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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我在骑砍当神明 > 第109章 刻农的故事(4)
  第109章 刻农的故事(4)
  芬里尔被刻农的户体压在了身下,刻农为他抵挡了所有的伤害。
  男孩静静的趴著,隨著感受到背上的身体,逐渐失去了温度,他瞳孔也渐渐失去了光泽,他愣住了。
  他经歷过很多死亡,为了保下芬里尔,餵他奶水的母狼被独狼咬断了咽喉,
  和他一同长大的狼崽子也在一场又一场的狩猎中,受伤、死亡或者被拋弃,消失在密林的迷雾之中。
  然而无论是母狼死去,还是狼群的狼死去,他都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像是物竞天择,適者生存一般。
  他觉得似乎一切都本该如此。
  直到某天,他隨著狼群狩猎。
  很遗憾,这场狩猎失败了,不过一种不可描述的感觉告诉他,这场狩猎本就该失败,因为狼群面对的猎物,是『人”。
  那天他被狼群拋弃了,就像拋弃自己的兄弟一样,不过他也在那天,领悟到了烤肉、火和拥抱。
  当时,他被刻农抱著,眼里泛著的是篝火的光,就好像天上的星。
  一种对於狼来说多余,但是对於人来说却必须的情绪,在他心底第一次的泛了起来。
  后来,刻农教他行走、习字,教他如何做一个人,心中情绪逐渐的浓烈,就好像他真的逐渐变成了一个人一般。
  而此时,当刻农为他挡住这些伤害的时候,当刻农的身体逐渐失去温度的时候。
  他知道。
  刻农死了。
  他的胸口莫名的痛,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粘滯,眼泪开始流淌,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只觉得难受。
  如果刻农领会到他的现在的感觉的话,
  將会教导他一个新的词汇,叫做“悲伤”。
  芬里尔就好像失去了自己所有的野性,他无力的瘫软在地面之上。
  直到刻农的尸体被搬动,他才惊觉,他努力的爬起来,本能的吡牙、低吼。
  却发现,这时所有人都没有理会他,所有村民都在头疼的刻农的事情。
  村长和几个村民扛起刻农的户体,朝著西边远离俄尼拉的地方赶去。
  他们希望趁著夜色,將刻农埋葬在偏远的地方,最好不要碰上那些商队和军队。
  芬里尔一路跟隨著,一些村民注意到芬里尔,但是並没有多加理会,他们说道,
  “一个小屁孩罢了,別管那么多,手头上的事才是最要紧的。”
  隨著月色与星辰偏移,一处溪流出现在了眼前,溪流边上生长著许多的树木,树木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树林,这离他们的村子够远了,而且也足够隱蔽。
  村长决定就將刻农埋在这里。
  几个村民携手用著事先准备好的工具,顺著一棵大树,便开始挖掘坟墓。
  月色透过层层遮蔽的树荫,映射到一旁的溪流,溪流携带著月光被凌乱的碎石撞碎,发出“』的流淌声,溪流边上的灌木丛中无数的昆虫发出鸣叫,和水声相互应和著。
  村民们在幽静的夜色中挖掘著坟墓,为他们失手杀死的圣徒挖掘坟墓。
  他们的心中並没有任何的敬畏,他们恐惧,但並非恐惧的是户体和死人,他们恐惧的是可能会来的帝国大军。
  他们对於刻农的户体也並不礼貌,简易的坟堆挖掘好之后,他们直接將刻农的户体丟了进去,隨即大量的土壤覆盖在他的身上。
  村长看著刻农的死態,神圣而又悲悯,当月光笼罩在他的户体之上的时候,
  发出的淡淡的白色微光。
  村长確信,刻农一定就是主教没错了,如果被帝国发现了刻农的死亡和他们村子有关,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村长擦著额头上的汗水,最后一杯黄土掩盖了刻农的面容,渐渐的一处低矮的小土坡成型了。
  芬里尔在不远处看著,他很想上前抢回刻农的尸体,但是他一靠近几人范围之內,就会被驱逐,他无法对付那么多人。
  他只能远远的看著。
  村民们忙活了完了一切,用铁锹压实拍平了土坡,他们才长吁一口气,他们说道,
  “这下绝对发现不了了。”
  “即便发现了,也绝对和我们村子没有一点关係。”
  村长点了点头,不过又担忧的看了看那片土坡,他嘆气道,
  “你们太衝动了!”
  芬里尔看著几人即將离开,他准备上前了,他打算在几人离开之后再將刻农的尸体挖出来。
  不过这时,村长等人发现了远处蹲守、没有离去的芬里尔,村长眼神一凝,
  他说道,
  “那个小孩还在呢.....
  “他目睹了我们做的一切....
  村长没有再往下说了,但是周围的村民却知道村长的意思,村民为自己接下来的行为增添了一丝正义性,他说“不要把他当作小孩......
  “他是怪物,是狼一样的野兽、畜生.:::
  村民们的眼神渐渐的凌冽了起来,他们都是一些老猎人,杀意和凶光在他们的眼神之中凝聚著。
  他们握紧了手里的铲子、铁锹以及其他一些具有杀伤力的工具,看著远处悄悄接近的芬里尔。
  芬里尔身上也有伤,並且经歷了一夜的跟踪,他已经很疲惫了。
  哪怕他的警觉如狼,也在经歷了受伤、疲惫和精神上的极度悲痛之后,丧失了一部分对於危险的感知。
  他並没发觉村民们的杀气,也没有发现自己的行踪已经被这些个老练的猎人发觉了,他在一旁的灌木丛中静静的等待著。
  而那些村民也一边往回走,一边靠近芬里尔所在。
  “干掉他!”
  村民们举起手中的铁锹猛然朝著灌木丛里砸去然而就在这一刻。
  一种奇怪的响声传到了他们的耳边。
  “什么声音?”
  “野兽还是其他什么?”
  “不像野兽......
  这声音异常沉闷,就像是什么东西在顶撞著土壤。
  土壤?
  村民们忽然间一种毛骨悚然的涌上心头,他们的汗毛一根根莫名的倒立起来。
  他们似乎回忆起了远古之时,祖母在夜里和他们讲述的那些恐怖传说,那些流传在民间、流传在各种吟游诗人口中的诡异经歷。
  他们缓缓转身,胆战心惊的朝著坟丘之处看去。
  而眼前的一幕,让他们確信了这一切。
  他们所看到的景象让他们的精神在那一刻崩溃了。
  以至於在未来的日子里疯疯癲癲的,来来回回、反反覆覆的说著一些令人费解的胡话,而噩梦也会如同深入骨髓的阴影,伴隨他们的一生。
  甚至於,他们只有將所有的门窗安上最牢固的门门,將它们紧紧闭上,才敢在夜色降临之际合上自己的眼睛,然而一旦合上眼睛。
  他们就会从眼前荒芜的视线中看到目前的恐怖至极的一幕一泥土封印的坟丘在不断的颤抖著,传来一下又一下规律的响动,坟丘某处的泥土渐渐鬆动,並上下起伏著,就像心跳一般。
  而在某一刻,
  仿佛是心臟的跳动已经到了极致,响动和挣扎也抵达了顶点。
  地中的鬼魂即將重新返还人间。
  他们见一只乾枯的、沾满了灰土的手臂,猛然衝破了泥土的坟莹,
  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