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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手搓弓弩养娇妻,竟要我黄袍加身 > 第243章 长安书院
  自御书房密谈归来的第三日清晨,一队內务府的小黄门便抬著数个沉重的樟木箱,敲开了镇北侯府的侧门。
  叶忠管家亲自將人迎入,只见那些箱子一打开,满室皆是墨香。箱內整整齐齐地码放著各类书籍,经史子集、策论时务、典章制度,无所不包,且多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珍本善本,甚至还有一些內阁秘藏的舆图和军报,纸页泛黄,却保存完好。
  最让陈锋心头一跳的,是其中一个锦盒內,静静躺著一卷用明黄色丝绸包裹的卷宗——正是那份皇帝亲赐的“十年考题密卷”。
  陈锋看著这堆积如山的书籍,心中感慨万千。这简直就是古代版“高考资料大全”外加“绝密押题宝典”,皇帝这小灶开得,当真是诚意满满。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將自己关进了清竹苑的书房,投入到紧张的备考之中。
  一时间,清竹苑內书声琅琅。陈锋每日除了陪伴林月顏用膳、散步,其余时间几乎都埋首於这浩如烟海的书籍之中,时常挑灯夜读至三更,废寢忘食。
  他不仅要恶补这个时代的知识体系,更要结合那份密卷上的考题方向,揣摩歷任主考官的出题思路和文风偏好,试图將自己那超越时代的思维,与这个时代的经义学问融会贯通,形成一套独属於自己的策论风格。
  林月顏见他如此用功,既是心疼,又是骄傲。她將清竹苑內的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每日亲自为他研墨、奉茶、准备宵夜,变著样地为他调理饮食,確保他能心无旁騖地读书。
  叶承和关无情也极为默契地承担起了护卫和对外应酬的责任。叶承虽然嘴上嚷嚷著“看大哥读书比我自己上阵杀敌还累”,却也每日雷打不动地跑到书房,陪陈锋待上一两个时辰,给他讲些军中趣闻或是金陵城里的八卦,为他枯燥的备考生活增添些许乐趣。
  关无情则更加直接,他默默地將清竹苑的防卫等级提升到了最高,任何閒杂人等,未经通报,绝不允许靠近书房半步,確保陈锋能有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
  只是,陈锋虽有现代人的见识和眼光,但面对那些佶屈聱牙的经史子集,终究还是有些力不从心。许多典故、义理,他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难以真正读透。
  每当此时,林月顏便会放下手中的针线,静静地坐到他身旁,为他轻声讲解。无论是《尚书》中的微言大义,还是《左传》里的春秋笔法,她都能信手拈来,说得条理清晰,鞭辟入里。
  这让陈锋越发惊嘆於妻子的才学,心中暗道,这哪里是什么普通的教书先生之女,分明就是一位隱藏的大家闺秀,其学识底蕴,怕是比金陵城中许多所谓的才子都要深厚。
  这日清晨,陈锋坐在书案前,眉头紧锁,面前摊开的是一本厚重的《春秋公羊传》。密密麻麻的注释和艰深的义理让他头大如牛,虽然皇帝赐下的密卷指明了方向,但这些典籍本身的理解和融会贯通,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林月顏端著一碗刚熬好的莲子羹轻轻走进来,见夫君又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不禁柔声道:“夫君,先歇息片刻,用些羹汤吧。”
  陈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苦笑道:“这些圣贤书,字字珠璣,却也字字艰难。”
  林月顏见夫君每日苦读,眉头紧锁,心中也是焦急。她知道,虽然自己能为夫君解惑一二,但终究见识有限,尤其是在策论时务方面,更是难以给出高屋建瓴的指点。
  “夫君切莫妄自菲薄。”林月顏將羹汤放在他手边,温言劝慰,“夫君之才,在於经世济用,见解卓绝,此乃策论根本。经义根基虽需补足,但绝非无法可想。”她犹豫了一下,轻声道,“虽然皇上让您若有不明之处,可去请教吏部陆侍郎,但陆大人毕竟身居高位,公务繁忙,夫君也不好日日上门叨扰。奴家……奴家想带夫君去见一个人,或许……他能为夫君答疑解惑,指点迷津。”
  陈锋放下手中的书卷,有些好奇:“哦?是何人?”
  林月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走进內室,在妆檯下一个隱秘的暗格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袱。
  她將包袱打开,里面是一本已经泛黄的线轴装书籍。
  陈锋凑近一看,只见封面上用古朴的篆书写著四个大字——《孙子兵法》。
  “这是……”
  林月顏轻轻抚摸著那已经有些磨损的书皮,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怀念,有悲伤,亦有一丝孺慕之情。她幽幽地说道:“这是……父亲的老师,在他出师那日,亲手赠予他的,上面有父亲老师的註解。爹爹……生前视若珍宝,时常於夜深人静时,独自翻阅。”
  陈锋心中一动,他知道林月顏口中的“父亲”,並非那个教书先生,而是那位蒙冤而死的兵部尚书,林崇。
  兵部尚书的老师,那会是何等人物?
  “那……我们去拜访这位老先生,为何要带上这本书?难道没有其他信物了吗?”陈锋问道。
  林月顏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幽怨与无奈:“夫君……您忘了……咱们家……之前……”
  她没有说下去,但陈锋瞬间明白了。
  原主那个混帐东西!
  林月顏家中那些珍贵的藏书,怕是早就被原主拿去换了酒钱,或是输在了赌桌上。若有什么信物书信,恐怕也夹杂在其中,一同被变卖了。这本《孙子兵法》,想必是林月顏偷偷藏下来的,毕竟自己是真的不知道。
  陈锋心中一阵尷尬,脸上火辣辣的。虽然那不是他干的,但如今这身体是他的,这锅,他也得背。
  他连忙上前,握住林月顏的手,柔声哄道:“咳咳……娘子,都怪为夫不好,以前……以前是我混帐!以后,我定会加倍补偿你!”
  林月顏见他窘迫的模样,反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点幽怨也烟消云散。她摇了摇头:“夫君言重了,都过去了。我们明日便去拜访吧。”
  翌日上午,一辆马车缓缓驶出镇北侯府。
  叶承亲自驾著车,陈锋和林月顏则坐在车厢內。后面还跟著四名关无情精挑细选出来的侯府护卫,皆是孔武有力,目光锐利。
  马车內,陈锋好奇地问道:“月顏,我们这到底是要去拜访哪位高人啊?”
  驾著车的叶承也扯著嗓子喊道:“是啊嫂子!咱们这是去哪儿?要不要先去买些礼物?空著手去,是不是不太好?”
  “是长安书院的院长,”林月顏说道:“徐文远徐老先生……他是父亲的恩师,也是当今文坛真正的泰山北斗。虽已致仕,但长安书院仍是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圣地。若能得他指点,夫君经义上的困惑,必能迎刃而解。”
  “三弟倒是有心了!”然后林月顏隔著车帘,轻声笑道:“只是徐老先生一生淡泊名利,最不喜那些繁文縟节。对他而言,这世间最好的礼物便是能与他谈经论道,切磋学问。”
  她转过头,看著身旁的陈锋,眼中带著一丝狡黠的笑意:“所以啊,夫君,待会儿你可要好好表现。只要你能展现出真才实学,让徐老先生开怀,那比送什么金银玉器都强上百倍。”
  陈锋闻言,不由得有些汗顏,心中暗道:我这文抄公,待会儿可別露了馅才好。
  马车在金陵城中穿行,最终停在了城西一处僻静的巷陌前。
  陈锋等人下了车,抬头望去,只见一座古朴的院落静静地坐落在巷子的尽头。院门之上,悬掛著一块黑漆木匾,上面是四个苍劲有力、风骨凛然的大字——“长安书院”。
  “好字!”陈锋由衷地讚嘆道。这四个字,笔力雄健,气势磅礴,隱隱透著一股子不屈的傲骨。
  林月顏抬头望著那块牌匾,神色有些复杂,喃喃道:“是啊……这还是当年,先帝亲笔御赐的……”
  叶承也仰著脖子看了半天,只觉得这字写得確实比自己的狗爬字好看,但具体好在哪儿,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陈锋有些好奇地问道:“书院既在金陵,为何仍以『长安』为名?”
  林月顏轻声解释道:“这家书院,原本就在旧都长安。十一年前,陛下迁都金陵,书院也跟著迁了过来。只是……徐老先生心怀故都,不愿更改院名,便一直沿用至今。”
  陈锋恍然大悟,心中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徐老先生,又多了几分敬意。这不仅仅是一个院名,更是一种风骨,一种对故土的眷恋与坚守。
  几人上前,叩响了院门。
  开门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书童。陈锋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小哥,在下陈锋,携內子林氏、义弟叶承,特来拜謁徐文远徐老先生,烦请小哥通传一声。”
  书童连忙还礼,態度恭谨却带著几分为难:“实在不巧,院长他老人家前几日偶感风寒,身子不適,早已吩咐下来,近日暂不见客。实在抱歉,还请诸位改日再来。”
  陈锋和林月顏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沉。
  林月顏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那本《孙子兵法》,双手递给那书童,柔声道:“小哥,烦请你將此书,呈与徐老先生一观。就说……故人之女林氏,前来拜见。老先生若是不愿相见,我等立刻便走,绝不多做打扰。”
  那书童接过书,看了看封面上那古朴的“孙子兵法”四个字,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来拜访院长的人,送什么的都有,送兵书的,倒还是头一回。
  但他见林月顏言辞恳切,气质不凡,也不敢怠慢,点了点头:“那……几位请稍候。”说罢,便拿著书,转身走进了院內。
  等待的时间並不长,但对於心怀期待的陈锋等人而言,却仿佛过了许久。
  没过多久,那书童便脚步匆匆地跑了出来,脸上带著惊奇和恭敬的神色:“几位贵客,快请进!院长有请!”
  书院內古木参天,环境清幽,迴廊曲折,处处可闻朗朗读书声,学风极为浓厚。书童引著三人穿过前院,来到后院一处更为安静的院落。院中种著几株梅树,虽未到期,但枝干苍劲,別有一番风骨。
  穿过清幽的庭院,绕过一道影壁,一座古朴的厅堂便出现在眼前。
  厅堂之內,一位鬚髮皆白、身著素色长袍的老者,正披著一件外袍,目光急切地望向门口。他手中,正紧紧地捧著那本《孙子兵法》。
  此人,正是当朝文坛泰斗,三朝元老,曾经的帝师,长安书院的院长——徐文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