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渡篇,起一个引出童年篇的作用,不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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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漫长的寂静。
雨后的地面带著挥之不散的阴冷。
卿啾垂眸看著许澄,蹙著眉问道:
“你什么意思?”
许澄嗤笑一声,挣扎著想从地上爬起来。
但左肩被按住。
他动不了,跌回去,咳了几声。
喘了两声粗气后。
许澄闭著眼,狼狈地问出一个问题。
“秦淮渝说过喜欢你吗?”
简单一句话。
卿啾却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喜欢吗?
从走出蚕茧,离开阴影起。
他开始喜欢秦淮渝。
因为弹幕的原因,他確信秦淮渝喜欢他。
於是,他第一次主动,对秦淮渝说了许多句喜欢。
但秦淮渝呢?
少年从未对他说过喜欢,甚至从未对他的喜欢做出正面回应。
一次都没有。
漫长的寂静,察觉出那一闪而过的沉默后。
许澄嗤了一声。
“你哪来的资格质问我?你以为你和景鲤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许澄找准机会挣脱控制。
脸上带著畅快的笑意。
“你不知道是吗?那我来告诉你。”
像是行刑前最后的审判。
气氛格外凝固。
弹幕不断刷屏,让他不要信许澄的话。
但卿啾大脑一片空白。
他站在原地。
从初遇开始,一点点將他和秦淮渝相处的回忆全部拼凑起来。
秦淮渝应该喜欢他吧?
给了他订婚戒指。
照顾他,跟著他,为他吃醋。
但有件事没有。
“喜欢”二字,秦淮渝一次都没对他说过。
一次都没有。
他的怔愣太过明显,连对面的许澄都看的一清二楚。
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扩大。
许澄轻声道:
“你知道吗?秦淮渝有情感障碍,是个缺失心臟的空人偶。”
许澄掰著手指数起来。
“人在他眼里不是人,是一个个行走的木偶,討厌或不討厌的玩具。
等再长大些。
秦淮渝喜欢的玩具里,又多了泄慾玩具这一种。”
许澄抬起头笑道:
“但人,怎么可能真的对玩具產生情感呢?”
许澄继续道:
“你这么聪明,应该看得出,秦淮渝没把景鲤当人看吧?”
距离一点点拉近。
卿啾看到许澄,看到许澄眼底扭曲诡譎的色彩。
许澄又笑了。
双目空洞,像要把人拉进地狱的深渊。
“秦淮渝不把任何人当人看。
他有情感障碍。
像缺了零件的机器,从根本上就和正常人不一样。”
卿啾终於开口。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许澄哈哈大笑。
“我想表达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许澄讥讽道:
“在秦淮渝眼里,你和景鲤其实没有任何区別。
一个是被拋弃的,没有价值的旧玩具,一个是正上头的新玩具。”
“仅此而已。”
许澄轻声道:
“可如果有一天,秦淮渝察觉到他对你的偏袒消失,对你已经不再感兴趣了呢?”
肩膀被按住,卿啾与许澄盛著癲狂笑意的眸子对视。
“卿啾。”
许澄一字一顿道:
“你会被拋弃,像景鲤一样,被毫不留情的捨弃。”
卿啾甩开许澄如蛇般阴冷的手。
“不要胡说八道。”
许澄眸中带著篤定,捂著嘴像是疯了般,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不信?那你倒是去问啊。”
“问秦淮渝喜不喜欢你。”
……
【啊啊啊!急死妈妈了!急死妈妈了!小宝你別信绿茶弟的话啊啊!】
【反派对小宝告白的gif!你们谁有反派对小宝告白的gif!】
【好像没有……小宝之前一直討厌反派,两个人连彼此袒露心扉都没有,怎么可能有告白片段!】
弹幕吵得热火朝天。
卿啾停下脚步。
站在小道,遥遥望著眼前的庭院。
他不想耽误时间。
他想直接找到秦淮渝,问他是不是喜欢他。
这很简单。
话是可以撒谎的,但动作是很难偽装的。
卿啾一直这么认为。
正因如此。
从表白到现在,他从未对秦淮渝的感情起疑。
但万一……
是他自作多情,是他自以为是呢?
心跳声很快。
卿啾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平生第一次。
他起了恐惧之心,不敢踏进温暖的,有秦淮渝在的庭院。
“卿少爷。”
犹豫不定时,有人叫了他。
是张叔。
冬天,刚下过雨,深夜的水洼即將结冰。
张叔关心道:
“这么晚了,快进去休息吧,少爷他还在等你呢。”
卿啾草草点头。
因张叔在看,他无法拖延,步伐僵硬的进入庭院。
……
推开门,热意扑面袭来。
客厅开著灯。
秦淮渝醒了,正坐在沙发边上看书。
听到脚步声。
少年抬起头,浅色漂亮的眸子望向他。
“你来了?”
他问:
“为什么来的这么晚?去见了谁?”
卿啾还没来得及回答。
眼前一暗,秦淮渝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垂在身侧的手被握住。
少年冷白修长的指,轻轻將他的手包裹。
“好冰。”
额前一暖,细碎的黑髮被剥开。
额头抵著额头。
秦淮渝看著他,不悦道:
“身上好脏?你见了谁?和別人打架了吗?”
卿啾没有回答。
他抬眸,怔怔地看向对面,看著少年清冷昳丽的眉眼。
形状漂亮的凤眸色泽浅淡。
像飘渺的雾。
以前,卿啾很喜欢这双眼睛。
特別的顏色。
像雕琢的玉,带著让人想要探究的朦朧。
可现在。
卿啾突然觉得,自己看不透这双眼睛。
“秦淮渝。”
他了大力气,勉强找回声音,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
“我好冷。”
他很怕。
怕好不容易找到的,看起来触手可得的幸福。
其实是他的幻觉。
话音落下的剎那。
清浅微凉的淡香縈绕,他落入温暖的怀抱中。
秦淮渝轻声道:
“我在。”
熟悉的话语,让卿啾冰冷的四肢逐渐回温。
他找回了勇气。
环著爱人的腰,將脑袋埋进颈窝,难得黏糊地道:
“秦淮渝,我好喜欢你。”
那人嗯了一声。
像是被激励了般,卿啾一鼓作气地问:
“你也喜欢我吗?”
话落,漫长的,好似没有尽头的沉默。
紧接著。
那双环著他的手,在瞬间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