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颅献颅座,血祭血神
现场气氛凝固宛如灌浆,双方都在这一刻默契的安静下来。
巨龙门下门洞內的人,眼中蕴含著恐惧,害怕,但也正是因此而平增出更多怒火的。
所有人都死死的盯著外面的敌人。
而至於门洞外那塞满了街头巷尾,一眼望不到边的排列整齐的兰尼斯特的大军。
也同样目光冰冷的注视著巨龙门门洞中的卡尔·石东,和那些他所带来的野人们。
两方人都在隔空凝视著对方。
而在这双方之间的,那些在自己人和敌人袭杀下幸运的活下来的,原本跟隨魔山格雷果·克里冈的兰尼斯特士兵们。
则是面对这突然静默下来的四周,一下子还没从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廝杀中醒过神来。
疯狂,占据了他们的理智。
猩红,遍布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
死亡的哀豪仿佛犹在耳旁。
只是隨著双方的快速脱战,这些幸运的活了下来並还能站立的士兵们,举著手中的武器,拔剑四顾心茫然。
对於这些人,刚从两边街道上支援而来的兰尼斯特土兵中的指挥官,侧头瞄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
“將他们带下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隨著他的命令下达,顿时人群中便分出几队训练有素的土兵们上前。
將这些还有些手足无措无所適应的士兵们,从已经血流成河的战场上带下来,带到了大军的后方。
清醒过来的人不多,这其中的一部分兰尼斯特士兵依旧还陷在刚才的亡命廝杀中。
面对扑上来的自己人,下意识就想要动手。
但是隨著几面盾牌顶来將人顶翻在地,然后慌乱间视线外挥来的几记拳头,便將他们从物理层面给安定了下来。
勉强还清醒的人眼神逐渐恢復了清明。
至於没醒的直接被砸晕的,则被直接动手抬著拖到了战场后方。
这帮人的动作很快,甚至说得上是麻利了。
卡尔站在两方对时人群的最前面,默默的看著他们收拾战场没有做出多余的动作。
染满鲜血的双手巨剑嘉立在身前,嗅著鼻翼间充满了血腥的气息,瀰漫在空气的,像是一股铁锈般的气味。
看著眼前铺满了整个视野的残肢断臂,鲜血內臟。
哀喙和肃杀,同时蒙绕在他耳旁。
风吹过,一滴滴快要凝固的血液顺著他的头髮,衣角,锁甲的边缘滴落,融进地面上那已经浸润到脚下来的泛看黑色的血液中。
在刚才那场乱战中活下来並且还能站立走动的兰尼斯特士兵並不多,看著估计也就几十来个。
除他们之外,更多的则是那些死透的,或者没有死透的兰尼斯特人。
无论是瞪著空洞的双眼,臥在户堆中任由鲜血流淌,体温逐渐变得冰冷的户体。
还是那些只是受伤倒地,但又没有马上死去的只能悲惨哀豪的兰尼斯特士兵,却是没有人再去管他们。
眼前堆积的这些人,都成为了这次绝境的牺牲品。
格雷果·克里冈带来的大概有著三百来號人,就这么以一种荒唐的方式丟在了这里。
他们共同构成了眼前的这一幅地狱绘图。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卡尔带来的为数不多的部落战土,但卡尔却没办法带他们回来了。
因为接下来,还有一场更加残酷的战斗还在等著他。
隨著兰尼斯特这边的行动清扫出去了那些还有行动力的士兵后,双方对峙的气氛,变得更为肃杀。
阳光下一片寂静无声,空气中却像是已经进入了短暂的秋季一般的森冷。
那名兰尼斯特骑土指挥官下达命令。
令旗挥动,堵在门洞前的军队一声整齐的大喝,只听刷的一声。
卡尔的面前面竖起一片片如林的长枪,锐利闪烁著寒光的枪头,让人的皮肤不自觉的起了一片片的疙瘩。
並且不止是林立的长枪,在这些长枪的背后,一面面的盾牌也紧隨其后的挡在了面前,不漏空隙。
步兵方阵集结,只听脚步一踏。
“轰隆!”
“轰隆!”
不算整齐也不算快,但气势骇人的军队结成的军阵,却在缓缓迫近。
带来的死亡的压迫。
面对再次开启的战斗。
卡尔手扶巨剑,回头看向那些跟隨自己而来的部落战士们。
他们身上的装备和眼前的兰尼斯特大军根本没得比,都只是一些自己化缘得来的破烂。
虽然已经比他们原先在山林中时用得好不知道多少了。
不过在面对著兰尼斯特的大军这些人虽然心中害怕,却也没有退缩半步的意思。
注意到卡尔望过来的目光,所有人的视线,也都下意识的集中在了这位征服了他们的东境守护的身上。
“这场战斗我们必须胜利,而我將会永远站在你们前面!”
卡尔声音低沉,他没有长篇大论,只用简洁的话,述说著接下来该干嘛。
听到卡尔的话,看著自己臣服的这位大人,这些刚才同样看到原本已经衝出去,但眼看危机降临又回头来拯救自己这些人的卡尔·石东。
这帮並不懂得什么狗屁礼仪的部族人们,回馈给他的就是高举自己手里染血的武器,
大声的发出一声声杂乱无章的长啸。
士气如火。
他们不差!
见没人退缩,卡尔嘴角微微勾起。
只是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面庞,所露出来的只有一口洁白的牙。
接著他又看向自己自从成为骑士以来的唯一的侍从,琼恩·雪诺。
他算是在场的年纪最小的男人了,甚至都还没有到成年的年纪,严格来说,他还只是个孩子。
“琼恩!”
卡尔大喝一声,脸上面无表情。
“你出去告诉外面的夏嘎他们,我会在城內替他们顶住压力,但他们则需要快速拿下城门,並將这该死的铁栏杆给我升起来!”
面对自己骑士大人这显得有些突兀的命令,琼恩微微一愣,神情讶异的抬头看了卡尔一眼。
接著他又看了看四周,顿时也明白过来自己骑士主人的意思。
“卡尔大人,您换个人吧。”琼恩的声音掷地有声,“我可不是逃兵!”
他一边说,一边向卡尔举起自己那已经有了好几个豁口的苍白的正义,眼神坚定且严肃。
虽然年龄小,却这不是他在这个时候退缩的理由。
说著,接著他又指了指眼前刚才才退出来的战场。
“而且就在刚刚您交给我保管的国王的头盔,还被我不小心遗失在了外面的战场上,
我想我有职责將它找到並带回来。”
“这是我作为您侍从的责任。”
琼恩说话的时候还在微微的喘著粗气,但相比刚才的情况,现在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见这小子刚在死亡边缘走一遭回来居然还能如此勇敢,从战爭一开始就有意一直都跟在他身旁的霍尔,也跟著忍不住大笑两声,拍了拍他的肩头。
“好小子,等结束这该死的战爭后,我一定要给你找整个君临妓院中最漂亮的女人,
然后让她们在將你迷倒之前把你榨乾。”
“到时候老子在看看你还有没有力气再说大话。”
霍尔虽然在笑骂著,但那神色间的欣赏谁都看得出来。
看著这脸庞还有些稚嫩,但面对如此场面都没有惧怕的艾德·史塔克公爵的私生子,
此时巨龙门下门洞內所有听到他话语的人,都不自觉的在脸上掛起了笑容。
原本紧张的气氛仿佛都变得轻鬆了许多。
见琼恩拒绝自己,並且还编出这么个整脚的理由来,卡尔看了一眼他那確实已经空空如也的怀里,隨即也只好摇了摇头。
“我想艾德·史塔克公爵要是在这里的话,或许他会很欣慰。”
“所以跟紧我,小子,別到时候我的长剑没有肩头可搭。”
说看,卡尔也跟看呵呵笑出了声。
大军压境,巨龙门的门洞下,却是一片“祥和”。
面对周围人的调笑,刚鼓起勇气表示自己不做逃兵的琼恩·雪诺,一时间那因为地上泥泞和血污染的一片片黑红的脸上,也是被笑得有些窘迫。
不过他的胸膛却也挺得更直了。
他觉得自己成为了男人,要是班杨叔叔知道的话,绝对会敬自己几杯来自多恩的红酒,而不是打趣自已趁看宴会的机会贪杯。
眼见士气可用,听著外面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卡尔忽然猛地一抬右手,打断了在场的鬨笑声。
手中那把足有六尺长的双手巨剑,高举过头顶,
“那就將我的命令传到后方,”卡尔一声大喝,“至於现在,就让我们把这些该死的混蛋们,统统送进地狱!”
卡尔的声音声如洪钟,激情高亢的吼声,迴荡在巨龙门的城门门洞中迴响。
並且隨著他剧烈的动作,那原本被一张黄色罩袍裹住的魔山的脑袋,也跟著在他腰间晃荡几下。
原先的顏色早已看不清明,只剩下黑红间夹著刺目的黄。
而在大喝一声后调动起现场气氛后,卡尔猛地一个转身,腰间魔山的头颅也跟著甩出一个弧线。
踩著脚下已经淌满鲜血而变得有些粘稠的地面,卡尔大踏步的冲向外面的军阵。
面对如林如雨的枪阵盾防,他没有丝毫的惧怕。
仗著自己的臂展和右手中双手巨剑的夸张长度,还没等靠近,卡尔便猛地就是几个劈砍。
那长长的,指著自己的一根根长枪,在接触到巨剑的剎那便纷纷爆裂开来,化作碎片。
然后还不等兰尼斯特这方的土兵们做出反应。
卡尔的速度更是再添两成。
然后踩著脚下的户体间的空隙,接著卡尔脚下用力一证,整个人便平地鱼跃而起。
在他手中的双手巨剑再次高扬。
温暖耀目的阳光,照在剑身上已经反射不出任何它本身的光芒。
並且这把巨剑的剑身,更是诡异的蒙绕著一层微不可查的微光。
结成盾阵的兰尼斯特士兵们,还没从那手中长枪碎裂,虎口更是也跟著被震得撕裂开来的震撼中回过神。
紧接著就被眼前那平地一跃七八尺高的巨人所震撼。
正面面对卡尔的这一排兰尼斯特士兵,看著这尊巨人遮蔽了日光,然后朝自己落了下来。
隨著阴影的越来越近,他们眼中的震撼也逐渐化为了绝望。
而至於一跃而起的卡尔,脸上则是掛著狞笑。
他腾空而起,然后又被重力捕捉。
半空中,他不但腾空而起滑翔出了一段距离,更是还在空中挥舞著手中的巨剑,就是一个空中三百六十度转身劈斩。
重力加速度下,卡尔先是一记顶膝,砸碎面前一张挡在自己面前的蒙皮大盾。
而至於他手里的巨剑,则是顺势紧跟一记力劈华山重重落下。
剑刃之下,除了那被顶碎了盾牌而不受控制的朝后倒去的兰尼斯特士兵外,在他身后更是还拥挤的站了三名兰尼斯特的土兵。
他们恰好站成了一排。
面对当头而来的劈斩,他们既来不及发出惨叫,也更反应不过来躲避。
然后只见巨剑剑光一闪,同时只听轰的一声,这三名身穿铁甲的兰尼斯特士兵,便直接就被当头砸成了两片。
是的。
砸。
他们那一身装甲在这宛如神跡开山一般的劈斩面前,根本就无济於事聊胜於无。
他们戴著铁盔,在巨剑的碰撞下先是变形,然后铁盔下的脑袋,紧隨其后的被砸得爆裂。
然后紧接著便是他们的身体。
胸甲在巨剑剑刃下被撕裂,连同他们的身体一起,如水一般朝两边分开。
而裂开的躯体中的內臟,也更是跟垃圾一样被撕扯出来砸成一团。
巨大的无法想像的力量落在他们的身上,原本完整的三人,就这么当头就被劈砸成了六半。
然而卡尔在落地脚踩一块碎盾牌落地的时候,却一刻也顾不上为他们哀悼。
甚至他都没有去看这死在自己手下的几人一眼。
只落地的一瞬间,卡尔便立马用最快的速度起身,手中巨剑和镀金长剑同时抬起,展开。
然后卡尔便开始旋转,不过却並没有闭著眼。
甚至不但没有闭著眼,他手中的动作更是还在旋转的过程中越舞越快。
两把铁剑在他手里相互配合著,舞得虎虎生风。
隨著脚下配合著的一边旋转一边移动,此时无论是铁甲还是肉体,都不能阻挡住他一刻。
此时的他在兰尼斯特的大军中,化成了一阵颶风。
利刃大开大合,切碎砸扁的残户肉块,都在这一阵颶风吹起后就不见落地。
金属化作的风暴,掀起了一阵真正意义上的腥风血雨。
沿著兰尼斯特大军挡在最前方的盾阵和枪阵。
直接打横了的吹了出去。
为求效率,卡尔没有学魔山那样刻意的去虐待这些土兵。
他的每一剑的挥砍,瞄准的都儘量是兰尼斯特士兵的脖颈头颅。
只见隨著利刃的挥过,那一颗颗被切开的离开了脖颈的头颅,拋洒到天空。
伴隨著脖颈间喷涌而出的鲜血如雨般落下,又像是纵腾欢舞的鲜,
在欢庆一场盛宴。
一时间,兰尼斯特大军那原本坚不可摧的防线,在这仿佛来自风暴地海湾的颶风下,
脆弱的像是田间路旁的蒲公英。
只稍稍一吹,便四散开来隨风而去。
鲜血,生命,死亡,颶风。
共同奏响一曲欢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