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王后,你也不想太后出事吧?
异人的坦诚让燕王后对他多出了几分同情,
她是赵国的公主,现在的燕国王后,有著尊贵的身份,可她其实与异人並无多少区別,在燕国,她是王后不假,但燕王老迈,她又不得宠爱,相对於王后的身份,燕王只是將她当作一件维护与赵国关係的工具而已,就此而言,她与异人其实並无什么区別。
都是质子罢了。
异人身为质子,处境已经极为糟糕,却並未利用自己可以救治赵太后而要挟,这份人品,燕王后还是十分敬佩的,此时又听到异人承认自己救赵太后,同样也是为了自己的话,更是对异人的赤诚多出了几分欣赏。
看著面前身材高大,相貌英武,但眉羽间却有著一层郁色的异人,赵倩没来由的心中一痛,在燕国时,她是否也如异人一般呢?
因赵太后之事而认可异人的赵倩,此时对异人竟然生出了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公子,你若是想要逃离赵国,其实我可以帮你。”在一瞬间,赵倩衝动地脱口而出。
当然,她的这一举动並不是她要背叛自己的母国,在她看来,秦国既然已经对赵国开战,可见是已经將异人当作弃子了,一个弃子对赵国又能有什么价值呢?
赵国並不能用异人要挟秦国什么,即使杀了异人,也只不过是出一口闷气而已,除此之外,別无意义。
所以,即使她暗助异人从赵国逃离,也不算损害赵国的利益。
“多谢王后好意,我现在还不能离开赵国。”异人道。
“这是为何?你难道不知道,秦军在上党那边一路势如破竹,你这个质子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价值,他们隨时都会杀了你的。”赵倩不解道。
虽说她在將话说出口时,隱隱中就觉得有些不妥,但异人拒绝的话,却没让她感觉到轻鬆,反而有了更多的不解与震惊。
“正是因为秦赵两国即將开战,所以我才不能离开,要不然到时连在两国之间调停的人都没有。”异人义正言辞道。
在这一瞬间,赵倩似乎从异人的身上看到了光,这样的理由,实在是太过高大上了,若是別人这么说,赵倩还会怀疑,但异人的话她却是信的。
因为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是一个好人。在一瞬间,赵倩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来到赵王宫后,异人轻车熟路地为赵太后调理了一番身体,为了將戏给做全套了,异人更是给自己整的大汗淋漓,脸色苍白,似乎將命都给输出了一般。
这一次,异人依旧如同之前那般,就准备离开,赵倩却是突然叫住了他:“今日天寒,公子出了一身的汗,若是吹了冷风,感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公子不妨先洗漱一番,然后再离开。”赵倩突然叫住了异人。
“洗漱?在这里?”异人然道,这里可是赵王宫,自己在这里洗漱,这合適吗?它不合適啊。
“公子若是不嫌弃,可以去偏殿,我未嫁去燕国之前,就住在那处,这次回来,一应陈设都在。”赵倩说著,脸色依然泛红,她虽然早为人妇,但邀请一个男子在自己的居处洗漱,却也有不妥。
不过,异人是她母后的救命恩人,与此相比,些许小节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那就叨扰了。”异人本就有意拉近与赵倩的关係,以便为后来谋划燕国做准备,又岂会放过眼下的机会,所以自然是顺水推舟地答应了。
当然,这里终究是赵王宫,洗漱也是真的洗漱,而不是洗澡。
偏殿之中,异人揭开上衣,用热水浸泡的抹布擦去身上的汗渍,热气在皮肤间溶解开来的感觉,让他不由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呻吟。
隨即异人又將脸埋进了水盆之中,在室息中享受著另外一种快意。
渐渐的,一阵脚步声传来,异人明显感觉到有人在接近自己,在来人走到自己身旁的瞬间,异人出手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向来人。
“啊!”一声惊呼中,异人只觉得手中软绵一团,竟然不可握,似有什么东西从指缝中溢出。
异人猛然抬起头,这才意识到自己抓住了什么东西,迎上异人的视线,被抓之人下意识地就要再次发出尖叫,但这次异人的速度更快,直接將人揽进了怀中,死死地捂住了对方的嘴。
“王后,你也不想太后出事吧?”异人对被自己死死地控在怀中的赵倩低声道。
“鸣鸣鸣。”赵倩此时已经变成了惊恐,瞪大的眼睛儘是慌乱。
“王后,你若是叫出声的话,引来外边的人进来,我可是跳进大河都洗不清了,到时,我一条性命也就罢了,太后那里可会要凶多吉少了,所以,你不能叫出声,这个道理你懂吗?”异人解释道。
赵倩疯狂地向异人眨眼睛示意,示意自己听懂了。
“所以,我放开王后的时候,王后一定不要叫出声来。”异人叮嘱道“嗯呢”赵倩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以此来示意自己明白。
异人这才放开了这位燕国王后,
赵倩几乎不敢再看异人,只是眼角的余光还是忍不住警了异人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原因,她竟然在异人的脸上看到了意犹未尽的神色。
这个发现让赵倩心头一跳:他难道是故意的不成?
如果故意如此的是別人,赵倩大概已经发怒,她固然性子不算强势,甚至有些软弱,但这並不代表她可以隨意被人冒犯。
只是,当意识到异人可能是故意的时候,赵倩却没有感觉到生气,反而生出了紧张之感,更有著一种难以言说的刺激感。
其中的区別是什么?大概就是她对异人並未討厌,甚至还有些许好感,这些好感可能是因为异人对她的母后有著救命之恩,也可能是因为她在异人身上看到了与自己相似却更加狼狐的处境。
不管原因是什么,最终的结果是她沉默了,一如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