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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手搓弓弩养娇妻,竟要我黄袍加身 > 第173章 山坳流民
  一个看起来像是管事模样的人,捏著鼻子,一脸嫌恶地走上前,一脚將那小女孩踹开,骂道:“王法?在这清风镇,我们家老爷就是王法!你这穷酸,欠了我们家老爷的银子,还想赖帐?今天不把你抓回去抵债,我们家老爷的脸面往哪儿搁!”
  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却都只是指指点点,无人敢上前阻止。
  雅间內,叶承“啪”的一声,將筷子拍在了桌子上,霍然起身:“岂有此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如此欺凌弱小!”
  他转身就要往楼下冲。
  “坐下。”陈锋平静的声音响起。
  叶承一愣,回头不解地看著陈锋:“大哥?”
  “坐下,吃饭。”
  叶承虽然满心不忿,但还是听话地坐了回去,只是气鼓鼓地瞪著楼下,嘴里嘟囔著:“这……这也不管管?”
  陈锋没有理他,只是对李山使了个眼色。
  李山会意,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雅间。
  不一会儿,李山便回来了,身后还跟著那个点头哈腰的客栈掌柜。
  “公子,”李山低声道,“打听清楚了。楼下那书生,姓喻,名安国,是个外乡人。半年前带著女儿流落到此,因女儿得了重病,无钱医治,便向镇上的大户张员外借了五两银子。谁知那张员外是个放印子钱的,利滚利,半年下来,五两银子滚成了五十两。喻安国无力偿还,张员外便要抓他去矿上做苦力抵债。”
  “这张员外,在清风镇是出了名的恶霸,据说跟县里的县丞还有些亲戚关係,平日里横行乡里,无人敢惹。”
  陈锋听完,点了点头,看向那掌柜,问道:“掌柜的,你可知那张员外府上在何处?”
  掌柜的一愣,连忙道:“客官,您……您可千万別衝动啊!那张员外,咱们惹不起啊!”
  陈锋笑了笑:“我只是问问路。”
  掌柜的见他神色平静,不像是要惹事的样子,这才战战兢兢地指了个方向。
  陈锋听完,对李山道:“李叔,你带两个人,去这张员外府上『坐坐』。告诉他,楼下那喻先生的债,我替他还了。让他把契据拿来,五十两银子,一文都不会少他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再『请』他,將他这些年放印子钱的帐本,也一併『借』来,给我看看。”
  李山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是,公子!”
  他转身,点了两名亲卫,大步流星地便下了楼。
  叶承看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大哥!高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陈锋没理他,继续吃饭。
  半个时辰后,李山回来了。
  他身后,跟著那个之前还囂张跋扈的张员外。
  此刻的张员外,哪里还有半分员外的威风?他脸色惨白,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被两名赤羽卫一左一右地“搀扶”著,几乎是拖上楼来的。
  一进雅间,看到那面被李山隨手立在墙角的赤羽旗,张员外“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声音里带著哭腔:“大……大人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该死!求大人饶了小人一条狗命吧!”
  李山將一张烧毁了一半的借据,和一本厚厚的帐册,放在了陈锋面前的桌上。
  “公子,喻先生的借据,已经两清了。这是张员外『孝敬』的帐本。”
  陈锋拿起那本帐册,隨意翻了翻,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著一笔笔血淋淋的帐目。放印子钱、巧取豪夺、逼良为娼……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他合上帐册,看向跪在地上的张员外,声音平淡:“张员外,你这生意,做得不小啊。”
  “小人不敢!小人再也不敢了!”张员外嚇得魂飞魄散。
  陈锋將帐册推到他面前:“这些年,你靠著这些手段,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也不要你的命。”
  他顿了顿,道:“把你这些年搜刮来的不义之財,拿出一半,分给那些被你所害的百姓。剩下的,你自己留著,带著家人,离开清风镇,永远不准再回来。”
  “至於这本帐册,”他拿起帐册,在张员外眼前晃了晃,“我会派人,將它送到州府衙门。你那些罪行,自有国法来惩处。”
  张员外一听,如蒙大赦,又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连连磕头:“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陈锋摆了摆手,李山上前半步,像拎小鸡一样,將张员外拎了起来,拖了出去。
  雅间內,叶承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憋出一句:“大哥……你……你这也太……太帅了!”
  陈锋笑了笑,没说话。
  他知道,自己能如此轻易地解决这件事,靠的不是自己,而是身后那面赤羽旗,是镇北侯府的赫赫威名。
  这也让他更加深刻地意识到,权势,在这个时代,是何等的重要。
  当晚,那喻安国带著女儿,亲自来到陈锋下榻的院子,千恩万谢。
  陈锋见他虽然落魄,但言谈举止,颇有风骨,便与他多聊了几句。
  原来,这喻安国本是江南人士,也是个秀才,只因得罪了当地的豪绅,才被迫背井离乡,四处流浪。
  陈锋见他颇有才学,又感念其遭遇,便给了他二十两银子,作为盘缠,並为他写了一封推荐信,让他去冀州新清河村,找村长王守田,说自己举荐他去村里的学堂,当个教书先生。
  喻安国感激涕零,当场就要跪下磕头,被陈锋扶住了。
  “先生不必如此。”陈锋道,“我辈读书人,本就该守望相助。先生此去,好生教导村中孩童,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送走了喻安国父女,陈锋站在院中,望著天边的明月,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这个时代,有太多的不公,太多的苦难。
  他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想要改变这一切,唯有……身居高位,手握重权!
  清风镇的风波,只是漫长旅途中的一个小插曲。
  接下来的路程,依旧是波澜不惊。
  行至一处岔路口,前方探路的赤羽卫回报,主道因前些日子暴雨冲毁了一段桥樑,正在抢修,拥堵不堪。建议绕行旁边的小路,虽然狭窄些,但能节省大半日路程。
  李山看向陈锋。陈锋略一沉吟:“走小路。加派前哨,谨慎通过。”
  小路果然狭窄,仅容一车通行,两侧是长满灌木的低矮山坡。
  队伍不得不拉长,缓缓而行。赤羽卫们的手更是片刻不离刀柄,目光锐利地扫视著两侧的山坡。叶承也收起了抱怨,全神贯注地驾车。
  行至坳中深处,前方探路的骑手忽然勒马,发出警示的唿哨!
  所有人心头一紧!李山立刻挥手,队伍瞬间停止,赤羽卫刀已半出鞘,將两辆马车护在中间,形成防御阵型。
  然而,预想中的伏击並未出现。
  前方骑手拨马回来,脸上带著一丝凝重,低声道:“头儿,前面…不是匪寇。是流民,很多,倒臥在路边…像是饿的、病的。”
  眾人紧绷的神经並未放鬆,但杀意稍敛。李山看向陈锋。
  陈锋沉声道:“李叔,带几个人,隨我去看看。叶承,保护好你嫂子。其他人,原地警戒。”
  陈锋在李山和两名赤羽卫的护卫下,策马向前。转过一个弯,眼前的景象令人心头沉重。
  狭窄的山坳小道上,横七竖八地躺著几十个衣衫襤褸的人。男女老少皆有,个个面黄肌瘦,眼窝深陷。有些人似乎还有一丝气息,胸口微弱起伏,更多的人则一动不动,苍蝇在他们身上盘旋。空气中瀰漫著绝望的气息和淡淡的腐臭。
  一个抱著婴儿的妇人,靠著土坡坐著,婴儿在她怀里无声无息。她眼神空洞地望著走近的陈锋等人,嘴唇乾裂,连乞求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
  一个看起来稍微有点力气的老汉,挣扎著爬起来,跪在地上,朝著陈锋他们磕头:“贵人…行行好…给口吃的吧…孩子…孩子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