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真正的怪物
次日一早，艾薇雅精神焕发而海伦娜鼻青脸肿的离开了大图书馆。
两人不断掐架的最终结果，以拥有阳光之力恢復能力优秀的艾薇雅略胜一筹。
千塔之城里，梅甘进行的改革从拆除高层特殊建筑开始。
艾薇雅与海伦娜坐著小船在城市里交错的水道巡游，她俩抬头时就可以看到，原本纵横交错在塔楼之间的桥樑开始被拆除。
被桥樑与高塔遮蔽的千塔之城天空都比原来亮不少。
艾薇雅这才发现，这城市的下层区比她了解的要大上不少，原本许多艾薇雅以为没有水道的地方都畅通了起来。
艾薇雅原先以为那就是本来样貌的两塔楼之间合体建筑，也都被依次拆除。
魔法释放的波动不断在上层区域传出。
“这城市应该留不住了！”艾薇雅看著这几乎一帆风顺的拆除行动，不由的摇著头说道。
“確实，这种程度的抵抗太微弱了，应该是了大招。”海伦娜难得的与艾薇雅达成共识。
艾薇雅看著清澈见底的河水微微一笑继续开口：
“我不想欺负小孩，我们来猜猜他们的大招是什么，谁猜错谁动手。”
海伦娜点了点头直接开口：
“原本这个城市的最底层应该是精灵血裔，现在精灵血裔被你抽走，上层会向下垮塌，之前一直隱藏在暗处不可见人的东西与怨念也会爆发出来，梅甘在上中层区域生活太久了，视角看不见下面。”
“至於更加具体的招数，应该是利用这河水聚集怨念，形成大型的黑魔法造物，毕竟从一整个城市经过的河流，这水质未免太过清澈了。”
海伦娜话音刚落，一具户体就从高层掉落，然后反常的没有浮起来，直直的陷入了水底。
艾薇雅看著海伦娜有点发懵：
“你把你刚才的话撤回来，换我说。”
海伦娜微微一笑，有些怀疑的开口：
“等等，你刚才说你不想欺负小孩，是不是变相在承认你老了？”
似乎只要艾薇雅承认这一点，海伦娜就会收回这句话。
按理来说，这个世界现在还是海伦娜的，她对这个世界感情很深，这么问应该是在找一个出手的理由。
艾薇雅顺看这个思路，果断的点头。
“呀！我虽然年轻，但是状態不好，劳心劳力的事情还是交给你这个老当益壮的老人吧！愿赌服输嘛！”海伦娜摊开了手，无辜的说道。
艾薇雅站了起来，掐住海伦娜的脖子就打算將她往水里按。
事情的进展的確如两人猜测的一样，没有了精灵血裔给底层欺压发泄后，艾薇雅和海伦娜一路上见到不少混乱產生。
原本淫乱的场景被替换为打架，和上层区域不时发生的爭斗交相辉映，看的艾薇雅和海伦娜直乐呵。
“这是你的世界，你就不管管？”艾薇雅觉得自己傻乐呵很正常，海伦娜不应该担忧么？
“我现在是太上皇，只管享乐就好，轮不到我担心！”
海伦娜顺便占著艾薇雅的便宜说道。
“你哪来那么多骚话的？”艾薇雅听的太上皇这词语有些头疼。
海伦娜又取出瓶子：“黑兽之灾后所有来这世界的人，都被我塞进这里面去了！他们贡献给我不少乐子。”
“这能过——？”
【警告！契约者请勿向奖励世界单位透露轮迴乐园存在，三次警告无效后强制处决！
】
虽然艾薇雅说的话被屏蔽，海伦娜却听懂了，又摊了摊手：
“怎么进来就怎么出去，我送他们一场春梦不就行了？反正来这里的在你那边应该也是废物没人关注才对。”
可以，这做法很符合艾薇雅的性子。
艾薇雅一想到那些下个世界就要死的契约者，临死之前想爽爽，结果只是做了一场春梦的样子就想笑。
如果最开始承载原罪物的就是海伦娜，原罪物没有侵蚀到精灵族群本身，而海伦娜又能像如今的艾薇雅这样驯服原罪物的话，这世界这样运行倒也还可以。
“真不是个东西啊！”艾薇雅骂道，轮迴乐园应该早就发现了原罪物的入侵，发现这世界撑得住后，经过判定，直接把这世界改为了奖励世界。
等到海伦娜快撑不住的时候，再派出艾薇雅这样的人进行回收。
事到如今，艾薇雅自然理解轮迴乐园应该是规则造物並没有感情，但是还是忍不住骂出了口。
“对，確实是混蛋。”海伦娜这次没懂艾薇雅指向的目標，以为艾薇雅是在骂她，盯著艾薇雅回敬道。
又一具户体从塔楼里落下渗入河床，打断了艾薇雅的沉思。
千塔之城的高层区域里，爭斗已经白热化。
无中生有，在河流上建立起了壮观城市的梅甘，当然不是吃素的。
在得到了两位大佬同意出手的保底后，梅甘的计划里原本不少虚以委蛇的步骤都被他砍掉了。
在拆除高层建筑，清理贪污腐败与压榨行为时，带队的梅甘生怕激不起对方的反抗之心，一点情面都不讲。
有许多可处理可不处理的事件，比如你情我愿钱办事，没有损害整体城市利益的事情，本应该被延后慢慢处置以安定人心的行为，梅甘抓到后，都铁面无私的及时处理。
这也让本来应该站在梅甘这一边的一系列人投靠到了另一边，高层掉落尸体不见踪影的小动作，梅甘发现了，却装作没发现。
梅甘知道这样下去千塔之城的毁灭已成定局，但是他没打算停下，与其在变味的城市里苟延残喘装聋作哑，不如把这个城市推平重新建立。
梅甘也很想知道，当初和他志同道合建立起这座城市的朋友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他们对於这座城市又还剩下多少感情。
拆除工作和处理积累事件的工作一直由白天进行到了深夜。
不查不知道，一通清理下来，梅甘已经心惊肉跳。
梅甘知道现在他看见的，都还只是留有记录，甚至被处理过的事件。
饶是如此，一桩桩，一件件事件还是触目惊心。
{拜尔维斯1580年十月，运输公司员工误伤六级法师阿切尔，经过法师协会协调，运输公司员工赔偿阿切尔金幣12枚。}
六级法师被普通运输公司误伤？开什么玩笑？
{拜尔维斯1580年四月，坐標157，162魔法塔建立，七级魔法师休伦违背海伦娜法律，擅自將圈养精灵奴隶若干，被发现后休伦將精灵当做建筑素材填入塔基，因死去精灵不在海伦娜法律管辖范围內，依照休伦法师未按照標准流程建设法师塔可能引起隱患，进行罚款处理。}
梅甘看到这条记录瞳孔紧缩，创立了並延续了数千年海伦娜法律的精灵贤者海伦娜，
现在就在千塔之城做客！
{拜尔维斯1581年4月，流亡贵族塞东尔因携带精灵奴隶入城。被判处绞刑}
梅甘不敢再看，塞东尔这个姓氏，源於珊莎王朝时期的摄政王，以在珊莎王朝破灭后维护残余精灵而闻名，梅甘闭著眼睛都能想到，那段时间里千塔之城妓院突然多出的精灵奴隶来自哪里。
完了都完了！
梅甘本以为这群渣仔会一视同仁的欺压所有底层人土，怎么就抓著精灵不放！
哦，欺压底层人士还是有的。
{拜尔维斯1581年6月，冒险者公会正式通过了法师协会同意，建立冒险者之家旅社。}
梅甘去看过那座占地超过大图书馆的旅社，十几座高塔的下方光明都被遮掩，黑暗之下的水道里甚至被户体堵塞，成为了杀人越货的最佳地点。
居住在冒险者旅社里的上层人士，甚至还有了打赌路过下层的人士能活多久的传统。
梅甘看著这堆他们以为可以见人而被送上来的记录看了一夜，原本还有些许黑色点缀的鬍子彻底变为了灰白色。
初升的东曦照耀在千塔之城肃穆林立的塔楼上。
一个忠心於梅甘的法师將法师协会的一堆抗议文件送到了梅甘面前，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
“梅甘大人，今天我们要继续么？已经有不少法师聚齐成群在法师协会抗议了，大陆魔法协会也发来了指责通讯，您看是不是暂时缓一缓？”
大陆法师协会？
当年海伦娜陛下发的时候第一个跪下的组织？
要是他们知道海伦娜如今就在千塔之城，估计会嚇死吧，
梅甘摇了摇头拒绝部下的提议开口：
“继续，今天所有阻拦者杀无赦！另外通知法师协会，所有聚集之人，在我出动后停留的，也杀无救！最后，你去悄悄的儘量找一些善良人家的孩子，在我发出信號以后，带著他们逃跑吧！”
梅甘沉稳的话语里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现在的梅甘对於保存千塔之城的存留已不抱希望，只是希望两个大佬能看在他的面子上，让孩子们离开。
“我是不是听错了，梅甘大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传令的法师恐慌起来。
梅甘深深嘆气，顺便问道：
“你对於精灵离开有什么看法？”
“什么精灵？您是说的是之前离开的那一堆烂肉垃圾么？”
这个法师在梅甘的眼里，已经算是比较良善的人了，连他都是这种看法，可想而知之前精灵血裔在千塔之城里是什么待遇。
“我说的不够清楚么？阻拦者杀无赦！”梅甘狠下心肠决绝的说道。
轰隆隆！
因为冒险者旅社被拆除，艾薇雅和海伦娜隨便找了一个旅馆居住，此时两个人都鼻青脸肿的在吃早餐。
海伦娜玩不起，在普通的攻击力附带了原罪物的力量，艾薇雅的恢復能力也受到了影响。
爆炸声从天空传来。
“喔！这样下去好像不用我动手，这城市也要没，梅甘昨晚遇到什么了？”艾薇雅看著一座塔楼被魔法衝击后发出巨响，垮塌进河道好奇的问。
“无非就是看到精灵被当成牲畜之类的记录，据说精灵肉还挺好吃的！”海伦娜一边吃著早餐，一边平淡的说道。
这句一点都没有潜台词的平淡话语，让艾薇雅咂了咂嘴，低头继续吃早餐。
等了一会没等到海伦娜爆发，艾薇雅还是没忍住好奇开口问：
“这种情况有很多么？”
海伦娜笑著说：
“有很多地方会购买年幼的性別未分的精灵，养在家里，等到精灵分出性別后，男的就杀来吃，女的就先用在说，反正精灵寿命悠久还是素食，买一个传三代，这就是你救治的那么多精灵里，几乎没有男性的原因。”
艾薇雅点了点头，她大概知道海伦娜这么多年的空余时间都在做什么了。
“我记得精灵血裔在觉醒前，几乎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吧，可能还会有元素亲和力优势？”
艾薇雅又问了一句。
“对。”海伦娜只回了一个字。
“要不要我现在就动手，把这座城市按碎？”艾薇雅捏了捏拳头问道。
海伦娜摇了摇头：“还是有不少人平等对待精灵，最后看著精灵无法满足变成一摊烂肉的，不都是坏人，当然等我死了以后，你爱干嘛就干嘛！”
艾薇雅和海伦娜交流的时候，梅甘突然爆烈杀无赦的命令终於让反对他的人提前聚合到一起。
他们的手段也在艾薇雅与海伦娜的推测之內。
流过城市的清澈河水开始缓缓变黑，在一大堆底层人士惊骇欲绝的目光里，沉浸在水底多年的苍白户体浮上了水面，堵塞了所有的水道。
继续充盈而来的河水也隨之变黑后亮起了不详的魔法阵图，接著黑色的水流像是活过来一样朝著天空飞去。
巨大的黑水巨人在千塔之城上方形成。
“梅甘！看在过去的份上，我饶你一命，你现在滚出千塔之城，永远不许再回来！”
器张的声音居高临下的说道。
“果然是这种怪物么？”梅甘看著黑水巨人说道。
“对！这是你永远无法击败的怪物！滚吧！”
梅甘没有回答，而是举起了自己的法杖，开始了他最强魔法的吟唱：
“混沌之天际雷声隆隆，连串的锁中繫著的古代的魔法引导书，无限神力自此降临！”
“召雷弹！”
巨型雷球击打在黑水巨人上，电光闪耀过后，黑水巨人发出了一阵黑烟受损不大。
“感受到绝望了么？梅甘！”
梅甘摇了摇头嘆气：
“我不是都说了果然是怪物么？怪物这种东西，当然要交给怪物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