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从死亡使者手里得到的坐標，是和暗影之力有关的，但到了这里，反而进行了所谓黑夜女士的试炼。
刚才的景象，更像是一段回忆，一段自动播放的程序录像。
偏偏秦川又能出手干预，並且无阻碍的和阿莱莎对话。
是梦境？
亦或是现实？
分不清，真的分不清。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解谜的关键肯定在阿莱莎身上，她是不是黑夜女士。
如果是，那么现阶段的阿莱莎显然还没达到神明的层次，她是如何成为黑夜女士的。
如果不是，她和黑夜女士到底什么关係。
秦川可不觉得黑夜女士会在自己的神殿里留下一段毫不相干之人的经歷。
肯定是想藉此告诉他这个后来者一些信息。
一些不便於直接透露的信息。
思索间，阿莱莎说道：“远方的旅人，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秦川想了想，隨口说道：“叫我暗影吧。”
“暗影？”
阿莱莎表情带著几分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如果不想惹上麻烦，就不要在教会的地盘提起暗影、黑暗、影子之类的词汇，特別是在贝理城。”
秦川追问道：“你说这里的教会疯了，他们所谓的异端，难道就是和暗影相关的人员？”
阿莱莎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据说大主教收到了神諭，为了將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抓了很多人，无一例外全部被烧死了。”
秦川奇道：“为什么会烧死，而不是斩首或者別的处刑方式。”
阿莱莎表情有些不自然，转移话题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先出城吧。”
秦川也没拒绝，这次所谓试炼的主导者，显然是阿莱莎，他更多是旁观者的身份。
跟著阿莱莎来到街角，从下水道入口一路往下，经由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两人很快出了城。
一出城，秦川就发现这里的地形很眼熟，的確和他记忆中的贝理城相似。
最大的区別在於这里没有那道贯彻大地的裂缝，自然也不会有黑市的存在。
“这里的时间，相较於游戏里的时间，至少在五千年以前。”
秦川若有所思。
根据游戏里的资料，贝理城外的裂缝至少存在了五千年时间。
具体多久不太清楚，哪怕是资料最完善的教会，都只能找到只言片语。
秦川觉得，时间点可能还得往前一点。
暗影之力的沉寂时间可不止五千年，连影龙的血脉记忆都模糊了，少说万年之久。
一万年前的贝理城，有点意思。
在阿莱莎的带领下，秦川朝著城外荒野一路前进，最终在一片山谷中停下脚步。
秦川耳朵微动。
他能听到周围出现了细微的脚步声。
很快，几个矮小的身影出现。
都是人类孩童，从四五岁到十三四岁都有，从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来看，是孤儿的可能性很大。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些小孩的皮肤上，有一些黑色细纹。
和之前阿莱莎身上浮现的黑色斑纹有些相似，不过没那么明显。
察觉到秦川的目光，几个小孩怯怯的將手臂藏到身后。
阿莱莎在旁幽幽说道：“这是黑死病，一旦身上出现黑色痕跡，就会被不断侵蚀，最终转化为没有理智的怪物，在黑夜中袭击活人。”
秦川尝试著翻了翻戒指，发现还能用，果断取出一些食物拿在手里，带著歉意说道：“我不了解情况，这些是我的心意。”
阿莱莎没有拒绝。
她可以不吃东西，忍飢挨饿，但这些孩子不行。
至於有没有毒。
阿莱莎觉得没必要担心。
这位自称暗影的旅人，让她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对方的实力非常可怕，真要动起手来，自己恐怕撑不过三秒。
如果对方有恶意，再怎么戒备也没用，倒不如大大方方的。
几个孩子分到食物，没有急著吃，而是来到秦川面前，齐声说道：“谢谢叔叔。”
秦川嘴角一抽，没好气道：“叫鸡毛叔叔啊！”
几个孩子面面相覷，最终还是齐声说道：“鸡毛叔叔好。”
“……”
秦川看向阿莱莎。
阿莱莎也有点不好意思，看著年纪最大的小男孩说道：“里昂，你带其他人先去吃东西吧，我有事和这位叔叔说。”
几个孩子带著喜悦的表情走到角落里，凑在一起分享难得的食物。
阿莱莎看著孩子们，眼中带著温柔，以及心痛。
秦川不动声色问道：“黑死病……这种病症到最后一定会变成怪物吗。”
阿莱莎撩起袖子，將手臂展示在秦川面前。
黑色斑纹已经基本覆盖整个小臂，手指也出现了一定的扭曲变形，粗糙的皮肤上覆盖著一层黑色绒毛。
秦川接著问道：“黑死病是什么时候开始流行的。”
阿莱莎歪著脑袋想了想，颓然道：“记不得了，好像是一百年，还是两百年来著。”
秦川有些诧异。
这未免太久了吧。
这么久都没找到治疗方法，看来这黑死病的確很棘手。
不，严格来说这不能叫病。
因为秦川在阿莱莎的手臂上，感觉到了一种让他极其不適的气息，一种难以形容，但浑身细胞都在抗拒的感觉。
这不是暗影之力！
也绝对不会是黑夜女士掌握的力量！
事情愈发离奇。
在黑夜女士的试炼景象中，竟然出现了一种秦川都没接触过的力量。
秦川很確定，哪怕是前世神降阶段，他也没有遇到过这种力量。
哪怕是古神，都没让他產生过如此难受的感觉。
看到秦川陷入沉思，阿莱莎神色黯然的將袖子拉下，神色落寞说道：“很难看吧。”
“的確。”
秦川顺口回道。
阿莱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不是，你这人怎么这样，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
吐槽归吐槽，阿莱莎却反而有些开心。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並没有带著所谓的同情心来安慰她。
阿莱莎不需要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