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卡尔歷,一年
“君临的扩建修整是个难题,我们没有那么多的钱,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工。”
“而且君临城內早期的各种修筑规划早已固定,就算真想重修,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无论是强制征地还是说建立赔偿制度,这都不是现在我们能够承受的。”
御前会议上,诸位大臣正在商议皇帝陛下提出的关於君临重建一事的可行性决议,御前首相提利昂·兰尼斯特一脸苦恼,首先表述了自己看法,述说著这个计划的不可能。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情报总管瓦里斯也跟著点了点头,开口道:“確实,如果只是凭空修建一座城堡甚至是城市都还有操作的空间,不过就是人力物力还有时间的费罢了。”
“可眼下君临承载这么多的人口不说,各方面的商业,经贸,甚至是工业等都已在完善或已经完善,这些问题堆砌在一起,想要改变任何一点都是一件牵一髮而动全身的难题3
“而且当初“征服者”伊耿修筑君临,也不是一步到位修建到如此规模的,三百年的时间,坦格利安的君王们逐渐扩建这座城市。”
“伊耿一世在伊耿歷十年下令修建了君临的城墙以保护城市安全,红堡却在残酷的梅葛统治时期才得以完工。”
同样表述完自己的看法,瓦里斯將目光转向位於御前首相位置上的提利昂·兰尼斯特,“所以就算只是往外扩建,那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所以——“,提利昂大人,您看是否还是您去和陛下说说,这件事我们还是从长建议吧?”
瓦里斯的话音落下,这间专供御前会议开会的议事厅內陷入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的看向那满面疲惫的侏儒。
半响后,法务大臣蓝道·塔利伯爵举手表率:“附议!”
佩顿大学士左右看看,也举起手来,“我也附议!”
至於在提利昂卸任后的財政大臣和海政大臣两个位置由於悬空,未能参与决议。
见这帮人把锅甩给自己,提利昂疲惫的捏了捏眉心,长长嘆息一声。
这场御前会议属於皇帝的位置是空著的,那位伟大的尊者並未到场,他们在这里也只是例行公事商议著近期的政事情况,相互互通有无有个交流。
“好吧,我知道了,我会亲自去和陛下去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就先到这里吧。”
说完,提利昂从凳子上起身,向在座的几位大臣微微躬身行礼后,转身走出会议室。
自卡尔·艾尔皇帝陛下加冕登基以来,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年的时间。
或者准確的描述便是,如今是卡尔歷一年,曾经以征服者伊耿名字命名的伊耿歷被卡尔取消,改为了他自己的名字来作为纪事年历。
这件事提出来后並没有多少人反对。
毕竟所有人都很清楚自曾经伊耿征服七国以来,现在卡尔·艾尔皇帝陛下加冕登基,
歷史將会在这里转折,同时七国也將会是另一场的风光。
一场和征服者伊耿统一七国差不多的大事。
红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命人找到红堡的总管问清皇帝所在的位置后,提利昂便迈动短小急促的步伐朝著卡尔现在所在的地方走去。
红堡浅红色的石头依旧,歷经三百年岁月不减其色。
七座巨大的铁顶鼓楼高高耸立,厚重的城墙围绕著城堡,粗大的石头护栏间插其间,
保护著城墙的边缘。
巨大的青铜门和铁吊闸分割出一片片的区域,相对狭小的位置也还有一些狭窄的侧门。
走在一处城墙的过道上,提利昂目光望向外面,一个卵石广场位於巨大的外堡跟前。
接著他走过几处小內院,拱厅,接著又跨过廊桥,来到了一处名为梅葛楼的地方。
梅葛楼位於红堡的正中心,外形是一座巨大的方形要塞,由十二尺厚的城墙,和一条有著铁刺的干护城河保护著。
这是一座城堡中的城堡,因为皇家的寢室就位於梅葛楼內。
国王的臥室,太后的舞厅。
诺大的城堡,这里便是皇家最私密的园。
“止步,首相大人。”
隨著提利昂的靠近,提利昂才刚走过护城河的廊桥,便被一位身高六英尺有余体型壮硕,穿著一套看不清面目的鎧甲的御林铁卫拦下。
听到那从头盔里传来的闷闷的声音,提利昂认出来今天值守在这的人是谁。
“塔斯的布蕾妮爵士,我从总管那里得知国王正在陪著王后,烦请通报一声,就说我有政事想要和陛下请示。”
布蕾妮低著头,从头盔的缝隙中望向面前的侏儒,隨即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首相大人请在此稍候,我向陛下请示。”
说完,从风息堡战事结束后被卡尔无意间发现,然后邀请成为了御林铁卫的布蕾妮·
塔斯向身旁的两位禁军示意了一下后,便转身朝梅葛楼內走去。
接著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位御林铁卫歷史上有史以来唯二的女性铁卫重新走了出来。
“陛下请您前往太后的舞厅。”
领著提利昂走进梅葛楼,穿过几个门洞拐过几个弯,两人便走进一处还算宽的大厅中。
提利昂抬眼望去,此处的舞厅空间还没有他的首相塔的小厅一半大,大小大概也就只能容纳一百人左右的规模,整体呈现一个复式楼层的模样。
空旷的大厅高高挑出一个拱形屋顶,楼梯上方有一条走廊,和挑出来的一小片露台。
至於大厅內,南墙上排列著巨大的拱形窗户,墙壁上有著华丽的木雕,烛台后面的墙壁上则装有磨平的银镜。
火炬和蜡烛的光照耀在银镜子上,强度足以增加两倍。
哪怕此时正是白天,也依旧灯火辉煌。
將首相带到,布蕾妮向皇帝和王后行礼后,转身离开。
望著那片绣有艾尔家族家徽的白袍离去,卡尔的目光看向提利昂。
“我记得你应该正在开会吧,怎么想著来找我?”
卡尔说著,抬手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座位,接著又伸手取过一只玻璃杯,倒了半杯多恩的夏日红递了过去。
私底下相处,卡尔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和仪式,更多了些宽鬆的懒散。
面对卡尔的问题,提利昂则不由嘆息一声,爬上凳子转身坐下后,目光看向正在舞厅中央就著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一边刺绣,一边不时逗弄身旁趴在地上都有半人高的冰原狼“淑女”呵呵轻笑的珊莎·史塔克。
在她身旁围绕著她的侍女们,轻手轻脚的做著事,不时还有侍女捂著嘴悄悄说著一些笑话。
勾起兴趣的珊莎会瞪大了双眼,然后加入她们,满足了求知慾后才继续拿起自己的刺绣继续自己打发时间的工作。
此时已经成为王后的珊莎脸上不由自主的散发著母性的光辉,而最显眼的则是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仿佛人世间最珍贵的秘宝。
卡尔迎娶珊莎是在加冕典礼过后的第二个月,由卸任御前首相之位的临冬城艾德·史塔克亲自主持,於红堡內完成婚礼。
这同样也是一场没有教会参与的婚礼,简单,高效。
最繁复的仪式也不过就是宣誓礼仪完毕后,坐著露天马车沿著君临城游城接受人民们的祝福。
端起酒杯,提利昂看著珊莎,小口的抿了一口,没忍住又再次嘆息了一声。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让我成为首相就是想把所有的事都推给我做,而你自己则乐享其成!”
提利昂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忿和咬牙切齿,扭头狠狠瞪了一眼同样看著那在迎著窗户阳光,低头刺绣如同一副油画一样的珊莎的卡尔。
面对这不满的埋怨,卡尔一脸奇怪的转头看过来。
“那不然呢?”卡尔说著,眉头一挑,“首相不都是干这个工作的吗?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皇帝拉屎,首相吃屎?”
“那特么是“国王做梦,首相筑梦。』”
“哪怕出身微贱的人之间才流行的说法也是『国王吃席,首相拉屎』。”
“七层地狱,鬼他么的首相吃屎?!”
卡尔一句首相吃屎,直接给提利昂气得碎砰拍桌子,要不是打不过,看那样子怕是得翻过来和卡尔打一架。
看到他这幅模样,卡尔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舞厅中央的珊莎听到这边的动静也不由好奇的看了过来。
丈夫和首相要商议国家大事,她刻意没有靠过去的意思。
父亲离开前特意嘱託了她该怎么做一位合格的王后,她照做了,所以只是朝注意到自已言行不对的首相提利昂·兰尼斯特微微点头示意后便不再关注那边。
提利昂略带歉意的朝王后珊莎微微行礼后,这才好不容易收起心头的恼火。
深呼吸一口气,强压下想打人的想法,提利昂这才看向卡尔。
“你之前提起的想要重修君临的事,在御前会议上诸位大人都不看好,然后他们便把我打发过来了,你怎么看?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这个想法简直就是添乱。”
说罢,提利昂脖子一仰一口乾完杯中红酒,隨即乾脆自己爬上桌去拿过酒瓶来自己倒收起玩笑心思,卡尔手指敲了敲桌面,不由沉吟两秒后。
目光深沉的转头看向提利昂,“如果说我想迁都,这事你怎么看?”
正准备拿酒瓶的提利昂听到这话根本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导致眶当一声打翻了酒杯,
好在反应及时清醒过来在酒杯掉到地面上的地毯上之前一把又按住了它。
抬头看向卡尔,从那张俊美得不像话的脸上看出这事並不像是开玩笑后,提利昂提著酒瓶默默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为什么你总想著搞出一点事来呢?”
“不是想要修城,就是想要迁都?!”
面对这个问题,卡尔两手一抬,耸了耸肩,理所当然的道。
“因为我不喜欢这里,所以想换个环境好一些的地方生活啊,我討厌海风的腥味,城里错乱的布局,脏乱的卫生,还有这潮湿的空气。”
“虽然说这些东西对我而言其实都没有什么影响。”
对於这个无赖的回答,提利昂嘴角抽抽。
“如果你想得到我的建议和支持的话,我想说的是你乾脆打消这个想法得了,这根本就没有必要!”
“无论是人力財力,还是现在面对异鬼的威胁,都不足以让我们在这种时候做这些节外生枝的事情。”
提利昂也收起了脸上多余的表情,眼神严肃的盯著卡尔,劝诫这位年轻的皇帝不要在这种时候不要凭藉自己的喜好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卡尔则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又转头看向了珊莎。
“嗯,你说得在理,所以你觉得北迁怎么样,我还蛮喜欢神眼湖的风景的。”
“沿神眼湖以南,靠黑水河的方向重新规划一座城市,然后皇宫嘛,就搭起一座石桥,一路通向湖中心的千面屿,我很喜欢那里,安静又愜意。”
面对卡尔的任性,提利昂这下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卡尔,听著,我不是在开玩笑!”
对此卡尔还能再说什么。
只得“妥协”,道:“好吧,我的首相大人,王国副君,这件事就等到结束这场战爭,迎来永夏之后再说吧!”
“所以,你觉得我们北境屯兵一年,甚至就连塞外自由民也都逐渐迁移了三分之一了,为何异鬼们却依旧没有动静呢?”
顺著提利昂的话,卡尔暂时先放下自己想要迁都的事情,转而討论起北方绝境长城外的动向。
从之前再到现在,一晃一年的时间过去了,甚至就连那些塞外的自由民也都迁移了三分之一安顿到了北境的领地上。
然而他们所设想中的敌人却是毫无动静。
就像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一样,默默的旁观人类的一举一动。
要不是气候越来越冷了,冬天的气息一天比一天近,现在的谷地都已经能感受到了那股严寒的话,卡尔说不定还以为异鬼眼见他的强大,乾脆又重新龟缩蛰伏起来了呢。
但事实便是,並没有。
然而冬天的气息越来越凝重,但敌人却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所做的一切都仿佛是在消耗他们。
这背后所蕴含的意义,却又不得不让人脊背发凉。
屯兵决战的计划在这消极怠战的战术下,成为了一种莫名的对时和消耗。
眼下没人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怎么样,那些异鬼又到底是在做什么,想什么。
如果说他们真的打定主意就这么等,一直等的话。
事情反倒是变得有些尷尬起来了。
倒也不是说对於卡尔而言没有破局的办法,但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主动放弃绝境长城天然的天堑,转而主动向异鬼发起远征吧?
如果要这么做,那么卡尔费尽心机的迁移塞外的自由民们又有何意义?
事情不最终还是回到了大家乾脆摆明车马的打正面战爭的局面?
那到时候人类哪怕有二十万,三十万的兵力,面对异鬼和其尸鬼大军,又能有多少的意义和胜率?
一场龟缩蛰伏的战术,转而让七国现在的处境变得尷尬的同时。
隨著冬天的气候越来越近,事情似乎已经有了两极反转的意思了。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