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白纤细的指圈著脖颈,卿啾深深低下头。
瓷白的脊背泛著薄红。
卿啾低下头,连意识都变得恍惚。
秦淮渝同样没好到哪去。
为了不伤到他,少年仅用带著手銬的那只手按上他的后腰。
另一只手垂在身侧不动。
卿啾抿著唇,休息了好一会儿,小声道:
“够了。”
他僵持著,再也下不来。
额头冷汗涔涔。
卿啾神色恍惚,想秦淮渝怕不是会生气。
但並没有生气。
倒是比生气更难捱的画面,映入他的眼中。
少年主动环上他的腰。
微微靠近,微湿的鼻尖轻轻贴著他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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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结上下滚动。
嗓音低哑。
“还差一点,帮帮我。”
少年抬眸,浅色淡漠的眸中氤著浅浅雾气。
莫名的勾人。
卿啾一个把持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
而同一时间。
按在腰间的手微微发力,迫使他下滑。
卿啾眸光涣散。
失神的剎那。
他垂眸,正好看到少年被欲色遮盖的黑沉瞳仁。
……
又是毫不节制的一天。
第三十四顿饭。
卿啾坐在床边,手里拿著勺子,却没有要吃的意思。
他將自己缩成一团。
垂著眸,神色懨懨。
这时秦淮渝走了过来,半跪下身,趴在床边看他。
“怎么了?”
虽然瞳眸依旧黑沉,但把不满发泄出来后,生病的秦淮渝依旧很乖。
墨色碎发下,凤眸色泽浅淡。
像清透琉璃珠。
秦淮渝接过碗,挑掉碗里调味用的蔬菜,捡著卿啾喜欢的去餵。
贤惠的人夫做派。
“不吃饭会生病。”
卿啾依旧抱著被子,把自己藏进被子里,捲成一小团。
“我想出去。”
或许是他这两天表现的太乖。
秦淮渝终於愿意解开颈环和手銬的禁錮,放他活动一下。
身体重获自由后。
卿啾提出过分的要求。
知道秦淮渝会不悦,卿啾顺著小人机的脑迴路道:
“不晒太阳会生病。”
秦淮渝垂下眸,漆黑纤长的眼睫低落,微微轻颤。
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半晌,他又道:
“吃饭。”
简单两个字,带著不容置喙的味道。
卿啾默默嘆气。
他也知道,生病的秦淮渝根本听不进他讲话。
但没办法。
总在地下室待著,晒不到太阳的他都快骨质疏鬆了。
卿啾隨意吃了两勺饭。
便退回去,抱著被子,厌厌地说没胃口。
秦淮渝动作一顿。
良久,他嗯了一声,沉默地离开。
脚步声很快消失。
卿啾闭了闭眼,睏倦地將自己缩进被子。
他打了个哈欠。
浑浑噩噩间,卿啾意识到自己好像越来越能睡了。
这也正常。
自从来到这,他每天除了被睡就是睡。
神经都比以前鬆懈了许多。
前脚刚闭上眼,后脚就不受控制地陷入梦乡。
卿啾又做梦了。
梦里,他有疤的那边额角阵痛。
等再睁眼时。
世界模糊,他看到一个看不清脸的小姑娘。
典型的妹妹头。
坐在成堆的草垛上,手里抱著个破破烂烂的娃娃。
梦里的他朝小姑娘走近。
被拒绝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当跟屁虫。
排斥,接纳,亲昵。
在满是杂音的梦中,他看到对方对他的態度转变。
可一切尘埃落定时。
不知为何,他甩开了对方的手。
不顾对方挽留。
转身离开,態度决绝。
梦很快结束。
卿啾却睁不开眼,仍沉浸在那个奇怪的梦中。
梦中人的脸被一个个扭曲的黑洞遮住。
但不知道为什么。
於他而言,梦中的一切全都清晰无比。
连触感都是真实的。
卿啾闭了闭眼,莫名觉得疲惫。
这样的梦太费精力。
每做一次这样的梦,他总要休息一天才能好。
今天也不例外。
卿啾才刚醒没多久,就又闭上眼,昏昏沉沉地想再睡一觉。
可还没睡著。
昏暗的室內,阴冷气息縈绕。
卿啾身体一僵。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从两年前开始,每次被艷鬼缠身时。
他都会有这样的预感。
但不同的是,以往有这种预感时他都在梦里。
根本醒不过来。
而现在,他居然是清醒的。
感觉逐渐近了。
卿啾蜷起指尖,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艷鬼长什么模样?
是美艷的?丑陋的?还是虚无的?
卿啾搞不懂。
他只知道,那只艷鬼对他没有恶意。
哪怕是在醒不来的梦里。
对方对他做过最过分的事,也不过是搂搂抱抱,亲亲摸摸。
但这样也不太好。
他已经有秦淮渝了,或许改天应该去寺庙求张符,告诉那只艷鬼他有伴侣的事。
胡思乱想时。
阴冷的气息逐渐逼近,缠绕在他身侧。
卿啾变成木头人。
他僵在原地。
满脑子想的,都是艷鬼会怎么对他。
用冰冷的唇舌撬开他的牙齿?
还是摸向他的后颈,顺著他的脊骨摸遍全身?
卿啾呼吸不畅。
和往日模糊的梦不同,今天的梦中梦似乎太清晰了些。
卿啾出神之际。
艷鬼跪在床上,低下身,將两只手撑在他身侧。
一只十分高大的鬼。
弯下身时,垂落的阴影能將他完整遮住。
“你怎么能骗我呢?”
冰冷的指尖扫过脸颊,艷鬼如怨妇般的声音响起。
“我不喜欢你的时候。”
“你说会爱我,会保护我,会喜欢我一辈子,让我不要害怕,死都不会让我受伤。”
“我不想伤害你,我不想让你难过,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但为什么……”
“你不再爱我了呢?”
秦淮渝不懂。
他明明变得很乖,学著那个人说的话,去做一个正常人。
他不再待在自己安全的洞穴里。
试著伸出手,去拥抱那个人所喜欢的陌生世界。
可为什么?
他明明做到了那个人想要的一切?那个人却反过来要將他推开?
他觉得痛苦。
他想拉著那个人一起死,让那个人彻底属於他。
可他捨不得。
哪怕那个人拋弃了他,哪怕那个人不喜欢他,哪怕那个人背著他和別人走在一起。
他依旧捨不得让那个人受委屈。
太多情绪交织。
秦淮渝面无表情地俯下身,吻上那张总说出令他討厌的话语的唇。
恶劣的希望对方再也说不出拒绝他的话。
但一吻落下的同时。
卿啾睁开眼,看到秦淮渝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