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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啾默默鬆开手中攥著的匕首。
  转而拿出枪。
  卿啾知道自己遇见了变態。
  还是很糟糕的,喜欢玩角色扮演的变態。
  好玩不过嫂子。
  好吃不过饺子是吧?
  卿啾按下扳机,送了对方一碗紫菜蛋汤。
  卞凌被嚇懵了。
  他果断抱头,瑟瑟发抖地蹲在角落,结结巴巴地求饶:
  “嫂子,求你手下留情…”
  卞凌话音未落。
  颈间一烫,带著温度的枪口抵上他的脖颈。
  少年半蹲下身。
  纤细指骨收紧,被漆黑重工的枪衬得瓷白漂亮。
  透过绷直的腕。
  阴鬱漂亮的少年垂眸,眸內一片乌沉的墨色。
  “我知道你想趁我可能会被傅渊厌弃的机会对我下手。”
  卿啾平静道:
  “但很抱歉,你没那个机会了。”
  指尖即將按下扳机。
  卞凌心跳加快,空空如也的大脑被问號填满。
  说好的受气包呢?
  在秦淮渝面前就斯德哥尔摩,在他面前就冷血无情是吧?
  卞凌骂骂咧咧。
  但在心里吐槽一通后,惜命的他还是连忙解释道:
  “我是秦淮渝派来的!”
  空气骤静。
  卿啾一愣,却没鬆开手里的枪。
  “你怎么证明?”
  这下卞凌更懵了。
  “嫂子你好好想想,我们前天才见过。”
  卞凌语论无次。
  话说到一半,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嫂子你失忆了?”
  卿啾不语,依旧拿枪抵著卞凌逼问。
  “秦淮渝在哪?”
  卞凌一哽。
  记得男朋友,不记得电灯泡是吧?
  怎么失忆还挑人失?
  卞凌继续解释:
  “我真是bro派来救你的,不信你看,我有这个!”
  卞凌打开微信。
  点开朋友圈,纯白的背景中只有一张图片。
  昏暗的电影院,屏幕的幽光。
  卿啾靠近去看。
  日期是他生日那天,照片的主体是两只无意间碰在一起的手。
  配文【约会。】。
  卿啾狐疑的看向对面。
  卞凌连忙道:
  “嫂子你前段时间生日的时候不是和大哥约会去了吗?这条朋友圈就是我们私下联繫密切的证据啊!”
  毕竟秦大少爷的vx可不是谁都能加上的。
  卿啾低眸对比。
  顏色,长短,大小。
  照片中的其中一只手的確是他的没错。
  不过约会…
  卿啾舔了下唇,激动又茫然。
  他和秦淮渝之间的关係已经发展到生日当天要约会的地步了吗?
  真好。
  卿啾开心了一会儿,但戒心依然没有放下。
  他盯著眼前长相轻佻的男人。
  一通严刑逼供,外加轮番试探后。
  卿啾终於收回枪。
  卞凌瘫在地上,还没鬆口气,胳膊便被一把抓住。
  “现在跟你走的话,我就能见秦淮渝了吗?”
  少年眸子微亮。
  难掩激动的语气,明显兴奋的肢体动作。
  卞凌不由一愣。
  “嫂子,你不记得之前发生什么了吗?”
  卿啾不解地“嗯”了一声。
  卞凌支支吾吾。
  “你失踪前……被强行留在一个地方待过几天。”
  卞凌儘量將话说得委婉。
  卿啾问:
  “谁干的?秦淮渝吗?”
  卞凌点了点头。
  他摸不清情况,只能儘量暗示,免得碰面后再吵起来。
  男朋友是个一言不合就囚禁的法外狂徒。
  正常人多少会有点害怕吧?
  卞凌满心忐忑,却只听见一道无奈且纵容的声音。
  “都长大了,怎么还是这么黏人?真让人没办法。”
  卞凌目瞪口呆。
  卿啾分外不解。
  “怎么老是说无关紧要的事?你不是要带我见秦淮渝吗?”
  卿啾不知道这七年里发生了什么。
  但以他对秦淮渝的了解。
  所谓的强行把他留在同一个地方,应该只是害怕了,撒娇要他陪一陪而已。
  无伤大雅。
  可这个人为什么叫他嫂子?
  卿啾想。
  可能是秦淮渝好面子,不想在朋友面前说太多私事吧?
  他懂。
  卞凌彻底沉默。
  此时此刻,他终於意识到情侣间匹配机制的可怕。
  恋爱脑救不了。
  另外这是別人的底盘,多待一分钟就会多一分危险。
  卞凌低声道:
  “跟著我走,外面有人接应。”
  卞凌觉得自己运气实在是好。
  卫星捕捉到的行踪路线共有两条。
  一队正在往边境赶。
  另一队则不知为何停在同一个地方,像是在休息。
  也许是关心则乱。
  秦淮渝没有计算和边境人正面对上的风险,选择去追那队前往边境的队伍。
  卞凌原本是要跟著去的。
  但路程太远,某人太疯,不给人留休息的时间。
  他这种养尊处优的哪抗的住?
  於是中途找了个藉口,说去另一个地方看看。
  结果阴差阳错。
  他立了大功,帮秦淮渝把老婆找了回来。
  救妻之恩不可估价。
  等顺利回去,他说不定能拿捏秦大少爷?
  卞凌美滋滋地想著。
  但还没想到一半,伴隨著“吱呀”一声。
  门开了。
  卞凌抬头,和去而復返的两人大眼瞪小眼。
  八目相对。
  看著卞凌正在解开手銬的手,和重获自由的卿啾。
  傻子都能看出猫腻。
  见那两人拿出通讯器,卞凌腿软的差点跪下去时。
  “砰砰!”
  乾脆利落的两声响。
  卿啾捡起瓶,直接一下一个。
  他力道用得巧。
  两名彪形大汉瞬间软趴趴的倒地,连声音都没发出来。
  卿啾丟了瓶。
  一边把枪收好,一边拉著卞凌往外跑。
  卞凌全程星星眼。
  “嫂子你居然还会功夫?我认你当老大,你教教我好不好?”
  卿啾蹙著眉想。
  这人嘴好碎。
  秦淮渝那么安静乖巧的人,怎么会有这种看起来像公子的朋友?
  难不成他不在的这些年……
  秦淮渝没人保护,被人欺负,连朋友都交不到吗?
  卿啾越想越心疼。
  他顾不得回应,快速问:
  “往哪跑?”
  卞凌环视四周,从激动中回神,茫然道:
  “我忘了。”
  卞凌只记得一条路。
  但为了躲开可能正在赶来的傅渊,卿啾带著卞凌跳了窗。
  路线被打断。
  卞凌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像只傻狍子。
  卿啾无语扶额。
  他很急,但想到马上就能见到秦淮渝,他硬是逼著自己拿出耐心。
  通过零碎的环境描写。
  卿啾確认了大致方向,拉著卞凌往东南方向跑。
  多亏了他这些天为离开做的准备。
  別的不提,至少他很清楚巡逻小队出现的时间。
  卿啾走走停停。
  一直熬到天色微亮,才勉强抵达卞凌说的地方。
  一夜未睡。
  卿啾本该很困,却丝毫不觉得疲惫。
  秦淮渝……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想见的人,所有的苦难都会变成重逢前的甜蜜。
  “外面真的有接应你的人吗?”
  卿啾问卞凌。
  兴奋之余,他的神经全程紧绷。
  好几个小时过去了。
  当时和卞凌一起的那几个人就算是爬著走,也该把消息通知给傅渊了才对。
  为什么傅渊还没出现?
  卿啾意识到不对。
  按边境的习惯,在出现重要人员出逃的特殊情况时。
  应该会选择放信號弹通知所有人。
  一直没有动静…
  要么是傅渊还没收到消息,要么是跑的人亳不重要。
  他是哪种呢?
  卿啾正想著,肩膀被拍了一下,卞凌衝著他晃手机。
  “包能的。”
  卞凌露出一口小白牙,拍著胸脯保证。
  “我找的都是专业人士。”
  顿了顿,卞凌又道:
  “我已经把消息传给了好bro,他马上就能来见嫂子你了。”
  卿啾看向屏幕。
  卞凌洋洋洒洒,发了一连串消息过去。
  对面没说太多。
  只一条简短的回覆,依旧能让卿啾心绪不寧。
  是秦淮渝。
  他还好吗?有没有怪他?还是已经原谅了他?
  应该是后者吧?
  以那人难伺候的性格,肯定是他说清了误会,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
  他们才会走到一起。
  如若不然,那么敏感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伤害过他的他呢?
  卿啾放鬆下来。
  卞凌说接应的人就在墙后,翻墙过去就好。
  墙很高。
  周围没有借力物,卞凌自告奋勇当梯子。
  卿啾没有客气。
  他踩著卞凌的肩,爬上了墙头。
  朝阳初升。
  卿啾沐浴在温暖的光线下,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下面的卞凌在催他。
  “嫂子,见到接应的人了没?快让他们帮忙把我也捞上去啊。”
  卿啾没有回答。
  他垂眸,地上是被五大绑的一群黑衣大汉,和四周武装完善的蒙面僱佣兵。
  和那些人对视的瞬间。
  卿啾沉默半晌,一声不吭地爬了下去。
  卞凌傻眼了。
  “嫂子你下来干什么?是又不想回去了吗?”
  卿啾没回答。
  他抬手,將卞凌挡在身后。
  风声呼啸。
  一枚子弹飞出,擦著他的耳朵没入墙壁。
  卞凌懵了。
  他是家族幼子,从未见识过世界的黑暗面。
  却在短短一天內被枪瞄准了两次。
  卞凌动了动唇。
  躲在自家嫂子身后,正要说些什么。
  脚步声却缓缓响起。
  黎明时分,消失一夜的傅渊出现在卿啾面前。
  他隨手將手中的枪递给下属。
  看著眼前褪去偽装,对他怒目而视的小宠物。
  傅渊轻声嘆息。
  “啾啾,我说过,只要你肯信我,我就会不计前嫌,给你想要的一切。”
  漫长的沉默。
  傅渊似乎很伤感,却又很快释然。
  “不过也好。”
  “你不信我,你有更喜欢的人,可那个人马上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