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最初的自己（二合一大章）
天堂之上，第一总部。
距离苏元等人逃脱层岩巨渊已经过了九个小时。
所有的丝线即將被燃烧殆尽，那白灼的火焰安静地悬浮著，如同宇宙初生的第一缕光，其上流淌著无数生灵的祈愿与命运的轨跡。
g8站在光球前，平日里的干练与锐利被一种近乎朝圣的凝重取代，空气仿佛凝固，只有火焰无声燃烧的微响。
“普罗米修斯，”他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匯报虫群现状。”
“纽克市现存繁育成虫10~11万只，虫卵60~61万个，虫群三次试图重选母虫、重建虫巢，但均被成功阻断。约有30万生命个体已被繁育概念基因侮辱，包括人类、动物、植物与部分微生物，它们將在时间不等的繁育后自然诞下虫子”
“纽克市目前已有954人死亡，6211人受伤，1285人失踪。”
1太阳系边缘黑域区域，已检测到虫群数量约为2x106；已观察到特殊目標：繁育令使“碎星王虫』，坐標：柯伊伯带外沿，质量约1.8x1027千克，约为木星体积。它们將在500年左右后脱离黑域时空乱流，並在七天之內陆续抵达地球。”
“真是灭顶之灾啊”g8不禁感嘆一句，“这个大小，我都怀疑a-033是否装得下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双手，指向那白灼的命运之火。
一切造物的工已备，无疑之日已至。
此刻，命运的火焰，即將为我等重塑天地万象。
在任欣交织著震惊、好奇与极致期待的目光聚焦下，g8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空间：
“燃烧的命运啊，请聆听我的愿望吧：我希望对包括太阳系边缘范围內，所有“繁育』的虫群，包括王虫、成虫、虫卵与已被基因感染的一切有机或无机生物，进行单纯的空间转移！”
“目標坐標：a-033，亿万盪魂大阵，空间坐標：
空间迁跃路径强制覆盖一切物理定律及维度屏障。”
“愿望即刻执行！”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剎那，那团人头大小的纯白命运之火，骤然向內缩成一个无限小的奇点！
紧接著，一道无法用任何感官描述、超越了光与暗的界限、纯粹由命运构成的规则，无声无息地贯穿了现实的结构，精准地射向a-033的坐標。
愿望，已成。
海。
血海。
碎星王虫亿万复眼映照出的，是一片无垠、死寂、纯粹，由暗红源质构成的汪洋。
这海的体积尚不及它庞大躯体的百分之一，却让它核心的意志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海面平滑如镜，倒映不出星辰，唯有永恆的、令人灵魂沉沦的死寂。
这是s-002绝大部分源血的匯聚之地，是他权柄、概念与象徵的核心具现。
唯一的不谐和音，是那血海的中心，悬浮著的身影。
他的形態模糊不清，仿佛由流动的血液与深沉的阴影构成，又像是一尊古老、破损、沾满血锈的神像。
他存在的本身，似乎就是宇宙中一切“血”的象徵，的眼、耳、口、手，
便是宇宙间一切“血”的概念。
他以自身的肉体与精神，背负起s-002血嗣星神80%的源血，並以自身为炉，
欲要將他的权柄、概念与象徵，通通炼化为神器。
以此，盗取星神火种，普升仙窍洞天为七重天国，以自身意志登神，是为一九转神尊。
自从第四、第五始祖加上数百血裔的源血融合而成的怪物，被上帝丟入a-033
后，没有直接吞噬它们，而是选择了缓慢的融合炼化。
进度已经到81%了。
但还不够。
至高的神性无时不刻不在侵蚀他的人性。他需要更多的血肉，更盛大的血祭，来平衡、压制体內那尊远古星神不断復甦的狂暴意志！
於是，他將目光看向突然出现在血海之上的，数以恆河沙计的虫群。
“是你送来的吗？普罗米修斯。”
他喃喃自语，似乎心里已有答案。
视野所及，一切都被蠕动的、闪烁著甲壳冷光或粘液反光的虫躯填满。
它们层层叠叠，密密麻麻，遮蔽了血海上空本就不存在的任何参照物。它们不是乌云，而是足以让恆星都为之熄灭的、活著的、贪婪的肉毯。
甲壳摩擦的沙沙声、口器开合的咔噠声、翅膀高频振动的嗡鸣—..万亿种声音匯聚成足以碾碎心智的、无休止的噪音风暴。
血海的水面被压得向下凹陷，泛起粘稠的涟。空间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哺吟，仿佛隨时会彻底崩塌。
而在所有虫群的中央，一道横跨星河，如同木星般庞大的恐怖存在一一碎星王虫，缓缓挤入了这片空间！
它仅仅是存在本身，就引发了空间的哀鸣和源质之海的剧烈翻腾！
堪比行星的鞭毛轻轻摆动，如同深渊裂谷般的巨顎张开，在它的意志下，兆亿虫群的精神网络，化作一股纯粹毁灭与贪婪的集体意识洪流，如同实质的精神海啸，撞向血海中心的身影！
吞噬！同化！繁衍！
它们没有恶意，只是单纯想让將这片蕴含无限可能的源质之海，变成它们新的温床！
虫群的噪音风暴、精神海啸、王虫带来的空间重压与毁灭吐息·-所有的压迫感在瞬间达到了顶峰！
面对这足以淹没星系的恐怖虫潮，血海中心的身影，那模糊的面容上，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或许是一个笑容？
一个来自亘古深渊的、饱含轻蔑与残忍的嘲笑。
没有战吼。
没有惊天动地的前奏。
只是平静到极致的注视。
紧接著，一切与“血”相关的概念被他动用，规则被彻底改写！
如果在外界，在太阳系黑域之外，这次概念改写的范围將是整个宇宙！
“『失血』概念。”他轻轻道。
“噗！噗！噗——！
1
血海泛起波澜，爆炸声此起彼伏，除碎星王虫之外所有的虫群，体內的血液瞬间沸腾、逆流、从甲壳缝隙、口器、复眼中狂喷而出！
亿万道细微的血线匯聚成河，如同百川归海，涌向血海中心！
碎星王虫怒了。
它发出震碎星辰的嘶鸣，巨顎张开，足以撕裂行星的能量洪流喷薄而出，直射血海中心！
“『血压”概念。”他又道。
一个无形的指令下达，碎星王虫体內的“血压”概念被瞬间无限拔高！
它体內的液体压力瞬间突破了其甲壳、细胞、乃至分子结构的承受极限！
“轰轰轰一一！”
没有一丝反应，它直接炸开，血肉烟所崩裂的能量宛如一颗恆星的诞生，
所有未死於“失血”而倖存的虫群，也在万分之一秒內，由內而外炸裂成漫天污秽的血雾！
世界再次恢復寧静。
然而不出片刻，那血雾竟凝聚起来，再次化作三只，体型只有木星三分之一大小的碎星王虫！
“分裂吗——”
血海中心的身影终於认真起来，他伸出了一只由纯粹血影构成的手，对著那瀰漫的血雾与三只王虫，轻轻一握：
“血脉重构·概念替换。”
这是针对碎星王虫的攻击。
碎星王虫是塔伊兹育罗斯的令使，相当於八转修士，在不断的繁育与分裂下近乎不死不灭！
而这道指令並非直接攻击王虫，而是要抹除它与繁育源头的概念性联繫！
这次的战场在无形之中。
原本碎星王虫体內，源自“繁育”星神塔伊兹育罗斯的，不可转移不可更改的基因、概念与象徵，已经与男人所执掌的象徵展开了激烈对抗。
一位是已死的星神，一位是正在復甦的新神，各种权柄不断碰撞、吞没、修改、併合.·
最终，血海中的男人更胜一筹。
繁育的烙印被强行剥离、覆盖！
碎星王虫的血脉乃至基因，都被他彻底更改了。
如同斩断了它力量的根源和存在的凭依，王虫星辰般的身躯猛地一僵，巨顎中酝酿的碎星吐息瞬间失控、逸散！
行星级的复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最深层的恐惧和迷茫！
它感觉自己不再是繁育的孩子，而是眼前这位男人的后裔！
“从今以后，你就不是什么繁育子嗣了，而是我的血脉后裔。”那男人淡淡道，“我的意志，就是你的命途。”
“接下来...—血阵炼海！”
血海沸腾起来，那瀰漫在空间內的、由亿兆虫群血肉炸裂形成的、浓郁到化不开的污秽血雾，如被无形的巨手揉捏、塑形！
它们在虚空中凝结、勾勒、编织，无数超越人智的、复杂的、由纯粹污血构成的暗红色符文凭空诞生！
符文们相互勾连、嵌套、旋转，於整个血海之上，构筑出了一个无以理解的兆亿血灵祭炼大阵！
这座以亿兆虫群血肉为基材、以碎星王虫为阵眼核心、由“血阵”概念直接构筑的恐怖大阵，甫一成型，就爆发出吞噬一切的暗红光芒！
“可惜我还不是大爱仙尊，无法將源血一把抓住，顷刻炼化。”
男人无意识低语，隨即，仿佛触及某个遥远轮迴前的记忆。
那记忆里，一个蓝发的性感美女似乎在阳光下对他招手。
黑髮少女亲昵地牵住他的手，戴眼睛的女孩在远处为他们拍照。
这是在最初的轮迴里，他们为了纪念机关的成立而举办的家庭聚会。
接著，记忆再次变动。
它化作黑髮少女倒在血泊中的遗言，两人紧握的双手；
化作眼镜少女绝望的选择，踏上那条永无归乡之日的旅途：
化作红髮女孩在落日的山巔，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他歌唱：
化作这位蓝发天才美女，在人类最后的时刻，所做出的，最理性，最冰冷，
也最残忍的抉择然而这些记忆转瞬即逝。
男人猛地回头，在血海的另一端，出现了一个新的模糊身影。
那是一位浑身缠满绷带，抱著一只黑猫的人类女性。
她静静地看著这一切，身影却似乎映照著世间万物，如亘古不变的存在。
“s-005，你来这里干什么！”男人忽然愤怒地嘶吼，“刚才那些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女人是记忆星神浮黎的化身，无形的王储，记录一切的观者。
没有言语。
许久，男人嘆出一声极淡、极冷的轻笑：
“算了，跟你一个没感情的傢伙较什么劲呢。”
“..我从来只是记录观察永远不会插足世间的一切——”女人轻轻开口，
从她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彼此相连，没有標点停顿，仿若在耳畔呢喃，“..“·
但你的记忆缺失太多你也快没有感情了这样的你即便成为九转神性也会压过人性你就不再是你了也註定无法实现她们的夙愿.”
“將记忆卖给你换取力量，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男人淡淡道。
女人点点头，下一刻，她消失不见。
“呼.·.—”
男人深深嘆息。
“g1———也许你才是对的。但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话音落下，无数污血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疯狂地抽取、提纯、转化著下方浩瀚的血海！
那血海化作更加精纯、更加深邃、也更接近“源头”本质的概念，如同亿方条血色的锁链，缠绕向阵眼中心那模糊的身影，被他缓缓吸收。
隨著海量精纯源质的注入，那模糊身影的轮廓似乎清晰了一丝。
但他的气息却並未无限拔高，反而—...在向內收敛。
当最后一滴源血被大阵抽取、炼化、吸收殆尽，兆亿血灵祭炼大阵的光芒也达到了顶点，然后猛地向內缩，化作一道血红色的烙印，印入了那身影的眉间。
整个a-033陷入了一种比之前更加纯粹、更加深邃的寂静。
源质血海消失了，原地只剩下虚无的黑暗和悬浮其中的那个身影。
他微微动了动，仿佛发出一声无声的嘆息。
一个意念，如同最后的涟漪，迴荡在这片死寂的空间：
“聚合进度88%是时候再次陷入沉睡，与s-002的意志继续融合对抗了。]
隨后，那身影彻底凝固。
紧接看，无数由他梦境构成的小世界开始在这片空间里不断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