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札幌市中央图书馆。
虽然札幌市现在笼罩在音乐周的热烈氛围下,但图书馆內的人却丝毫不减。
长瀨月夜拿出文具,专注地写起红习题,將鬢角处的髮丝拨弄至双耳后,突显出她那端正的脸庞。
积分、微积分、二次函数等等,已经解答多次的问题等待著她,什么现在都不能做,只能死心眼地这样踏踏实实写下去。
“我说,你不去吹奏部那边吗?”
像是要排除沉积在肺中鬱闷的感情一样,长瀨月夜深嘆一口气。
坐在对面的神崎惠理,目光不知不觉往下,落在桌面上她纤长的手指处。
沿著脸颊轮廓下垂的黑色长髮富有光泽,衬托出她的皮肤之白。
“真是个天生的上镜模特脸”。
在小时候初次见神崎惠理的时候,长瀨月夜总会这么想,她很漂亮,完全不像现实中存在著的人。
“待在这里,会安心一些。”神崎惠理说道。
长瀨月夜在一瞬间愣了会儿,隨即温柔地扬起嘴角说:
“惠理,你也多少该去交些知心的朋友,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了。”
神崎惠理“嗯”地微微点头,仰起头,室內暖色的灯光勾勒出她的轮廓,毫无防备地照亮喉咙。
“晴鸟她心里是想找你合照的,但害怕大家会不开心。”她忽然说。
原本在笑著的长瀨月夜顿时收敛起表情,微蹙著眉头说:
“你说这句话是来嘲讽我的?”
“呃......”
神崎惠理的喉咙微微震动著,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咽了下去。
长瀨月夜停下了手中的解题,低声说道,
“越想离得远,对方就越靠过来,看来有必要和她说清楚了。”
神崎惠理抬起头来望著她说:
“月夜你.......你也不是跟来这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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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戳中了软肋,长瀨月夜的喉咙像是表达意志般强烈震动著,“我这还不是没办法!呃.......”
“嘘——!”
一名图书管理员推著运书车正好经过,让本在紧张著的长瀨月夜,顿时变得乖巧怯懦。
等到管理员走远,长瀨月夜翻开眼前的问题集,今天就先这样吧,就算在图书馆,也不见得能安心写下去。
她將笔盒一股脑地塞进提包里。
“她什么时候回来?”长瀨月夜问道。
“大家和北原老师出去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长瀨月夜拎起书包:
“走吧。”
◇
北原白马带著一大堆女孩从卡拉ok回来,已经是晚上近九点了,再晚可不行。
去了三分之一的人,今晚的消费一共了二十多万,来回的车费都是他来承包。
在旅馆前下车,久野立华拿著小零食走到四宫遥跟前,一边吃一边问:
“四宫老师,北原老师以前在学校里是校草吗?”
“校草?怎么可能。”
四宫遥望向走在前面低头看手机的北原白马,
“上学的时候不注重打扮,成绩也一般,放在动漫里就是个容貌较好的路人a,没什么稀奇的。”
久野立华望著她那张侧脸,觉得四宫遥没有任何修剪痕跡的眉毛既整齐又漂亮:
“可他唱歌好厉害!《影色舞》和《春日影》都唱的超棒!”
“確实,我都看见门外有个戴著蓝色头髮的cos跑出去了。”长泽美雅说道。
久野立华笑著说道:
“那是男生在搞怪,头上套著一个蓝色的塑胶袋!”
明明是在表扬北原白马,四宫遥的心中却突然升起一抹优越感,眼光不一般,隨即笑容满面地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还会什么。”
后藤优惊讶地说:“有这么厉害吗?”
“蠢货,自己的老师,当然希望他越厉害越好!”久野立华撇了撇嘴。
北原白马站在旅馆前说:“行了,大家早点上去休息。”
久野立华等人进了旅馆,还剩下四宫遥待著。
“你也上去,还有学生没回来。”
四宫遥在一瞬间眯起眼睛,隨后嘴角上扬说:“今晚要不要来我房间?”
“我们什么前戏都没有,突然就说这种话?”北原白马揶揄道。
“誒!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是自己没把握哦。”
四宫遥双手背在身后,凑到他身边踮起脚尖,吐著热潮的湿气打在他的脸颊,
“我带了你喜欢的黑色毁灭菇来,想看?”
“???”
北原白马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她原来还记得!
他在心中告诫,自己不是好色,也不是喜欢去女生的房间,他只是去体验何为黑色的艺术。
见北原白马一副上鉤,难以招架的小表情,四宫遥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我先上楼啦,可爱的指挥家。”
可恶!这个女人总是这样一直用软的方法钓著他!总有一天,自己会以强硬姿態出击,將她狠狠制服!
北原白马就这样心怀著期待,在门口陆续等著学生们搭车出租回来。
不一会儿,他就看见了长瀨月夜和神崎惠理走了过来。
“神崎,长瀨,你们怎么还在外面?”北原白马主动开口询问,她们两人可没跟著去玩。
长瀨月夜走到他的跟前,端庄地说道:
“北原老师,您的指挥和改编的曲谱都很棒,恭喜您得奖。”
“谢谢。”北原白马笑著说,“没能让吹奏部得奖,確实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您已经尽力了——”
长瀨月夜说道,用指尖在袖口上来回摩挲著,
“吹奏部的大家其实是不怎么热心的,休息时间很多,认真的部员也少,能让这样的社团风气焕然一新,北原老师您功不可没。”
北原白马不是很喜欢这类对话,因为很麻烦,奉承话太多,得不到什么有效信息。
“月夜!”
一道声音十分响亮地在月色下响起,三人纷纷朝著来源望去一看,是搭乘同一辆车的斋藤晴鸟、由川樱子、以及磯源裕香和渡边滨。
像是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三年生熟人,长瀨月夜的手指紧紧揪著书包的肩带,紧绷著张脸。
斋藤晴鸟快步走上前,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说:
“月夜,演奏会,你感觉怎么样?既然你在这里,心里应该多少也有些回部的想法吧?正好北原老师也在......”
——“月夜你不也是,跟来这里了吗?”
脑海中浮现出惠理的话,像一根针插进了长瀨月夜的心,她纤白的喉咙耸动著说:
“我这次来是和你说,约定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不要再想著其他事。”
她话一说完,斋藤晴鸟就露出生硬的笑容说:
“可、可是大家的演奏都很好,月夜你也该回来了吧?大家都在等著你哦?”
“我都——”
“我可从没有在等著谁。”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插入两人的对话,渡边滨单手叉腰望著长瀨月夜说道,
“整个社团里,也就只有斋藤、由川、磯源几个人在等著吧,还有斋藤,虽然你是副部长,但不要自作主张代表整个吹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