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的身影在房间內消失，如同从未出现过。
下一刻，他已经身处魔都据点之外的高空，冷冽的风吹动他衣袍的下摆。
至暗时刻的力量包裹著他，空间在他面前如同温顺的布匹，被轻易撕开一道通往深海的裂隙。
没有丝毫犹豫，秦川一步踏入。
眼前的景象瞬间从钢铁堡垒的轮廓切换为无尽的幽蓝与深邃。
这是万米之下的深海。
阳光早已绝跡，唯有某些奇异的深海生物发出微弱的生物萤光，在绝对的黑暗中勾勒出诡异的轮廓。
恐怖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足以將钢铁碾成粉末，但这些物理层面的力量在靠近秦川周身时，便被一层无形的暗影力场悄然化解。
根据季星提供的情报坐標，秦川调整著方向，在深海中高速穿行。
越是靠近目標区域，周围的环境就越发显得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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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会有细微的空间裂痕一闪而逝，带来短暂却致命的切割力。
高浓度的异种能量如同暗流般在水中涌动，侵蚀性极强，一些强大的变异海兽在这里也显得小心翼翼。
“混乱的空间乱流，高浓度异种能量……”
秦川心中回忆著情报描述。
这里的环境確实比之前的风暴海域恶劣得多，別说是圣域了，寻常半神来到这里，光是抵抗环境侵蚀就要消耗大量精力。
但对他而言，这都不是问题。
至暗时刻的空间跳跃能力让他可以轻易规避那些危险的空间乱流，而影域本身强大的兼容吸收特性，甚至能將一部分逸散的异种能量转化为自身所需。
他的感知早已先一步延伸出去，探索著前方的未知。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的“结构”都在前方变得扭曲、破碎。
一股极其古老、荒凉、死寂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水般瀰漫开来，让他的神魂都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悸动。
“快到了……”
秦川放缓了速度。
终於，一片难以想像的景象出现在他的感知尽头。
那是一道横亘在海底的巨大裂谷，如同大地被硬生生撕开的一道狰狞伤疤。
它比已知最深的海沟还要深邃，边缘参差不齐深不见底，仿佛直通地心，或者某个未知的维度。
裂谷內部並非纯粹的黑暗，而是闪烁著各种光怪陆离的色彩。
那是空间乱流和高浓度能量剧烈碰撞、湮灭时產生的异象，无声地昭示著內部的极端危险。
仅仅是靠近裂谷边缘，秦川就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扯力，以及法则层面的混乱无序。
“遗忘深渊……”
秦川悬停在裂谷上方，目光深邃。
这里比情报描述的更加震撼。
那逸散出的古老气息，以及混乱中隱约透出的某种秩序废墟的感觉，让他几乎可以肯定，这里绝对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神话级狙神的感知仔细扫过裂谷边缘，分析著空间乱流的规律和能量强度。
体內力量微微流转，暗影之力覆盖全身，將自身气息完美收敛。
至暗时刻的光芒在他瞳孔深处一闪而过。
下一刻，秦川的身影化作一道几不可察的幽影，无声无息地投入了那片光怪陆离、混乱无序的巨大裂谷之中。
一股难以形容的挤压感袭来，仿佛整个宇宙都在试图將他碾碎。
这不是单纯的物理压力，而是源自空间与法则层面的混乱倾轧。
眼前所见，是不断变幻扭曲的光影，无数色彩斑斕却又带著毁灭气息的能量流如同奔腾的瀑布般倾泻而下，偶尔闪过的空间裂隙如同怪兽的獠牙，散发著致命的寒光。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只有无尽的混沌与失序。
连时间流速似乎都变得不稳定，时而飞快掠过，时而又仿佛凝固。
秦川周身的暗影领域微微扩张，將那些混乱的能量和扭曲的空间波动隔绝在外。
影域本身在吸收了多枚神格碎片之后，兼容性大大增强，虽然无法完全吞噬这里的混乱力量，但抵御侵蚀绰绰有余。
这里的能量层级，远超他在外界遇到的任何存在。
而且並非单一属性的能量，是多种未知力量混合、碰撞、湮灭后的残留，混乱中蕴含著一丝古老而纯粹的本源气息。
他的意识沉入体內，影域正发出渴望的律动。
它如同一个饕餮，对周围这磅礴而混乱的力量表现出强烈的食慾。
这些力量，正是影域完成最后蜕变，达到真正的神国雏形所需要的养料。
秦川控制著影域，小心翼翼地引导著一丝混乱能量进入。
能量甫一接触影域壁垒，便引发剧烈的震盪，但很快，影域便被彻底激活，开始尝试解析、吸收这些新的力量。
这个过程缓慢而艰难，但每一次成功的解析，都让影域的结构变得更加稳固。
“这里的法则很混乱，带有明显的精神侵蚀效果。”
秦川感知著能量中蕴含的信息碎片，心中有了一些推断。
隨即开始深入裂谷。
至暗时刻的力量让他能够在这种混乱的空间中稳定移动，如同行走在平坦大道上。
感知如同触手，在混乱的能量流中穿梭，避开那些致命的空间陷阱，同时寻找著情报中提及的“人造建筑群废墟”。
越往下潜，压力越大，能量越发狂暴，但那股古老的气息也越发浓郁。
偶尔能感知到一些强大的生命波动，它们隱藏在能量乱流深处，气息阴冷而强大，显然是適应了这种极端环境的恐怖存在。
但秦川没有理会它们，他的目標是那遗留的神话遗蹟。
“如果能找到法则更纯粹的区域，或者直接接触到遗蹟的核心……影域的蜕变速度会更快。”
秦川心中盘算。
这里的混乱能量固然强大，但解析起来耗时耗力。
他需要找到更直接、更精纯的力量源泉。
深渊似乎没有尽头。
秦川保持著高速移动，感知全开。
周围的能量流越来越密集，光影的扭曲也越来越剧烈，仿佛已经抵达了某个临界点。
就在这时，他的感知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在那无穷无尽的混乱能量深处，竟然存在著一片相对“平静”的区域。
那里並非没有能量，而是能量的波动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规律性，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梳理过。
“那里……”
秦川心中一动。
这种规律性，在如此混乱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极有可能是人造建筑群废墟的位置。
至少也是这片裂谷的核心区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