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话对沈砚舟是管用的。
  他勉强压著气息退开,转手抽了驾驶位沙发上的纸巾。
  然后一点点帮她整理衣服,整理头髮。
  许轻宜拿了刚刚他用的那盒抽纸上去,放在卫生间门口,敲了两下,“你自己拿。”
  时卿好久才出来,一脸幽怨。
  “你这些破东西在什么小作坊进货的?我去市监局投诉你!”
  沈砚舟波澜不惊,“那你抓紧,今天还没下班。”
  时卿捂著肚子下的游艇。
  许轻宜看他是真难受,於情於理都没法不管他,“我送你回去?”
  时卿皱著眉点头。
  但是许轻宜拿了他车钥匙,准备开车的时候,沈砚舟比她快一步拿走钥匙,坐进了驾驶位。
  车子很快就在她跟前开走了,时卿抗议的声音也瞬间走远。
  许轻宜刚好可以回去工作会儿。
  她新租的工作间就在六楼,最顶头的一间,好像还没人租过,乾乾净净的。
  她怕弄坏地板,专门铺了一层油布才把东西搬进去,进门工作只穿袜子。
  上次的喷射式升级设计资料和升级后的样品都寄给了柯总。
  她以为和之前一样顺利。
  但是打开邮件,发现柯总说那个金牌体验师给了差评,说体验感差。
  许轻宜愣了,怎么会差呢?
  就算不是非常理想,也绝对不可能到差的程度,那可是她和沈砚舟从市里酒店回来那晚之后完善的数据。
  等於是她亲自把体验感加注到了作品上。
  【柯总,你確定体验师没把用品跟其他款式弄混?】
  许轻宜发了疑问过去。
  柯燕为这个事,也特地跟体验师多问了两遍。
  体验师说得很清楚:【就是不尽人意,如果她在设计品上的能力就仅限於此,自己的第二个新品都还没出就黔驴技穷的话,柯总慎重考虑跟设计师的合作吧】
  柯燕看到体验师发来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偏向许轻宜的。
  毕竟,签长约的时候,体验师说过许轻宜救过她的命。
  柯燕很喜欢许轻宜,体验师的话在她看来,总有点过河拆桥的感觉。
  紧接著体验师倒是也发来一句:【当然,我这是站在体验师的专业角度说的话,我比谁都希望许设计走得长远】
  柯燕在微信里安慰许轻宜:【你再改改?看有没有哪个方面不完美的,角度或者电子力度?】
  许轻宜嘆了口气,柯燕越是安慰,她越是觉得歉意。
  她在工作间把留下的样品拆解研究,然后组装研究。
  觉得各方面挑不出大毛病,暂时没有修改方向。
  沈砚舟回来的时候,她刚从工作间出来,在走廊上和他碰到了。
  “接我?”沈砚舟眼神里暗含意外。
  许轻宜笑了笑,也没说破,顺手开了门,自己先走进去,然后在门口等他。
  沈砚舟进门之后脱了鞋,瞥了一眼新买的、放在地上的男士拖鞋。
  之前他来是没鞋子的。
  他知道是她的態度,却故意没露出任何表情。
  许轻宜稍微上前,伸手去碰他的下顎,想看看他早上有没有被时卿打伤。
  沈砚舟站得纹丝不动,稍微侧开脸做了个躲的动作。
  实际上又有轻微俯下身给她摸的趋势。
  许轻宜没碰到他的脸,看了看他。
  她也没那么拐弯抹角,踮起脚直接先吻了吻他嘴角。
  沈砚舟低眉看她,唇畔微动,“好亲吗。”
  许轻宜仰脸看著他略微的点头。
  很显然,他知道她今天的態度,所以有点得寸进尺,一手握了她的腰,一手垫在她后脑处,直接把她压到门边。
  “你不是喜欢男大那个类型去了么?我这么年纪大的,不无聊?”
  许轻宜知道这是早上时卿说他的台词。
  她一本正经的看著他,“你大的不是年纪。”
  声音不大,但沈砚舟听得很清楚,眼里的光都暗了,在她又一次亲他的时候终於狠狠回吻回去。
  “今天怎么不一样……”他低哑的嗓音边问边怀疑。
  但是怀疑也不妨碍他的进度加速。
  许轻宜在拉开床边抽屉拿套子的时候伸手阻止了他。
  沈砚舟回头看她,视线压低,一股火热在眸底燃著。
  今天她的每一步都让他意外。
  许轻宜现在只想再体验一次,然后再確认產品到底哪里不理想。
  沈砚舟关上了抽屉,再次吻她的时候气息都变了。
  ……
  市外一栋小別墅。
  弥恋把酒瓶扔进了垃圾桶,看著新寄来的体验產品。
  她试过许轻宜升级的功能了,对產品越满意,心情越往深渊沉。
  所以,她和沈砚舟,已经……?
  弥恋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她第一次联繫沈聿桥。
  电话打过去,弥恋坐在了绒椅上,等沈聿桥儒雅又平淡的声线响起后,直接说事。
  “我知道你想要我爸妈的资源,这些我可以让他们满足你,但我和你们家的联姻,让你弟来,你能答应吗?”
  弥恋家就她一个女儿,庄家不缺人才,但是能有个得力的女婿当然最好。
  庄家的长辈基本也是给她选中沈聿桥的,他稳重、有能力。
  但弥恋不喜欢。
  沈聿桥一向不拖泥带水,“我自然没问题。”
  但他答应,不等於沈氏家族都答应,庄弥恋只要他的意见,他能有什么问题?
  弥恋想了想,“我听说沈氏翻年就要选个新理事,能让沈砚舟回来参选吗?”
  她要选沈砚舟,也不能让沈砚舟的身份过分难看,哪怕只是空壳子,至少叫著好听,她也好跟父母交代。
  沈聿桥依旧是平波无痕的应允,“可以。”
  但参选,和选上,还是两码事。
  ……
  “自己洗?”沈砚舟把许轻宜抱到浴室,“我去收拾一下。”
  臥室里每个角落都染上了曖昧的痕跡,確实很乱。
  许轻宜不好意思的埋进水里,点点头。
  沈砚舟转身出去的时候没有给她关门,她一转头就能看到他在外面整理房间。
  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像夫妻在过日子。
  许轻宜看著他把桌台和玻璃上的痕跡都擦乾净,终於没好意思再看了。
  她在水里只想睡觉,但又想撑著一会儿把数据再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