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没有异常的时代
奥萝拉走入这个密室。
密室之中,四周立著数个高大的木架。
木架上原本放置著各类物品,只是如今大多已空无一物,只留下些许陈旧的痕跡。
但奥萝拉发现,还是有一些东西被遗留了下来。
在其中最大的那一个木架上,有著一些类似生物的部分残骸。
这些残骸形状怪异至极,全然不似世间常见的生物形態。
即便不知歷经了多少漫长的岁月,却也依旧散发著一股无形的威压,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而在另外一个木架上的角落上,则是摆放著几本陈旧的书籍。
它们的书页已然泛黄,封皮也破旧不堪,上面落满灰尘。
奥萝拉微微俯身,伸出手,想要轻轻触碰那几本古籍。
然而,她的指尖尚未触及书籍,仅仅是因为手上动作带起的一丝微风,那些古籍就如同不堪一击的泡影,在奥萝拉的目光中,古籍瞬间开始碎裂。
书页如同雪般纷纷扬扬飘落,最后在空气中迅速分解,化作了一片细细的灰尘,缓缓洒落地面,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只留下奥萝拉悬在半空的手。
此处所经歷的时间实在太过久远,在如此漫长的岁月洗礼下,纸质的东西根本难以长久保存。
然而,就在这堆已然化作尘埃的古籍残骸之中,奥萝拉目光却捕捉到了一本书的身影。
她微微皱眉,小心翼翼地將那一本书从灰尘中轻轻拿起来。
入手的瞬间,她便察觉到这书材质的异样。
奥萝拉下意识地用手指细细捻了一下,那种独特的触感让她心中陡然一惊,旋即恍然,
这竟然是人皮製作而成的书!
奥萝拉仔细端详著手中的书,封皮的表面纹理细腻,儘管歷经漫长岁月,可即便到了今日,她仍旧能从上面感受到一种超乎寻常的细腻和柔软。
稍作犹豫,她打开了人皮书,
书页翻动间,一股带著腐朽气息的甜腻味道扑面而来。
剎那间,奥萝拉的眼神立刻变得肃穆凝重。
因为只见在这人皮书上,赫然记载著种种令人髮指、残忍至极的秘法。
书中详细阐述了製造神秘之种的方法,需以百人的鲜活生命作为代价,让他们在痛苦与绝望中渐渐消逝,从而衰减神秘之种带来的影响,最终使这神秘之种变得適合使用者自身。
除此之外,书中还罗列了一些取悦灵界之主的方法,字里行间充斥著扭曲的虔诚与疯狂。
这些方法无一不是建立在对生命的践踏与褻瀆之上。
用活人献祭、以鲜血供奉,种种行径令人作呕。
不仅如此,人皮书还记录著用什么祭品,能够换到什么固定的恩赐在与奥贝斯坦长久相处的时间中,奥萝拉潜移默化间,对现在时代的各种技术也稍稍有了些了解。
此刻当她细细翻阅这人皮书,里面记载的大多知识,若是放到当下这个时代来审视,已然显得极为落后。
时代在不断前行,技术亦是如此,在不断的精进,
曾经那些被奉为圭桌的知识,或许在很早之前的时间里,有著不可估量的价值,珍贵无比。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再看这些知识,就有些让人瞧不上眼了。
就拿製造神秘之种来说,过去需要以百人的生命来衰减其负面影响,才能让它適合使用者。
可现在,隨看技术的进步,早已无需如此残忍的手段。
如今的製造方法更加地技术化,不仅极大地减少了生命的损耗,也提高了神秘之种的稳定性与適用性。
不仅如此,在奥萝拉赐福术的强大加持下,接受神秘之种的死亡率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高达八成的死亡率,如今已降至一个极低的程度,
这无疑是知识与技术所带来的优势。
时至今日,灵界教团內接受了神秘之种的人数已陆陆续续达到五十余人。
这个数字这显然並非终点,隨著时间的推移,后续加入的人数必將逐渐增多。
然而,目前数字的增长却受到了神秘之种產量的限制。
神秘之种其製造的过程极为复杂,导致產量始终难以满足灵界教团日益增长的需求。
在当下的灵界教团中,神秘之种的来源只有三个方面。
其中绝大部分的神秘之种是出自奥贝斯坦之手。
他凭藉著自身精湛的技艺,在神秘之种的製造上给予了灵界教团巨大的帮助。
而剩余的神秘之种,则有著不同的获取途径,
一部分是从黑市上费重金购买而来。
还有一部分,则是从那些贵族的密室中缴获,
这本人皮书摊开在奥萝拉手中,她快速瀏览著书页上的內容,眉头紧。
对於如今的她而言,这书中绝大多数残忍又落后的秘法已毫无价值。
唯一可能蕴含珍贵信息的,便是那些关於灵界之主的只言片语。
然而,当奥萝拉的目光扫过这些字句,她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书中所描述的关於灵界之主的种种,竟能与那女人残留在她脑海中的记忆一一对应。
她环顾四周,这个隱秘的密室长久以来被尘封,四周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很明显,这里以前从来没有人来过。
既然如此,也就不存在有人故意在此造假的可能。
这意味著,这些关於灵界之主的描述极有可能是真实的。
奥萝拉沉默地將里面的內容都记了下来,然后面无表情地將人皮书丟到那堆尘埃之中。
她目光逐一扫过其他木架上摆放的东西,旋即將它们全部取了下来。
在那女人残留於她脑海的记忆片段里,这些残骸並不简单。
它们皆是万年前极为珍稀且强大的生物的一部分。
据记忆所示,这些残骸乃是製作神秘之种不可或缺的原材料。
“生物?”
奥萝拉不禁喃喃自语,心中疑竇丛生。
神秘之种的原材料不应该是异常吗?
毕竟在她所了解到的知识中,神秘之种来源於异常,这几乎成了一种既定的认知。
奥萝拉不禁怀疑,是不是女人那本就零碎的记忆出现了些许差错。
毕竟时间太过久远,记忆歷经漫长时间的冲刷,难免会模糊、扭曲。
可细细思索一番,她似乎真的从未在女人的记忆中捕捉到任何有关异常的画面。
仿佛在女人所处的那个遥远时代,异常这种灾难根本就不存在。
不存在异常的时代奥萝拉的思绪仿佛被拉扯,试图去窥探那个陌生的世界。
然而,她却有些不太敢去想像那究竟会是怎样一番模样。
毕竟异常就如同高悬於人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是这个时代最大的恐惧。
若是没有异常,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想必不会像如今这般,每天都活得心惊胆颤,害怕不知何时异常就会毫无徵兆地降临头顶,瞬间將平静的生活搅乱,带来无尽的灾难与混乱。
至於异常究竟是从何而来,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没有人能知道確切的答案。
它就像凭空出现的噩梦,从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悄然蔓延,逐渐侵蚀著这个世界。
那些古老的典籍中没有明確的记载,流传下来的传说也语焉不详,仿佛异常的诞生就是一个禁忌。
奥萝拉怀著复杂的心情,將所有生物的残骸小心翼翼地搬出密室。
她再次转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阴暗的密室。
奥萝拉微微抬手,点燃了手中的火把,火焰闪烁著橘红色的光芒,照亮了她的脸庞。
在摇曳的火光中,奥萝拉毫不犹豫地將火把丟了进去。
瞬间,火焰如飢饿的猛兽,迅速吞噬著密室中的一切,
“呼啦!”
很快整个密室瞬间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那经歷过时间侵蚀的木架不堪重负,在大火之中轰然倒塌,直直地朝著人皮书压去。
火苗迅速攀附上人皮书的身躯,书页在火焰的肆虐下,迅速捲曲变黑,而后燃起汹汹烈火,在火海中痛苦地挣扎扭动。
它仿佛感受到了末日的降临,在火焰的燃烧之下,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恐惧到了极点而发出的绝望哀鸣。
奥萝拉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密室之外,眼神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冷漠地注视著这一切。
火光在她脸上跳跃闪烁,映出的光影不断变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直至密室里的所有东西,从木架到人皮书,乃至每一丝尘埃,都在火焰的吞噬下,彻底烧成了一团灰。
没有人能够威胁到现在的灵界之主。
哪怕是以前的灵界之主,同样也不行!
兰迪城。
治安局局长近来隱隱察觉到,这座城市的局势正悄然发生著一些微妙的改变。
这种变化並非源於城內那些以往互相倾轧的其他势力,毕竟在他们的雷霆清扫之下,那些势力早已如鸟兽散,被清理得乾乾净净。
如今的兰迪城,每一寸土地、每一项事务,都已完全处於教母信徒的掌控之中。
然而,就在成功肃清其他势力之后,一些暗流却在信仰教母的信徒內部悄然涌动,似乎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
先是监测局局长人间蒸发般地消失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在兰迪城掀起了一阵猜疑的涟漪。
不少人暗自揣测,这位局长怕是又遭遇到那个来隱身的暗杀者毒手了。
可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连局长的尸体都找寻不到。
对於教母的信徒而言,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在眼前。
没有尸体,还能復活吗?
局长对此也毫无头绪。
但从那些自教母处回来的人进行观察,局长没有再看见米勒的身影。
种种跡象表明,恐怕这一次,米勒並没有被復活。
这个发现瞬间让治安局局长心中警醒。
或许,想要藉助教母的力量实现復活,户体是必不可少的关键要素。
这一回,局长实在分身乏术,城內的事务都缠在他身上,治安局到处都需要他坐镇指挥,进行善后工作,所以根本抽不出时间去颤见教母。
然而,此刻局长心里竟泛起一丝庆幸,暗自觉得还好自己没去。
因为根据眼线送回来的情报,那些自米勒死后去覲见教母的人,在回来之后,虽然人本身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他们的住处却逐渐多出来一些被啃食的乾尸体。
然后就是这些人开始逐渐抱团,对其它教母的信徒进行隱隱的打压。
不过,这一情况倒也没有出乎局长的预料。
此前,兰迪城存在其他势力,各方势力相互制衡,教母的信徒不得不暂时搁置內部矛盾,一致对外。
但如今,其他势力已被清扫得乾乾净净,曾经被压抑的內部矛盾自然而然地浮出水面。
局长本不想轻易站队,在这场即將爆发的內斗中试图保持中立,以求明哲保身。
然而,他也明白,墙头草向来是不会受人待见的。
一旦內斗尘埃落定,胜利者绝不会容忍一个立场摇摆不定的人存在。
思来想去,局长选择加入另外一方势力。
毕竟,他內心始终觉得那群人透著一股难以描述的不对劲。
正当局长沉浸在思索之中,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另一位高层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
只见他神色凝重,几步跨到局长面前,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紧接著猛地捶了一下桌子,
面目挣拧地说道。
“我想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动,惊得局长眼皮微微一跳,
他下意识地看向桌面,只见原本完好的桌子上,此刻赫然出现了一道裂痕。
局长心里暗暗叫苦,如今治安局本就经费紧张,这张桌子修起来又得上一笔钱。
但形势紧迫,局长很快收回思绪,望向对面这位心急如焚的高层,缓缓说道。
“所以我们要开始对他们进行反击了吗?”
“没错,他们想挑起內斗?”
这位高层双眼通红,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那就成全他们,那就给他们內斗!”
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物件都跟著颤了颤。
在这次信徒內部的纷爭里,他无疑是受损最为严重的那一个。
势力被打压,亲信被排挤,这让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等会儿我就和其他人一同前往教母那里,向教母陈述一切,证明咱们的反击完全是合乎情理的。”
“你等一下也跟著一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