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玉京又迎来了……
“刘苯!你还活着?!”
赵槐见着来人,瞳孔骤缩,心中骇浪翻涌!
他分明已借灵犀分纲引动了飞舟核心的自毁禁制,按理说,那灵爆之威足以将寻常金丹修士都炸得形神俱灭,这刘苯如何能毫发无损地出现在此?
但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他在两位使者面前开口!
“大胆刘苯!”一念至此,赵槐抢先一步,声色俱厉地呵斥,语速快如连珠:“你先前擅离职守,还损毁了宗门飞舟!侥幸逃了性命,居然还敢来这里招摇?那飞舟是以你三十年的功勋俸禄为押,向百工坊赊贷而来!如今舟毁契在,这笔账,你是想赖给宗门不成?还有,飞舟坠毁,若伤及无辜,引发地脉动荡,这因果业力,你担待得起吗?!”
这番话刚说完,他又对身旁心腹道:“左右!还不将这损毁公器、罔顾法纪之徒给我拿下!封禁修为,押下去,待我稍后亲自审问!”
几名心腹修士虽觉蹊跷,但在赵槐的积威之下,还是纷纷领命,先后祭出缚灵锁,便要上前。
赵槐则立刻转身,对两位玉京使者挤出谄笑,试图遮掩:“二位上使恕罪,手下人不懂规矩,出了点小纰漏,扰了二位清净,属下等会就去处理,绝不会耽搁正事……”
但他话未说完,陈清只是一拂袖。
“嗡——”
无形气劲荡开,几道缚灵锁哀鸣一声,灵光黯淡,倒飞而回,砸得那几个出手的帮众踉跄后退,满脸骇然。
赵槐听得动静,转身一看,脸色彻底变了,又惊又怒,喝道:“反了!反了!刘苯,你敢抗法?!来人!结阵!给我拿下这叛逆!”
他心中已生出一丝不祥预感,只想着立刻将眼前之人彻底镇压。
“且慢。”
就在此时,那面容冷峻的使者忽然开口,他眯起眼睛,打量着陈清,缓缓道:“赵执事,稍安勿躁。”
然后,此人上前一步,对陈清道:“你叫刘苯?宗门飞舟损毁非同小可,看你气息平稳,衣衫整洁,不似经历大劫,本使问你,你是如何逃脱出来的?飞舟因何而毁?”
旁边那白面使者也顺势接口,故作平和:“若是遭遇不可抗力,或发现了什么不得不弃舟的异常情况,尽管如实道来。吾等奉玉京法旨巡查四方,自有公道,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为宗门办事的人。”
他语气温和,眼神却徐徐扫过陈清周身,似乎在探查着什么。
见陈清并不回应,冷峻使者便又敲打道:“你要想清楚!便是侥幸得了什么机缘造化,也切莫因贪念而隐瞒不报!须知福兮祸所伏,许多异宝看似诱人,实则内藏凶险,或是前人陷阱,或是邪魔诱饵,没有宗门为你甄别、护持,你独吞不下,反会引火烧身,害人害己!”
两人一唱一和,软硬兼施,目光始终不离陈清左右。
他们察觉到眼前这个“刘苯”气息沉凝,与寻常外门弟子截然不同,加上赵槐之言诡异,便猜这人身上或有异样,为了稳妥起见,一边说话,一边暗中布置阵法,准备将人擒拿,搜魂后看有无收获。
“嘴上说着知心话,暗中布局恶毒法。”面对两位玉京使者的威压与诱导,陈清却是摇了摇头,“是想直接剥离我的魂魄,搜肠刮肚,看看我到底知道些什么,得到了什么?说到底,你等也是猜着我有了机缘,顺手便想捞取罢了,都是一般货色。”
两名使者脸色骤变!
他们暗中布阵的手法极其隐秘,竟被此人一眼看破!
陈清这时已不再废话,七十二道剑符自袖中呼啸而出,如群星陨落,布成一座森然剑阵!
剑气纵横交错,凌厉无匹的锋芒直将两名使者暗中布下的阵法绞得粉碎!
“噗!”阵法反噬之下,二人齐齐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果然有鬼!你不是刘苯!又说着是蓄意潜伏进来的!究竟是谁?!”那冷面使者又惊又怒,身上炽白净火轰然爆发,化作一条狰狞炎龙,咆哮着扑向陈清,热浪灼空!
另一名白面使者亦是手掐印诀,一道玉锥悄无声息地刺向陈清后心!
陈清手上印诀一变。
七十二道剑符骤然旋转,剑光暴涨,化作一道毁灭洪流,先将那炽白炎龙绞杀成漫天流火!然后去势不减,又将那枚偷袭的玉锥碾为齑粉!
剑阵之力轰然压下,两名使者护体灵光瞬间破碎,鲜血狂喷着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筋骨不知断了多少!
那冷峻使者眼中闪过骇然,挣扎着抬起手,袖中一道赤金光华冲天而起!
“想求援?”
陈清屈指一弹。
一缕剑气后发先至,击中那道即将爆开的赤金符诏!
“嗤啦!”
符诏光华一黯,被那缕剑气当空斩灭,化作点点灵光消散!
白面使者见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落在一块玉佩上,玉佩顿时化作一个狰狞鬼首,发出凄厉尖啸,音波直贯神魂!
与此同时,他脚下一跺,那传送阵台光华大放,竟是要不惜代价立刻传送离去!
“现在才想走?晚了。”
陈清身上青光一闪,那鬼首音波尚未近身,便被青光气劲消弭于无形,然后他冲着那白玉台一指。
“定。”
一枚枚闪烁着星光的虚空灵符凭空显现,笼罩四方,生生截断了一片空间联系!
言出法随!那璀璨的流光阵台光华凝固,连阵台上流转的符文都停止了运转!
白面使者保持着掐诀的姿势,僵在原地,脸上满是惊骇与难以置信!
“虚空神通?!你是隐星……”那冷面使者脸色大变,猜到了什么,顿时亡魂皆冒!
但他话未出口,一道灰蒙蒙的剑气已然掠过脖颈。
“噗通!”
“噗通!”
两颗满脸惊愕与不甘的头颅滚落在地,眼中神采迅速黯淡。
那无头尸身尚未倒下,里面的阴神正待奔逃,便被随之而来的寂灭剑气搅碎,化为齑粉!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皆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陈清陡然出手,到二人人头落地,不过瞬息!
赵槐早已吓得瘫软在地,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饶命!前辈饶命啊!小的有眼无珠,冒犯天颜!都是他们!都是他们逼我的!小的愿献出魂印,永世为奴,只求……”
话未说完,一道血线自他眉心浮现,延伸而下。
他的求饶声戛然而止,身体无声无息地分作两半,倒在地上。
陈清看都未看其尸体一眼,目光扫向那些早已吓傻、四散奔逃的帮众,双手抬起,再向下一按。
“山河印,镇。”
轰隆!
一方古朴雄浑的山河大印虚影自天而降,携无匹厚重之势,将整个山寨笼罩其中!
所有奔逃的修士如被无形山岳压身,接连瘫倒在地,个个动弹不得,修为尽被封禁,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大印落下,将这群人尽数封印于此,一时片刻难以脱身。
“如此一来,至少能撑个几日,在这期间,我该加快行动了,不然的话,只要有人来到这,立刻就要暴露。”
陈清收回手,心中转念,却没有多少担忧之念,他虽是临时起意,杀来此处,但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对他而言,最坏的情况,无非是太一道宫的这条路被堵死,那他就循着攻略,去找其他家的密道!
“说起来,顶着反派的脸,用着自家的神通,倒是格外痛快。”
念头落下,他抬手一抓,将两名使者的一点血肉骨骼摄取过来,然后金丹中涌出一点墨绿光辉,被他屈指一弹,射入泥土之中,然后片刻也不停留,一步踏出,人已没入那被重新运转的白玉流光阵中。
星光流转,阵纹复亮,陈清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陈清一走,那被山河大印镇得死寂的山寨,忽起异变。
泥土之下,一点墨绿幽光无声蔓延,如活物般钻入地脉。
霎时间,无数嫩绿新芽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滋长!
藤蔓如虬龙扭动,绕柱覆屋;杂草没过脚踝,继而齐腰,再转眼已如小树般高低;本是光秃秃的山壁,顷刻覆上一层浓翠欲滴的苔衣,更有各色野争相绽放,异香扑鼻。
不过几个呼吸,方才还杀气弥漫、一片狼藉的山寨,竟化作一座生机勃勃、静谧幽深的原始丛林。
所有痕迹尽数都被蓬勃绿意覆盖,再难寻觅。
玉京,城西,太一道宫别院。
流光阵台光华渐敛,一道身影踏步而出,面容冷峻。
陈清甫一站定,心头便是一咯噔:“失策,光顾着动手,却连此人名讳都未问清。”
这念头刚转完,迎面便有一名值守弟子快步上前,面带讶异:“刘印师兄?怎的这般快就返回了?”
陈清一听,面色不变,顺势点头,模仿着那使者的倨傲冷淡:“发现些紧要情报,需立刻面呈。你自去值守,不必管我。”说罢,不待对方细问,便迈开步子,径直朝院外行去,不见丝毫慌乱。
他根本无意在此地盘桓周旋,更不打算去太一道宫中长线潜伏,此行目的明确,便是借“浮都秘境”突破关隘!即便露出些许破绽,待太一道宫察觉,他该是已金丹九转,远遁千里了。
那值守弟子眉头微皱,暗道:“这一去一回,也不见呈报巡志,这可是上上下下都反复强调的,刘师兄这等人物,岂能忘记?实在是有些不对劲。”
他沉吟片刻,转身走向内院,决定将此事上报执事长老,无论如何,从下辖巡风点归来之人行迹诡异,总需查证一番。
另一边。
快步穿行在回廊间,玉京别院的景象映入陈清眼帘。
亭台楼阁皆覆琉璃瓦,灵气氤氲,烟云随风,弥漫四方,远胜北地。
往来弟子皆身着月白道袍,袖绣金焰,气息精悍,带着大宗弟子特有的矜持与优越。
“好一派仙家气象,只可惜内里蠹虫丛生。”
陈清心中感慨着,大步流星出了别院大门。
就在陈清走出太一别院大门,踏足玉京的瞬间,在城西的一处荒败角落,一座年久失修的道观陡然一震!
满是尘土与杂草的院落深处,一座泥塑雕像绽放出微微光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