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148.合宿:不存在丝毫的偏心(4k)
课题曲和自由曲的独奏有短笛、长笛、单簧管、巴松管、小號以及双簧管的soli。
而上一次参加函馆地区大会的独奏人员,也不出意外的进入了全道a编。
音乐厅再次安静下来,几乎要刺痛耳膜的寂静,沉甸甸地落在有望担任独奏的部员们身上,每个人都盯著北原白马的嘴唇。
“课题曲,短笛,铃木佳慧。”
“是!”
第一个被念到的就是声部组长铃木佳慧,少女大声回应,可还是紧张得咽了口唾沫身边的一名短笛少女懊悔似的低下头。
“接下去是自由曲,长笛,三年级,平石芽衣子。”
“是!”
“单簧管,三年级,由川樱子。”
“是!”
“巴松管,三年级,渡边滨。”
“是!”
“小號,三年级,长瀨月夜。”
台下突然传来了比先前更加激盪的討论声响,北原白马的目光从名单上抬起,望向处於风波中心的小號声部。
久野立华的脸上任何表情都没有,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位子上,仿佛还没反应过来。
长瀨月夜脸上浮现出迟疑的表情,长长的睫毛在眼眶內动著起伏不定的波光,她想照顾久野立华情绪的心情一览无遗。
见状,北原白马再次重复道:
“长瀨同学,你没听错,给我回答。”
长瀨月夜捏了捏手中的小號,开口说:
“是!”
“果然是长瀨前辈。”
..太可惜了,我觉得久野吹的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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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从两个人之间选一个,北原老师肯定也很为难啊。”
“啊?不就是独奏吗?都进a编了有这么重要?”
此起彼落的窃窃私语,全都指向了小號的独奏人选。
久野立华看著自己的脸颊倒映在小號金色的表面上,那副模样究竟是怎样的呢?幼稚?不甘?还是愤怒?
从脚底往上蔓延的热气,紧紧地住了她胸中在不停跳跃著的器官。
面对长瀨月夜,久野立华自认为是有吹奏上的压力,但她从未想过会输。
即便现在,她的耳膜深处还残留著北原老师说名字时的余韵。
她无法接受这种事实,无法像雾岛真依那样,心无城府地说觉得双簧管谁担任独奏都无所谓。
久野立华的全身散发著刺的氛围,沉默降落在小號声部。
她不服的態度,碍於北原老师的决定就算没有说出来,也在音乐厅內瀰漫开了。
雨守侧自望了久野立华一眼,曾经把她从上面拉下来的少女,如今也受到了这份心情的摧残。
但她却丝毫不感到高兴,反而涌上了感同身受的难过。
北原白马浅短地吁一口气,继续说道:
“双簧管,三年级,神崎惠理。”
“是。”
神崎惠理纤弱的声音在右手侧响起,大家或多或少的有些吃惊,毕竟雾岛真依的实力经过大赛的检验,有目共睹。
久野立华浑身一证,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双簧管声部,雾岛真依挺直腰身坐在原位,脸上並未露出任何难过的神情,仿佛早就知晓了这一结果。
看看她这幅模样,久野立华的胃隱隱作痛。
雾岛真依曾经和她说过的|我会贏”这句话,现在听起来实在討厌。
“以上就是全道大会的独奏人选,名额和上次函馆地区大会有些不同,我知道有人心有不甘,但好好调整,以后不是没机会,被选上的部员不要留下遗憾,认真去做吧。”
“是。”
北原白马拍了拍手,语气平和地说道:
“a编成的部员们留下来,b编成的部员们会由四宫老师带领,她是个很好的老师大家要珍惜机会,同时下午四点结束练习收拾东西回家,请大家坚持到最后。”
“是。”
“还有,从现在开始a编成的部员和b编成需要分开练习,大家可以看前段时间我分发下去的时间练习表,如果没有刻意表明“全体”,这意味著需要分开来行动。”
“是。”
“好,行动起来。”
落选的部员全部起立,很是落寞地带著椅子和谱架,离开了音乐厅。
四宫遥忍不住窥探了一眼北原白马,他的脸上全然没有因谁落选而展露失落的神色。
就连她自己都被少女们在被念到名字时,一瞬间流露出的真情实感所打动到。
为入选的女孩感到高兴,为落选的部员感到伤心。
本来九十多人存在的音乐厅,现在只留下五十五人。
快一半的人从这里无情的消失了,留下来的人大部分都是三年生,独奏的人选也全部是三年生,二年生显得有些难堪。
而一年生的人数,就更是稀奇了。
由川樱子把单簧管放在双腿上,看向突然空旷起来的音乐厅,顿时感觉已经坐惯的椅子有一种格外陌生的感觉。
但这全部是北原老师的决定,她已经和干部们说好了,不会对他的决定起任何质疑,
全部接受。
北原白马站在指挥台上似乎在等待著什么,音乐厅笼罩在了寂静之中。
对这种仿佛完全静止的空气,由川樱子的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害怕。
北原白马沉默了一会儿,见久野立华一点表示都没有,无可奈何地说道:
“小號声部,按照选拔的名单调换位置。”
久野立华听到这句话后,可以看到从衣领处露出来的喉咙小小地抽动了下,小脸上掠过一抹不甘心的神色。
按照先前的编排要求,独奏人员需要靠中接近指挥者,以保证最完美的音色表现。
而双簧管那里,神崎惠理已经和雾岛真依更换完了位置。
现在双簧管距离北原白马最近的,就是担任独奏的神崎惠理了,她好像很喜欢这个位置。
长瀨月夜不知该说什么,眉端垂下,只好抬起手说:
“北原老师,现在这样其实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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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句话听上去是在为人著想,可实际上却很容易被人认为是在讽刺同情,毕竟编排是早早就决定了的。
“不行。”
北原白马摇了摇头,直白地说道“需要赶紧更换,不要浪费时间。”
见他態度如此坚决,更让留下来的人坚信所谓的对久野立华的“偏爱”,在他的心中完全不存在。
久野立华深吸了口气,抱著小號站了起来,黑色运动裤在膝盖的位置褶皱的厉害。
“长瀨学姐,还是赶紧更换吧,要是浪费了大家本就不多的练习时间,我可真成了罪人啦。”
虽然久野立华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这么说的,不过长瀨月夜还是捕捉到了从她唇缝处遗漏出的不甘心。
两人在部员们的目光下调换了位置,久野立华从未坐过这里,一时间感觉脸一阵发热,涌起来的感情说是愤怒,不如说是焦躁。
“行,准备一下,开始合奏。”
“是!”
新a编的练习直接从双曲目合奏开始,这里的每个人乐器演奏等级都是同声部最高的一批,练习进度比九十多號人在一起快多了。
“单簧管,高音的颤舌再富有张力一点,否则和铜管的强音对比有些违和,这里的对抗是一比一的。”
“马林巴,你的这几个小节很关键,自己要有节奏感,呼吸调整好,不要抢拍,你单独来一次滚奏。”
“小號的第一声部...:..我本来不应该太过苛刻的,但这里速度快了一点,第二、三声部的和声跟不上,音色听著有些糙。”
部员们对於北原白马的挑刺早就习惯了,没什么能说的,更改过来就行了。
“继续听口號,第三部分开始,一、二、一二三四一—”
跟著北原白马的指挥棒,长笛的声音率先在音乐厅內冒出头来,紧接著是单簧管等木管乐器,纤细而又绵柔的旋律相互堆积。
小號令人麻痹的音色与其相互缠绕,其余铜管乐器编织著两者的和声,配合得无与伦比。
打击乐在这里的份额就悠閒的多了,她们这个声部,说难听点就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直到午休时间,练习才结束。
隨著北原白马宣布著解散,眾人才纷纷从椅子上站起来,每个人离开之前,都会行注自礼一般將目光投向小號声部。
长瀨月夜先走上前找神崎惠理,和她一起离开了音乐厅。
“下午见。”神崎惠理对著北原白马轻轻挥了挥手。
“嗯,下午见。”
北原白马说完便看向嘴巴如同缝上了的久野立华,他没有丝毫的偏心,长瀨月夜在华彩上的处理確实比她强。
现在如果给她一颗薄荷,恐怕也不会高兴吧。
至於雾岛真依的落选,他认为是这个女孩是重演了神崎惠理的角色。
但她更精明,放走的细节很少,除了他,外面的人很难听出来,仿佛是专门给他听的一样。
“立华,你没事吧...:.:”后藤优一脸担忧地走上前询问道。
长泽美雅也没和往日一样开她玩笑,而是轻轻拍著她的背说:
“下次加油吧,还有机会呢,我们才一年级。”
久野立华深吸了一口气,故意挤出笑容说:
“没事,哪儿有什么事,不过还真的求你们別说这个了,越说其实心里越难受的。”
她哪怕是笑著,可是却显得很僵硬。
“吃饭吧。”
“不了,不太想吃,去睡个午觉可能更好。”
久野立华的身上散发著“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的气氛,她抬起头看向了北原白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离开音乐厅,在部员们都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久野立华一个人回到了宿舍,像是报復性一般打开了空调,温度设定在十九度。
再不缩进被子里,感觉就要撑不住了。
公布结果的时候,同情的目光不停地落在久野立华的身上,而在平常,她根本不会收穫这样的目光。
脱掉鞋子想钻进被褥里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立华,虽然下午只练习两个小时,我觉得还是要去吃饭会好一些。”
听到身后的声音,久野立华连忙回头。
站在门口的是雾岛真依,她身上穿著的是学校的运动服,裤子两侧的白色线条很是显眼。
在一大堆枝招展的少女服装秀中,雾岛真依是其中的另类,將她那副前凸后翘的身材隱藏在庸俗的运动服下。
“我都说过不吃了。”久野立华像一个叛逆期的孩子,直接钻进了被褥里。
雾岛真依蹲身脱下鞋子,穿著白色短袜的脚踏上榻榻米,跪坐在久野立华的床边说:
“真的.......独奏很可惜呢。”
“啊...:..求求你了真依,別再说了。”久野立华闷闷的声音在被子里传来,“长瀨前辈確实很强,”
雾岛真依沉默了一会儿,躺在了她的身边说:
“我们两人下次一起努力吧,如果没进全国大会,还有明年,后年。”
被褥里没有回音,她侧过头,轻轻拈起被子的一角,还没借著光线看清里面少女的容顏时,她就开口说话了。
“真依你对独奏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
雾岛真依了一会儿,张口说:“我有在努力了,但是惠理学姐比我更强。”
“你看上去一点也不难过,是根本就不在乎吧,上次和我说过“我会贏”,结果双簧管的独奏也没能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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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雾岛真依確实说过,她迅速警开目光,不知该说什么话才好。
就在这时,久野立华突然掀起了被子,像怪兽张口一样把躺在一旁的雾岛真依给吞了进去。
两人藏在同一张被褥里,离的很近,能感受到对方扑打在脸颊上的灼热呼吸。
藉由头顶上溜进来的微弱光线,雾岛真依才隱约窥视著她的脸颊轮廓。
小巧可爱,却又透露著与这份可爱不符的顽强意志,但稍微皱起来的眉宇,仿佛在进行著最后的挣扎。
“真依,你是不是从始至终都觉得我比不过长瀨前辈?说无法想像不吹小號独奏的我,也只是在安慰我?”
久野立华压低的声线带了点压迫感,夺走了雾岛真依反驳的余地,只能与她四目相交。
空调的冷气从四面八方袭来,仿佛为了寻求温暖,久野立华的脸滑向雾岛真依的胸部“可是你这样..:::.真的不会感到不甘心吗?”
久野立华吸入一大口气本想调整情绪,却忍不住哭了出来,埋在她的胸口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不甘心死了,不甘心死了......!”
宛如从肺腑里挤压出来的声音,深深地烙印在雾岛真依的脑海里。
她对结果並不在意,因为自己根本不在乎是否担任独奏,作为吹奏者特有的“独奏自尊心”,她也没有深刻体会过。
意识到到无法拥有和她相同的心情,雾岛真依不知该如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