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话锋一转,看向秦云,笑道:“秦大哥,既然这位兄台觉得我等是『蛮夫』,不懂品酒,只知牛饮。你可愿与他比试一番,让他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海量』?也让他看看,这酒,到底伤不伤身?”
秦云正中下怀,哈哈大笑:“好!就依陈兄弟的!”
他让人直接搬来两坛“流霞”,又取了两个海碗,摆在走廊中央。
“小子,敢不敢比?”秦云指著郝腾,眼神轻蔑。
郝腾此刻已是骑虎难下,在眾目睽睽之下,只能硬著头皮应战。
秦云也不客气,直接满上一大碗,仰头便灌了下去,喝完將碗口倒悬,一滴不剩,面不改色,声如洪钟,豪气干云。
围观的眾人轰然叫好!
郝腾看著那碗清亮却仿佛冒著火的酒,腿肚子都开始打颤。他平日里喝的都是些温吞的黄酒,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他闭著眼睛,硬著头皮喝了小半碗,便已是天旋地转,面如猪肝,喉咙里火烧火燎。
秦云却已是第二碗下肚,依旧谈笑风生。
郝腾看著第三碗满上,再也撑不住,哇的一声,当场呕吐出来,秽物溅了一地,丑態百出。最后被他带来的下人,狼狈不堪地架了出去。
全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哄堂大笑。
经此一闹,气氛反而更加热烈。
徐文远听闻了此事,竟也来了兴致,他让人取来笔墨,亲自提笔,在一幅白绢上写下“金陵酒神”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並郑重地盖上了自己的私印,赠予陈锋。
“『流霞』之烈,如君子之刚直;其味之纯,如君子之心正。陈公子以奇思创此佳酿,更以雄辩正其君子之名,当得此『酒神』二字!”
有徐文远这等文坛泰斗金口玉言,从此,陈锋“金陵酒神”之名,不脛而走,传遍京城。
在气氛最热烈,眾人对“流霞”和陈锋的崇拜达到顶峰之时,谢云娘莲步轻移,再次出现在眾人面前。
她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诸位贵客,承蒙厚爱,『流霞』虽好,但酿造不易,每日只能限量供应。为保证诸位日后能品尝到此等佳酿,也为给诸位提供更尊贵的服务,我鹿鸣苑,自今日起,將推行『会员之制』。”
“会员之制?”眾人皆是好奇。
谢云娘微微一笑,开始宣布那早已准备好的、顛覆性的经营模式。
“欲入我鹿鸣苑,非但要有钱,更要有相匹配的身份。会员之制,分为三等,以腰牌为凭。分別为白银、黄金、青玉。”
“持白银腰牌者,可隨意出入一楼,並有资格预定二楼的普通雅间。”
“持黄金腰牌者,可优先预定二楼所有主题雅间,並享有『流霞』的限量购买权。”
“至於最高等级的青玉腰牌,则可隨时出入三楼那最为私密的专属空间,並享有我鹿鸣苑一切服务的最高优先权!”
她顿了顿,拋出了更重磅的消息:“我鹿鸣苑自二楼以上,只对会员开放!欲办会员,需向苑中预存一笔款项。白银会员,预存一百两。黄金会员,预存一千两!”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预存一千两,只为了一个吃饭的资格?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但谢云娘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至於青玉腰牌,只赠不卖!今日,我与陈公子,將代表鹿鸣苑,將首批三十枚青玉腰牌,赠予今日到场的最为尊贵的客人!”
她话音刚落,便亲手將编號为“壹”的青玉腰牌,恭敬地呈送给了陆明轩,言明是代为转呈圣上。又將“贰”號牌赠予徐文远,“叄”號牌赠予秦云,“肆”號则赠给陆明轩,並將剩下几个赠予其他德高望重之人。。
这一举动,瞬间將青玉腰牌的地位抬到了无以復加的高度!
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侯爷等大佬都知道並支持这鹿鸣苑!
它不再是一张简单的消费卡,而是一张顶级身份的证明!是能与皇亲国戚、军方大佬、文坛泰斗同处一个“圈子”的入场券!
紧接著,谢云娘宣布:“黄金腰牌,为保证服务品质,今日现场,只发售一百张!售完即止!日后是否增发,何时增发,待定!”
轰!
在“流霞”的刺激下,在青玉腰牌带来的巨大荣耀感衝击下,在对那个神秘的“三楼圈子”的无限嚮往下,现场的权贵富商们,彻底疯狂了!
“给我来一张!不,我要两张!我夫人也要一张!”
“一千两算什么!老子要五张!给我几个儿子一人办一张,让他们也长长见识!”
之前还在观望、甚至有些不屑的商人们,此刻生怕被排挤出这个新兴的顶级圈子,一个个挥舞著银票,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鯊鱼,疯狂地冲向一楼临时设立的办理处。
场面一度失控,幸好叶承早有准备,指挥著护卫们迅速维持秩序。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一百张黄金腰牌,被一抢而空!
就连之后推出的三百张白银腰牌都瞬间被抢光!
许多没抢到的人捶胸顿足,懊悔不已,纷纷围著谢云娘和陈锋,希望能通融一二,但得到的回答,都是微笑著的拒绝。
夜深,宾客散尽。
陈锋和谢云娘站在三楼的露台上,俯瞰著楼下依旧灯火璀璨的秦淮河。
钱多多兴奋得满脸通红地跑了上来,声音都在颤抖:“大哥!云娘姐!发了!我们发了!就今天一天,光是会员的预存款,咱们就收了……收了足足十三万两白银!”
这个数字,几乎已经收回了前期投入的所有成本!
谢云娘的凤眸在月光下亮得惊人。她端著盛著“流霞”的琉璃杯,看著身边这个比自己年轻许多,却总能创造奇蹟的男子,由衷地感嘆道:“陈锋,你又一次让我刮目相看了。我谢云娘纵横商场十余年,自以为手段高明,今日见了你的布局,方知什么是天外有天。”
陈锋淡然一笑,与她轻轻碰杯,將杯中酒一饮而尽。
……
鹿鸣苑开业半月有余,秦淮河畔的喧囂渐渐沉淀,但楼內的繁华却如窖藏的美酒,愈发醇厚。每日里车马盈门,冠盖云集,那两座冰雕早已化去,却凝固成了金陵城新的传说。
鹿鸣苑三楼,一间名为“经纬阁”的书房內。
此地是陈锋的专属书房,平日里除了他和谢云娘,以及林月顏叶承等少数几人以外,无人能够踏入。
谢云娘將一本厚厚的、散发著墨香的帐册放在陈锋面前的紫檀木大案上。她今日穿著一身藕荷色的长裙,更显身段婀娜,眉眼间带著掩饰不住的笑意。
“陈大东家,过目吧。这是咱们鹿鸣苑这半个月的流水和纯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