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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倒影,卿啾在那人手上看到了棒球棍的影子。
  脚步一顿。
  在影子即將靠近的那一刻,卿啾眼疾手快的侧身躲了过去。
  “砰!”
  一棍子砸下,桌面被敲得震动。
  卿啾动作一顿。
  不难想像,如果刚刚那一下砸中的是他的脑袋。
  他这会儿可能已经晕过去了。
  想著,卿啾抬眸看向对面。
  一个过分高大的男人。
  穿著一身黑,脸上鬍子拉碴,不像是学校里的学生。
  正低著头,紧握著棍子,阴惻惻的盯著他看。
  卿啾盯著那根棍子。
  本想猜测对方的动向,预防对方再次动手。
  男人却冷不丁地扔了棍子。
  接著抬手,掏出口袋中的罐装喷雾。
  ……
  意识陷入昏沉。
  昏迷前的最后一秒,卿啾看到男人癲狂的神色。
  注意力变得分散。
  卿啾想,那罐喷雾绝对不是华国境內能弄到的东西。
  能在短时间內让人失去意识……
  按理来说,应该是边境黑色势力手中流通的禁品。
  会有成癮性吗?
  那个男人看著那么普通,像街边的混混,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或许是因为药的品种原因。
  卿啾起不来,却还保留著一分清醒。
  他感觉到自己被装进了麻袋。
  男人偽装成清洁工,將他从学校里带了出去。
  再然后,他被带到了校外。
  四肢被固定在椅子上。
  卿啾闭著眼,看不到东西,却能听到声音。
  “人我已经绑来了,我要的东西什么时候给我?”
  “什么?还要再见一个人?”
  “算了,听你们的,你最好別食言。”
  嘈杂的声音响起。
  卿啾勉强睁开眼,看到一片灰暗的景色。
  郊外的废弃工厂。
  地上杂草横生,角落摆著柴油桶。
  绑了他的男人蹲在地上。
  叼著烟,烦躁的对著手机发简讯。
  卿啾大概能猜到对方在联络谁。
  不是卿家就是秦家。
  毕竟他明面上算个豪门少爷,从小到大经歷过不少绑架事件。
  但或许是他长大后存在感越来越低的缘故。
  绑匪们很少注意到他,也不再盯著他拐。
  想远了。
  收回思绪,卿啾看向绑匪,尝试自救。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中我。”
  他道:
  “但如果是想从我身上拿到钱的话,我想你大概是选错人了。”
  卿啾神色平静。
  “就算你拐了我,也不会有任何人为我交赎金。”
  男人动作一顿,缓缓转身看向他。
  苍白的脸,青灰的眼珠,缺了一半的嘴唇。
  男人神经质的耸了耸脖颈。
  接著咧开嘴,露出一个怪异的笑。
  “啊,你醒了。”
  男人站起身,拎起铁锹,一步步朝他逼近。
  铁锹边缘生锈。
  看著沉甸甸的一把,杀伤力十足。
  走到他身边后不久。
  男人猛地举起铁锹,直接一把挥下。
  “砰!”
  沉闷的声音响起,猩红的液体流了一地。
  但卿啾不疼。
  他看向地面,滑腻的液体流了一地。
  空气中散发著刺激性的味道。
  很熟悉,是国外新研发出的某种柴油。
  能降低火焰温度,燃烧速度,缓慢的灼烧某样东西。
  这东西造价很贵。
  只是要赎金的话,不至於这么费心思。
  废弃工厂摆放著大量普通柴油,似乎是为了掩盖这东西的不合理性。
  对方是故意的。
  但这么大费周章,到底在图谋什么?
  卿啾再度看向对面。
  “你想要什么?我身上有什么你想要的东西吗?”
  男人没有回答。
  他活动著脖子,点燃了手中的烟。
  白雾裊裊飞起。
  男人蹲在角落,低头盯著时间看。
  消息提示音一响。
  男人立刻站起身,將快燃尽的菸头丟进柴油中。
  猩红的液体立刻被点燃。
  像燃烧的血般,一点点朝卿啾逼近。
  死神的鸣钟响起。
  而卿啾被困住手脚,连抗爭都做不到。
  气温缓慢升高。
  瓷白的脸颊渗出緋色,本就中了药的卿啾意识不清。
  他抬头,看到了弹幕的议论。
  【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老天爷,求你了,让我进去救救小宝好吗?】
  【又来了…果然,剧情线是逃不掉的。】
  【可是小宝和反派好不容易彼此坦白心意,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明明已经经歷了那么多……】
  是啊,已经经歷了那么多。
  他绝不能死。
  卿啾咬住舌尖,感受到口中的血腥味。
  疼痛让他清醒。
  他摸索著,开始寻找可利用的东西。
  椅子上有一颗鬆动的螺丝。
  螺丝尾部尖锐,稍微有点用处。
  卿啾摸到那枚螺丝,垂著眸一点点用螺丝尾部挑破麻绳。
  用起来很麻烦,但比用手来得快。
  加上火焰已经攀上椅子。
  用微弱却能让他接受的热量,烧灼著脆弱的绳体。
  卿啾鬆了口气,以为自己马上就能离开时。
  一直蹲在角落不吭声的男人站起身。
  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
  男人拿著手机,对著手机说了些什么。
  杂乱的脚步声出现。
  直到这时,卿啾才发现周围不止一个人。
  穿著黑衣的男人守在四周。
  手里拿著枪,似乎在等著什么。
  隨著车轮声滚动。
  卿啾抬起头,瞳孔瞬间收缩。
  被盯上的从来都不是他,而是秦淮渝。
  卿啾听力很好。
  隔著很远的距离,他还是听到了张叔的话。
  张叔劝秦淮渝別乱来。
  如果通知秦家,情况或许会好办些。
  但秦淮渝没听。
  短暂的对话后,秦淮渝独自走了进来。
  废弃工厂到处散发著压抑的气息。
  和秦淮渝格格不入。
  而现在,那样的秦淮渝自愿被戴上手链。
  男人拿著枪冲他笑。
  “你倒是好命,有大少爷愿意拿自己的命换你的命。”
  大脑一片空白。
  卿啾坐在椅子上,浑身的血液凉透。
  弹幕的话好似被应验。
  不管再怎么努力,他终究摆脱不了宿命。
  他会害死秦淮渝。
  秦淮渝会因他而死。
  要认命吗?才不要。
  卿啾低著头,默默加快了速度。
  麻绳只差一点就能够被磨断。
  而同一时间,男人手中的枪对准了秦淮渝。
  卿啾顾不得思考。
  至少在那一刻,他眼中只有秦淮渝和那把枪。
  时间所剩无几。
  在男人即將按下扳机时,卿啾挣开了绳子。
  顾不得思考。
  他衝过去,挡在秦淮渝身前。
  枪声响起。
  耳膜被震得生疼,卿啾本能的感到畏惧。
  但最终,疼痛没有出现在他身上。
  身后变得很沉。
  有人替他挡下了突如其来的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