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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我在北海道教吹奏 > 第31章 31.你们隨意,我去鸟烧店
  “单簧管声部先开始,注意节拍器,准备——”
  由川樱子所在的单簧管声部举起乐器,不知为何,这次在全部部员面前的吹奏,比以往来得更加紧张。
  明明在开学典礼上,被上千双眼睛盯著的时候都没紧张过......
  不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心中会涌现出这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她不想被人觉得是拖后腿的那一个。
  “一、二、三、四——”
  单簧管的音色隨著节拍器的节奏吹响,第一轮还好,可马上就变得不整齐,仿佛每个部员的心中都有著自己的节拍器。
  “好了,大家什么评价?”北原白马对著其余的部员们问道。
  由川樱子沉默不语,那像黑猫尾巴一样,细细长长的三股辫,攀附在钢管椅的椅背上。
  以前大家要烂一起烂,但今天这种单独被拎出来的烂,著实让人难受。
  “我来说,都很差,部长也是。”
  由川樱子:“——!”
  “是要继续下一个声部,还是让你们回去窝在小教室里分组练习?”北原白马说道。
  充满著紧张感的黏腻空气,伴隨著北原白马带著揶揄意味的话语,紧紧地附著在部员们的耳朵里。
  其他还没开始吹奏的声部部员,立刻露出坐立不安的表情,甚至隱隱约约能听到女孩子啜泣的声音。
  “由川部长。”
  “在。”
  “现在快四点半了合奏到此为止,今天是周二,这周都不合奏,各声部自行练习,下周一在音乐教室合奏检验。”
  “嗯。”
  北原白马见八十多號人动都不敢动,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僵硬微笑说:
  “如果大家的实力只有这样,那北海道的行进大会只能不去了,过去也是丟人,我无法和学校交代。”
  像被格鲁的冰冻射线给冻住似的,还是没人应声。
  北原白马拉开窗帘,发现夕阳在函馆湾上撒下一大片橘红。
  “我还是那句话,基础练习很重要,毕竟我们吹奏部的人实在是太多,今年新入部的一年生就有三十多人。”
  儘管他的语气並未掺杂著任何不满,但其中的警告意味却令人感到些许不舒服。
  “今天就这样,我不会留下来。”北原白马將笔记本和乐谱放进包里,走出教室。
  四宫遥像个局外人似的一句话不说,只是跟上他的步伐。
  相比起直接往鸟烧店进发的大人,教室里的未成年们沉默了那么几秒。
  但很快就有人站起来发表不满,以及跑出去找“嚶——”的春海望。
  “不是吧,他怎么能这么拽啊!老师也不能这么说人吧!”吹长號的三年女生抱著身边已经哭起来的女同学。
  大概是从没被老师如此对待过,她怀中的女孩眼眶含泪,还吸著鼻水。
  “对啊!而且什么叫做今年一年生很多?这不就是说你们就算退部了也有人替吗!”
  “总有一天要咬死他咬死他咬死他咬死他咬死他咬死他咬死他——!”
  各种抱怨声在人头攒动的音乐教室里响起,就像逐渐掀起的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由川樱子本想阻止这种气氛蔓延开,但只感觉严重的头晕目眩,整副身躯仿佛都是由沉重的黏土製成。
  即便想要发出声音,也不过是空气徒劳地穿过喉咙,手指是如同按键一般的冰冷。
  身为部长,技巧被当眾展示並被责骂,让她的心一下子如落冰窟。
  “大家,北原老师也是为我们好,我们不要这样——”
  磯源裕香见这么多人对北原白马產生意见,心中忽然涌现出了急切的袒护感。
  他明明是一个很温柔,很好的老师。
  “磯源你闭嘴,明明你弹的是最差的,低音部走调十有八九就是你带偏的,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教啊?”一名上低音號成员不满地说道。
  “我......”
  磯源裕香紧张地咬紧下唇,在一丝疼痛过后,她能尝到铁锈的味道。
  “大家都安静!抱怨一下就好了,如果大家真的想去札幌的话,现在就应该去练习。”
  作为副部长的斋藤晴鸟站起身,拍拍双手,凛然的声音盖过了部员们的喧闹,
  她的话一说出口,部员们就纷纷压低了声线,带上乐器和愤懣离开教室。
  斋藤晴鸟走到磯源裕香身边,露出温和的笑容,抬起手指拨弄开她额前的刘海说:
  “没事的裕香,你下次改过来就是了。”
  “晴鸟,我不是故意的。”磯源裕香的双手握拳,紧紧地抵在双腿上。
  看著两人的交互,由川樱子的心中忽然有了些违和感,就像咬到了一粒藏在蛤蜊肉里的沙子。
  她收回目光,准备將乐器拆卸下来放回乐器盒时,却发现神崎惠理望著她看。
  “惠理,怎么了?”由川樱子好奇地问道。
  自己和神崎惠理的交往很少,不如说神崎惠理和任何人的交往都很少,平日里只看见她经常和长瀨月夜一起回家。
  神崎惠理眨了眨眼,白皙清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樱子,髮辫。”
  由川樱子微微侧过头,发现三股辫的髮丝夹在椅背的缝隙中,如果直接起身很容易被夹到。
  她连忙整理好髮丝。
  “谢谢。”
  “嗯。”
  神崎惠理说完,拎起乐器盒就准备转身离开。
  “惠理。”由川樱子下意识地喊住那身材纤细的少女。
  神崎惠理停下脚步,她的白皙双腿从裙下肆无忌惮地露出来,从窗外投射进来的一抹斜阳透过雪白的肌肤,將她樱色的嘴唇裹上了一层蜜。
  在少女好奇的眼神注视下,由川樱子的心忽然一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喊住。
  “怎么了?”
  “你......和月夜的关係很好吗?”
  这句话让由川樱子有些害臊地捋捋髮辫,髮丝在阳光下变成了咖啡色。
  “.......”神崎惠理陷入沉思。
  “你能不能让她回来呢?哪怕掛个名也好。”
  “不要。”
  神崎惠理却突然回答得快速,甚至是理所当然,反而让由川樱子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你不也在这里吗?”
  由川樱子尷尬地笑了,脸颊羞地发烫,心虚地说道,
  “明年才考试,等全道大会结束了再努力也不迟吧?”
  神崎惠理的指甲轻轻地扣著琴盒的肩带,表情明显地抑鬱起来。
  “那样月夜她......会坏掉的.......我也......”
  “由川,你在和惠理说什么?”这时,斋藤晴鸟走了过来,她似乎是观察到了惠理不自然的反应。
  由川樱子下意识地避开她的视线,模稜两可地笑著说:
  “没,只是觉得惠理怎么都一个人。”
  “没事的,反正她都已经习惯了——”
  斋藤晴鸟微微开闔著嘴,微微低垂著睫毛说,
  “不过惠理,你的性格也差不多该改一改了,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到头来受伤的人是你自己。”
  “我.......对不起。”
  神崎惠理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琴盒上铝製的开关沐浴在夕阳下,微微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