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元始师弟啊,道玄『不尊天帝』云云,你又何必拿到你师兄面前来说呢?”
“莫非……师弟你自己,就真的將那执掌天庭的妖族天帝放在眼中,对其言听计从,一向是恭敬有加了?”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瞬间让元始天尊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尽数卡在了喉咙里!
他脸色微微一滯,竟无言以对!
若非帝俊所言之事恰好触动了他对通天和金鰲岛的不满,他恐怕连听下去的耐心都没有。
如今被大师兄这般一语道破,元始天尊只觉得脸上有些掛不住,那份属於玉清圣人的威严也仿佛被削弱了几分。
太清看著元始那略显尷尬与不自在的神情,並未继续深究此事,而是语气平和地继续说道:“
“师弟啊,你之所以抓著金鰲岛和道玄,还是在於你对通天师弟那一向特立独行的行事风格、对他那『有教无类,万灵皆可求道』的理念素来不甚认同。
如今,他又先你我一步,证得了混元圣位,你心中……难免会有些许不平之气与莫名的焦虑罢了。
此乃人之常情,亦是你我求道之路上的心魔障碍,不足为奇。”
太清老子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语气中带著几分发自肺腑的劝诫:“师弟啊,你我皆为盘古父神元神所化,同气连枝,更是肩负著光大玄门道统的重任。
与其將宝贵的心神耗费在这些无谓的意气之爭、无益的门户之见上,甚至因此而迁怒於旁人,不如静下心来,好生参悟自身所修之无上大道,早日勘破那混元壁障,证得属於你自己的圣人之位,方为真正的正途啊。”
元始天尊听著大师兄这番入情入理、直指本心的点拨,心中的那股滔天怒火与不平之气,竟真的渐渐平息了不少。
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他看著太清老子那副仿佛已然超然物外、无喜无悲的平静神態,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忍不住开口追问道:
“大师兄……听你之言,莫非……莫非你已经……明悟了自己的成圣之道?”
太清老子闻言,並未有丝毫隱瞒,而是坦然无比地点了点头。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之中,此刻竟闪烁著前所未有的明亮光芒,声音中也带著一丝难以抑制的喜悦与对未来的无尽期待:
“吾之道,在『教化』!
吾欲……效仿女媧师妹造化万物之无上功德,於这初生的人族之中,立下一教,名曰——『人教』!
以吾之清静无为大道,教化人族,定道德之基石,传大道之薪火,引导其开启灵智,走向文明,聚拢整个人道之无量气运,以此……证道混元,成就圣人之尊!”
“立人教?!以人族成圣?!”
元始天尊听到太清老子这番石破天惊之语,彻底被震惊了!他难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大师兄,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在他看来,人族不过是女媧师妹隨手捏造出来的孱弱生灵,既无强大的先天跟脚,也无非凡的护身神通,其气运更是微弱不堪,如何能够承载起一位圣人立教证道的无上气运与滔天功德?
大师兄太清老子,乃是三清之首,盘古元神所化,身份何等尊贵,道行何等高深,竟要將自己那至关重要的成圣之基,寄托在如此弱小不堪的种族之上?
这……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是自降身份!
太清老子看著元始天尊那副震惊错愕、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和而又充满智慧地说道:
“元始师弟,你之所以想不明白,只是因为……这不是你的道,亦非你之缘法。正如通天师弟的『截』道,也非你我所能完全理解一般。”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若有若无地投向了遥远的东方金鰲岛的方向,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说起来,为兄此番能如此迅速地明悟自身道途,还要多亏了之前在金鰲岛,与那神秘莫测的阵灵道玄道友的一番无心之谈。
他虽为阵灵之身,然其言语之间,却常常蕴含著大道至理,直指本心,著实是发人深省啊。”
说完,太清老子不再多言,对著元始天尊微微稽首一礼:“师弟,老道这便要即刻动身,前往三十三天外的媧皇宫,去寻女媧师妹,共同商议这立下人教之事宜了。
你且好自为之,莫要再为外界的种种纷扰所扰乱了自身道心,耽误了自身的修行。”
话音刚落,太清老子的身形便已然一晃,化作一道玄之又玄的清静无为之气,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显然是径直前往媧皇宫去了。
太清老子离去之后,元始天尊独自一人,孤零零地立於人族祖地之外的虚空之中,久久无言。
大师兄太清的那番话语,如同无数柄无形的重锤,一下又一下地狠狠敲击在他的心头,让他那颗早已因通天提前成圣而变得有些焦虑和不平衡的高傲道心,在这一刻,更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衝击!
通天已然成圣!大师兄太清也已明悟自身圣道,即將立下人教,证道混元!
那岂不是……三清之中,盘古正宗,只剩下他玉清元始一人,还在为那縹緲无踪的混元大道而苦苦求索,不得其门而入?!
一股前所未有的、难以言喻的巨大压力和无法抑制的紧迫感,如同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將元始天尊彻底淹没!他那高傲无比的道心,在这一刻,竟也產生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动摇与深深的迷茫。
他再次看了一眼下方那座在人道气运的滋养之下,愈发显得稳固与玄奥的【万灵生息阵】,又想起了大师兄太清对那金鰲岛阵灵道玄不吝讚赏的评价,心中更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说不出究竟是何滋味。
“罢了!罢了!”
他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烦躁与深深的不甘,“既然大师兄也不愿插手金鰲岛之事,贫道……贫道也懒得再去自討没趣了!
当务之急,还是儘快返回玉虚宫,彻底闭关潜修,早日证得吾之无上混元大道,方是真正的正理!”
他不再看那人族祖地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让他心烦意乱。
他驾驭著九龙沉香輦,仙光一闪,化作一道玉清神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让他感到无比憋闷的人族之地,径直返回了崑崙山玉虚宫,显然是准备不顾一切地闭关衝击那最后的圣人境界了!
……
就在元始天尊心烦意乱地离开人族祖地,太清老子也已前往媧皇宫与女媧圣人商议立人教这等关乎洪荒未来走向的大事的同时。
远在东海之滨,金鰲岛阵心静室之內。
正在全力稳固自身大罗金仙中期境界的道玄,其脑海之中,突然再次响起了那久违的、却又无比清脆悦耳的系统提示音:
【恭喜阵灵道玄,成功拦阻元始破坏大阵,您將收穫奖励。】
道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