉,奥贝斯坦之外新开拓一个地图,那么灵界之主的版图就又能扩大几分。
点开两位使徒的头像。
一个是拥有金色长髮的少女。
那如瀑布般垂落的长髮,闪烁著耀眼的光泽。
她的面容精致得如同大师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白皙的肌肤如同新雪般纯净。
小巧而挺直的鼻樑为她增添了几分灵动,樱桃般粉嫩的嘴唇微微抿著。
尤其惹人注意的是那一双碧绿的眼睛,犹如璀璨夺目的绿宝石,散发著迷人的光彩。
然而,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
冷漠的神情仿佛给她戴上了一层冰冷的面具,让人难以窥探到她內心的喜怒哀乐,仿佛她独自生活在一个无人能够触及的世界里。
另一个使徒的头像呈现出的是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大叔。
他戴著一副金丝眼镜,嘴角总是掛著那看似温和的微笑,给人一种亲切和善的初印象。
他喜欢眯著眼睛,像是在刻意隱藏自己的真实情绪,让人难以捉摸他心中真正的想法整个人的举止和姿態看起来文质彬彬,极为优雅。
嗯,很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路易警了一眼两位使徒的精神状態,都是绿色的良好,没有自毁倾向。
在两位使徒头像的右上方,还有一段显眼的文字气泡。
只不过现在是“.———”,处於完全的沉寂状態。
这是用於收听使徒的每日祈祷的特殊区域,是系统新出的功能。
在此之前,可没有这样的设定。
只不过奥萝拉跟奥贝斯坦两个使徒的祈祷內容千篇一律,总是那些空洞的讚美之词,
无非就是什么伟大、仁慈、光荣路易很快就看得有些烦了不过在祈祷之后,两位使徒倒是会进行详细的匯报。
通常是关於灵界教团的发展情况,比如新成员的招募进展、教团內部的资源分配等。
亦或者是在接手银月城时,又出现了什么状况这些匯报虽然琐碎,但对於路易了解那个模擬世界还是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不过这些通常都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问题,两位使徒凭藉著自身的能力,很轻鬆地就將其处理妥当。
其实,有件事情说起来,也应该算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妄想。
路易在得到系统后的这段时间里,內心不是没有產生过这样的怀疑,
系统所模擬的那个世界,或许就是自己所处的这个真实世界。
他常常反覆琢磨看这种可能性。
然而,在持续收听了使徒一段时间的详细匯报之后,他逐渐打消了这个荒诞的想法。
毕竟系统所模擬的那个世界,其展现出的能力体系和整体风貌,都跟自己现在所生活的这个世界有著天壤之別。
他在现实中既从未听闻过法兰神圣帝国,或者周边那些大国的名號,也没有出现过其他任何熟悉的名词。
为了给自己的疑惑寻找一个確切的答案,路易不辞辛劳地去查阅过资料。
但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使徒所描述的那般异常肆虐。
而且模擬世界的时间轴,有时候和自己这边存在著明显的差异和错位。
这种时间上的错乱就像是两条永远无法交匯的平行线,进一步证明了两个世界的截然不同。
忽然,在奥萝拉的头像右上方那原本沉寂的文字气泡中,开始有一行行文字缓缓地浮现出来。
正在思考的路易不经意间朝那个方向警了一眼。
仔细一看,似乎是使徒奥萝拉因为某些难以入眠的心事睡不著觉,便在这寂静的深夜开始进行虔诚的祈祷。
毫无疑问。
又是什么伟大,仁慈路易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点那个气泡框,然而结果却让他感到失望。
气泡框纹丝不动,完全无法进行任何操作。
他不禁陷入沉思,看来或许是此功能暂时还未开放,又或者是系统缺少了某些至关重要的模组.
但好在,奥萝拉似乎心有灵犀般,听到了她所信奉的灵界之主的心中吐槽。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文字气泡中先是一阵快速涌动,紧接著,她便开始认真地匯报起近期的情况。
东罗镇。
当夜幕如同厚重的天鹅绒幕布缓缓降下,这座小镇便被深沉的夜色所吞没,
月亮高悬於夜空,洒下清冷的光辉,將屋顶的瓦片镀上一层朦朧的霜色。
狭窄的街道在月色中豌伸展,两旁新建起来的石屋中传来一些细碎的人声。
或许是一家人围坐在壁炉前的低语,或许是夫妻间的呢喃,为这寂静的夜增添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小镇的中心广场空无一人,平整的石板路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
偶尔有一只黑猫轻盈地穿过广场,瞬间消失在黑暗的小巷里。
奥萝拉在处理完一天的事务之后,便开始了进行夜巡。
其实这个工作本不需要她来亲自动身,有专门的守卫负责夜间的巡逻与警戒。
但是或许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导致她心中实在有些不安稳。
“祭司大人!”
一道尊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这声音打破了夜的寧静,奥萝拉的思绪也被瞬间拉回现实。
啊,是克罗斯啊。
奥萝拉抬眼望去,只见克罗斯正向自己恭敬地行礼,他身后巡视的队员也个个神情激动,眼中满是对她的崇敬。
克罗斯正是那一批使用了神秘之种的五人之一。
由於他在后续的表现中展现出了出色的才能和忠诚,如今被奥萝拉安排为统领卫队的队长之一。
“辛苦了。”
“祭司大人,一切为了灵界之主,不辛苦!”
克罗斯咧著一嘴大白牙,挺直了自己的胸脯,语气坚定地说道。
奥萝拉在简单慰问几句近况之后,就离开了。
“队长,祭司大人真的將我们看得很重要啊。”
目送奥萝拉离开的背影,一个队员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奥萝拉每一夜的巡视,这些队员跟克罗斯都有看在眼中。
他们也大概知道原因是为何。
因为那一晚上的惨烈见到祭司大人对自已这些人又此用心关怀,在队员们的心令,几乎被满满的感动填得毫无缝隙。
就他们这些人而言,究竟算是什么呢?
不过是一些本应悽惨地死在浓圾堆上的流民,一些在附近区域实在活不下去的普通村民罢了—
每个人的身份都有所不同。
但唯一相同的是,他们之前都处於社会的底层,是身份低需之人。
甚至是那些普通市民从他们身边经过时,都会捂著自己的嘴鼻,仿佛他们身上散发著瞎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唯恐避之不及。
他们曾经遭受著白眼和唾弃,被社会遗忘在阴暗的角落,內心充满了绝望,觉得生活毫无希望的曙光可言。
然而,正是奥萝拉的出现,给了他们重新站起来的机会,让他们真切地感受到了被尊重和重视。
然后,祭司大人用实实在在的行动告诉他们,人与人之间本就没有什么不同。
她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丝毫不因他们过去那不堪的身份而有丝毫的歧视。
他们也有权利活在这个世上。
奥萝拉给予他们工作,让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生存的尊严和价值。
在东罗镇,他们获得了以前完全不敢厂象的生活。
他们住进了温暖的房屋,不再遭受风吹雨打。
他们每天能吃上饱饭,不再忍受飢饿的折磨。
他们有了稳定的工作,不再为生存而发愁。
从来没有人这师真心对待过他们。
在他们过去那充满悲惨和苦难的人生令,所遭遇的只有冷漠、嫌弃,和无情的拋弃。
从来没有人秉他们那看似卑微的生命,看得如此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