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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清冷自闭症少年半夜亲懵阴鬱社恐 > 第420章 前世这一块51
  113
  我犹豫过一段时间。
  他的状態不好?
  是因为他的家人?还是因为我?
  我想起那天他对我的排斥。
  想起他死去的梦。
  我一度自我怀疑,有没有可能,梦中导致他死亡的不是別人?
  而是我呢?
  这份患得患失持续许久,直到医生打来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
  那时我太久没见到他,有些颓废,在电话第三次响起时才接通。
  “秦先生。”
  熟悉的声音,是那天帮他检查的医生,语气严肃。
  “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告诉你。”
  我兴致缺缺。
  “是有关那位病人的事。”
  我握紧手机。
  114
  “检测报告已出,我之前的分析有误,那瓶药里装得並不是普通药物。”
  “药片的成分被替换,会让服用者產生严重的幻觉,且这类药物通常和催眠手段並用,会让患者產生认知错误,將他人误认为心中重要的人或物。”
  “那天来看病的那位先生…”
  喇叭声响起。
  思绪中断,我抬眸,看向张叔。
  我那时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神色阴沉,眸中满是红血丝,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张叔都被嚇了一跳。
  “前面在堵车…”
  张叔解释著,我却根本来不及听。
  他正在被欺负。
  为什么我没有发现?为什么我没有带他离开?
  死亡的画面越发清晰。
  我意识到,命运让我预知他的死亡或许並非一种祝福。
  而是一种诅咒。
  “砰——”
  我拼尽全力,想要拯救他,想要在命运將他带走之前拯救他。
  “先生,跑慢点。”
  张叔气喘吁吁地跟过来,看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我。
  “先生你怎么…”
  我垂眸,脚边是飞溅的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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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掉了下来。
  从很高的地方。
  在我的眼前。
  刚刚还抱怨著的张叔僵硬了一瞬,伸过手要挡我的眼。
  我拂开张叔的手。
  一步步,朝那片刺目的顏色靠近。
  我討厌红色。
  原先討厌,现在更討厌。
  我在他身前蹲下。
  想抱起他,又不知道该怎么抱起他。
  他身上好多伤。
  密密麻麻,我怕乱抱会弄伤他。
  也许轻点可以…
  我伸出手,他却先一步抬起手,颤颤巍巍地。
  擦去我眼角淌下的泪。
  “別哭。”
  他说著,语气笨拙,想擦我的眼睛。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我很冷静。
  我以为自己很冷静。
  哪怕看见他从楼上掉下,心臟跳动的频率也没有改变一瞬。
  很久之后。
  在经歷了很多次一模一样的事后。
  我才知道,那不是冷静,只是人在遭遇巨大衝击时会停止思考。
  像那时的我。
  大脑空白,调配不出適合这一幕的表情,只是麻木地落泪。
  我看著他抬起的手因无力摔落。
  看著他明明已经缓缓闭上眼,却还是要忍著生命不断流逝带来的疲惫对我说:
  “你稍微等一等好不好?”
  他道:
  “等我睡醒,我就带你回家。”
  骗子。
  他在骗我,他不会醒,也不会带我回家。
  我明明知道。
  但在那一刻,我只希望谎言成真。
  “別睡…”
  我把他抱进怀里,不断擦去那些好像流不完的血。
  “求你別睡。”
  我已经没了力气,除了祈求,那一刻的我不知该再用什么办法留下他。
  血流得越来越多。
  不止他,连我也被染得通红一片。
  有路人被嚇到。
  捂著嘴,露出惊骇的表情。
  可我顾不得。
  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想留下他。
  疯狂的行为持续许久。
  直到张叔反应过来,拼命把我往后拽。
  “卿少爷他活不了了!”
  张叔大声说出事实,试图让我恢復清醒。
  那样高的楼。
  从那上面掉下来,就算当时还有气,里面的內臟也早就摔得稀巴烂。
  他快死了。
  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件事的同时,也比任何人都更不愿承认这件事。
  他还有救。
  他一定还有救。
  我像个疯子,拼了命地想去见他,张叔却怎么也不愿鬆手。
  聚集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张叔怕舆论闹大,求著我,要我先离开。
  我不想走。
  冥冥之中有一道声音告诉我,这会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
  我不想错过。
  一分钟也好,一秒钟也好。
  我都不想错过。
  有人打了120,救护车快来了,要带走他了。
  我因马上要见不到他而惶恐。
  可眾目睽睽之下,他踉蹌著站了起来。
  “啊——”
  围观人群发出尖叫。
  他的骨头断了很多,腿骨也是,全身几乎没几根能连起来的骨头,他走得不太稳,歪歪扭扭的。
  像是丧尸。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几乎全凭本能机械地向我靠近,连见惯了世面的张叔都被这一幕惊得忘记了动作。
  我挣开张叔向他奔去。
  他看著我。
  浑身是血,但眸子依旧澄澈,如我们初见时那般。
  他向我张开双臂,唇瓣微动,衝著我笑。
  像是想对我说別害怕,他可以保护我。
  但话还没说出口。
  他吐出血,大口大口,像是要把浑身的血都流尽。
  我本能地要去扶他。
  这时救护车停下,將他抬上担架。
  我不允许。
  我几乎失去了理智,那些护士医生看我的眼神像在看怪物,十几个人一起都没能拦下我。
  我衝上救护车要带他走。
  张叔却对我喊:
  “那是医生!卿少爷活命的最后指望全都在他们身上了!”
  我停下动作。
  任由那些人推搡著將我拽下,却始终没有反抗。
  闪著红蓝亮光的白车走远。
  我站在原地。
  脑袋里只剩下上次见面时,无意间听到的那句,如风一般轻的声音。
  “秦淮渝,你什么时候带我走啊?”
  或许那是潜意识的他,不断挣扎著,衝破禁錮发出的最后一声微弱求救。
  他那时候是不是很害怕?
  他一定很想我去救他,他一定很想找一个能保护他的人。
  可是。
  秦淮渝没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