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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3章 182.朋友,说的当然是假的(4k)
  自从斋藤晴鸟来到低音声部的瞬间,一股奇妙的紧张感就漂浮在教室內。
  打破这个氛围的是黑泽麻贵这样的后辈,在外人的角度来看,黑泽麻贵的上低音號是斋藤晴鸟的下位替代。
  现在斋藤回来了,她自然需要让步。
  “斋藤前辈,欢迎回来。”
  黑泽麻贵站起来,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內心的想法与言语无法对应。
  斋藤晴鸟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脸上掠过一丝难掩的罪恶感:
  “黑泽学妹,我....:
  “低音声部的大家都在等著你回来。”
  黑泽麻贵笑著打断她的话,小脸裹挟著尷尬地笑容说“没事啦,我现在的技术其实在a编还是有些勉强,北原老师选择我也是无奈之举,
  斋藤前辈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我倒是可以不用承受太大的压力。”
  “黑泽学妹,你这种说法好像没把我们这些前辈放在眼里哦?”一些二三年吹奏上低音號的部员们笑著调侃。
  眼见黑泽麻贵的表情有些狼狐,磯源裕香主动开口祖护道:
  “实力和年级无关,黑泽学妹说的是事实,现在的低音號確实参差不齐。”
  “开玩笑的,我们已经不介意这些了。”
  “对对对,裕香你太神经了啦!”
  即便那些二三年的部员满脸笑意,但磯源裕香还是绷著一张脸说:
  “这种会让人多想的话,我觉得还是少说一点会比较好..::
  斋藤晴鸟注视著她,总觉得现在的磯源裕香和之前的印象不太一样。
  她更敢说话了。
  是担任了声部组长之后发生的变化?
  “裕香,我能坐这里吗?”斋藤晴鸟来到她的身边,声音充满著浓浓的雌性力。
  磯源裕香仰起头来望著她,隨著再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少女的模样在她的心中再次变得鲜明起来。
  1
  .嗯。
  “谢谢。”
  斋藤晴鸟拉来一个钢管椅,坐在磯源裕香身边。
  练习教室外,高音、低音、各式各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相互交缠,融化在暑假的尾音里。
  “抱歉,让你久等了。”斋藤晴鸟说道。
  磯源裕香的视野余光察觉到银色上低音號,稍微鬆开抿成一条线的薄唇说:
  “没关係,並没有很久。”
  “那开始练习吧。”
  “嗯。”
  磯源裕香端好上低音號,迟疑了几秒后才恍然想起,她已经是低音声部的组长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涌上心头,真是奇妙的光景,有斋藤晴鸟在的低音声部,自己竟然会是组长。
  她一边感慨一边启动桌子上的节拍器喀喀、喀嘧、喀嘧、喀嘧.....
  指针在她的视线中左右摇摆,耳边响起了规律的声音。
  “一、二、三、四—”
  隨著磯源裕香的指令发出,低音声部的乐器发出低沉的声音,黑泽麻贵放在椅子上的矿泉水微微震动。
  “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隨著小节的推进,斋藤晴鸟主动指出了一个问题所在,其余部员很是习惯地停止演奏,纷纷將目光投向她。
  “就是这个滑音后的十六分音符,总觉得有点.....嗯.......该怎么说呢?是不是有点碎?听起来还带著前面的音符就直接开始十六分了?”
  黑泽麻贵点点头说:
  “嗯,北原老师也说过这是低音声部的难段之一,因为几乎没有地方能给我们换气,
  而且换气时间很难统一,所以我们商量好了一口气吹下去。”
  斋藤晴鸟摘下谱架上的曲谱,手指抵住一个休止符,对著组员们展示道:
  “我觉得大家还是在第二个小节这里偷偷换气会好一点,否则一口气吹完整段,对大家来说太勉强了。”
  “要不换在第三小节吧?在滑音之前?”
  “这个不行太冒险了,低音作为像骨架一样的支撑声部,如果忽然在这里换气,其他声部的音准可能会散。”
  部员们纷纷点头,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磯源裕香愜了一会儿,从窗外洒落进来的阳光顺著斋藤晴鸟的腿,勾勒出细致白嫩的线条。
  她望著少女裙子底下大腿之间的空隙,有些失神地听著她们的討论。
  就算她现在担任了低音声部的组长,可是在指导方面,根本无法与其他的声部组长相提並论。
  她只会自己一股脑地练习,练习,再练习,当部员来询问自己“这里为什么要这样吹的时候”,她甚至会说不上话来。
  “裕香觉得呢?”斋藤晴鸟忽然笑著问道。
  磯源裕香眨了眨眼睛,点著头说:“嗯,我觉得可以。”
  她並不觉得斋藤晴鸟的提议是在抢她声部组长的风头,对於她来说,只要对社团,对北原老师有益的,她都能接受。
  “那大家就来试试在第二个小节这里偷换气。”斋藤晴鸟说道。
  继续来一次合奏,和之前的相比並没有明显的进步,但相比一口气吹下去会显得轻鬆不少。
  声部练习结束,中午是一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
  “裕香要去哪儿?”斋藤晴鸟问道。
  磯源裕香的双手绕在吹管上,捧起上低音號:“回班级。”
  “学习?”
  “嗯,上学期的期末考成绩退步了。”
  “这样...::..”斋藤晴鸟有些心虚地笑著说道,“能问一下,裕香你的志愿进路是填的什么呢?”
  磯源裕香抿了下嘴唇,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笑说:
  “我还没想好,我想不到今后能学什么专业,又要去做什么工作..:::::
  斋藤晴鸟的指腹轻轻抚摸著烤漆的裂口,低声笑著说:
  “进札幌大学对你来说应该挺轻鬆的,也能报音乐教育专业,这样北原老师就是你的学长了。”
  突然冒出北原老师,让磯源裕香一时答不上来,
  以她的成绩进札幌大学应该没问题,而且仔细想想,能当北原老师的学妹,也是挺开心的一件事。
  说不定之后毕业了,还能来神旭担任副指导顾问,给北原老师打下手呢?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北原老师依旧在神旭高中任职。
  磯源裕香的声带发出不自然的“咕”声,咽喉上下震动,眉头深锁地说:
  “晴鸟你呢?”
  似乎没想到她还会喊自己的名字,斋藤晴鸟瞬间露出仿佛在忍耐什么的表情。
  沉默让时间浓缩成数倍,为了掩饰不知所措的反应,少女张开的双手又握紧。
  “我也没想好。”
  “东京大学呢?”
  “是不是去东京已经不重要了。”
  “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和大家说想考东京大学这件事,根本不重要了。”
  斋藤晴鸟的一只手授著茶色的髮丝,脸上带著一抹浅浅的笑容说,
  “已经和我无关了,现在的全国夺金才最重要。”
  磯源裕香咽了咽口水,然后说道:
  “我听说了,你现在不回家的事情,难道...:..和这个有关係吗?”
  “哦......月夜和你说了啊。”
  斋藤晴鸟虽然假装看著乐谱,但明显是在转移走自己的注意力,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裕香你也不用担心。”
  捕捉到她泛著微笑的脸,磯源裕香轻咬嘴唇,忍不住询问道:
  “真的没事吗?可为什么你要和月夜吵起来呢?”
  虽然看她的脸和以前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如果像剥开布偶的一层皮的话,就可以看到里面的东西完全不一样了吧。
  “我可没有和她吵起来。”
  斋藤晴鸟微微眯起眼睛说,
  “只是我和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么多年和她的相处让我很累了。”
  她的嗓音充满著事实確定般的压力,让磯源裕香不知从何开口,沉默片刻后才说道:
  “可你不是说过,和月夜还有惠理,要当一辈子的朋友吗...
  ?
  至於为何没有提到自己,是因为她没有勇气把自己的名字也说出口。
  “朋友?”
  斋藤晴鸟的视线撇向木质地板的缝隙,来回授著髮丝,唇边扬起一抹弧度说,
  “那当然是谎言,是我想和月夜还有惠理当朋友而撒的谎。”
  “谎......谎言?”
  磯源裕香的呼吸慢了半拍,因为斋藤的语气十分冷静,没有一丝多余情绪,只是淡入风清地陈述著某种事实。
  斋藤晴鸟的脸上露出伤脑筋的苦笑:
  “我对月夜温柔和顺从,是因为可以利用她,可对我个人来说,她和惠理並不是很重要。”
  “你..:::.你这句话是认真的吗?”
  磯源裕香的双澄澈的瞳孔里倒映出掛著淡笑的晴鸟,难以置信地说道,
  “之前你那么痛苦,那么苦恼.......还和我说了那些话.....
  ,
  斋藤晴鸟的坦诚並未让她感到舒畅,在掌心扩散开来的热度,比天气还要炽热。
  “难道之前,你为了让月夜回部那么努力.......那些......全部是骗人的?”
  斋藤晴鸟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脸:
  “是。”
  “怎么会:
  “但裕香你,我已经不想再骗了,你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不相信,我就是这样的磯源裕香无意识地深深吐出一口气,感觉肺部里儘是些不愉快的的鬱闷空气。
  “可是月夜和惠理她们..::
  从窗外吹来温热的风搅动了空气,抚上斋藤晴鸟那张迷人的脸颊:
  “月夜她只要有全国金就够了吧?惠理她...:.只要有北原老师在就够了吧?我们三个人都是一样的。”
  磯源裕香的脑浆发出空转的声音,她无意识地抚摸著自己的侧脸,掌心感受的温度让她嚇了一跳。
  另一只手贴上低音號的管身,瞬间有股透心凉的触感掠过,可马上又变得热乎乎的。
  惠理只要有北原老师在就够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喀啦”一声,传来了大腿推动椅子的声音,是斋藤晴鸟站起来了。
  “对了,我帮你补习吧,正好我中午也没事。”
  她笑著说,那份纯情的模样,仿佛之前的对话都全然是磯源裕香幻想出来的。
  与斋藤晴鸟的双眸对上眼,磯源裕香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好。”
  “还是数学考的不尽人意吗?”
  “嗯。”
  如果想要回到从前,两人就势必要將过去的不愉快,心照不宣地埋藏在心底,
  一句话都不提,一句话都不说,任由它在时间的河床下溃烂发腐。
  至少,要在北原老师任职的期间,保持毫无衝突的模样。
  为他夺金。
  ?
  “那你现在该怎么办?难道直接让掉了?”
  室內鞋因为惯性,与地板摩擦发出了尖锐的声响,今天的天气有些潮,就连楼梯的木质扶手都有些湿湿的。
  “哎,这有什么让不让的,如果我真的有你这么强,我肯定也不想让啊。”黑泽麻贵嘆了口气。
  吹奏部们的一年生往楼梯上走,裙子隨著大腿的摆动而轻轻晃动著。
  如果是上学时期的上楼梯,肯定要注意一下后面,防止走光。
  但现在依旧是放假日,都是女孩子,压根没什么男生在,所以她们也不是很在意。
  “確实,你和斋藤学姐的差距,不像立华和长瀨前辈那么小,能勉强比一比。”长泽美雅说。
  黑泽麻贵听完这句话,直接哭丧看脸说:
  “美雅...:..让人伤心的话还是少点说啦~~!”
  “有没有可能在十天內,就超过斋藤学姐呢?”后藤优好奇地问道。
  雾岛真依缓缓扬起柔软的睫毛,单薄的制服下包裹著形状优美的胸部,面无表情地说:
  “如果黑泽同学是去找北原老师训练的话,我想应该有点机会。”
  但这说法很快就被久野立华给pass了,她微微撇著嘴,有些不高兴地说:
  “可北原老师不可能是某一个人的,我听说磯源前辈现在一周,也只好意思晚上找北原老师一次。”
  而且就连她亲自去找!北原老师也不通融!还义正言辞地说什么一“久野同学你在课题曲与自由曲的进步很大了,完全能自主消化,应该把时间交给其他更需要的部员”。
  真是的!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在些什么!不明白自己是想和他单独待著吗!
  从一方面来说,是让其他部员们也接受北原老师的调教,另一个方面来说,是希望北原老师能多休息一段时间。
  “算了,我还是等明年吧。”黑泽麻贵看清了现实。
  久野立华歪著头问道:
  “等明年?你不会不甘心?”
  少女们的脚步声迴荡在狭窄的楼梯间,百褶裙隨著丰硕大腿的动作,挤出些许的褶皱“虽然心里是有些不甘心,但是——”
  黑泽麻贵抬起手,搔了搔可爱的脸蛋说,
  “我觉得比起自己,就应该由斋藤前辈出赛,北原老师也说过最好採取对社团有利的行动,毕竟大家是一个整体,目標是全国金。”
  后藤优的眼眸內闪烁著光芒:
  “麻贵大义凛然。”
  “额呵呵......我是这样的啦.....
  因为没办法,所以只能大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