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得见真知，方知天外有天。我心服口服！”
拓拔野激动地说道。
毕竟他知道秦王就是周圣贤，是他一直苦苦追寻的那个人。
“殿下解出来了！”
不知是谁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瞬间让厅內紧绷的气氛鬆弛了下来。
钟离候一直悬著的心终於落回了肚子里，他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既然智者来了兴趣，本王近来正好设计了一物，倒是可以一起研究研究。”
周凌枫见对方来了兴致，示意了一下钟离候。
钟离候虽不情愿，但还是从內室取出了一个木盒。
周凌枫打开木盒，里面躺著的正是这次刚打造而来的毛瑟步枪。
“这就是为什么学习理学的真正魅力，我们无需深厚的武道境界，寻常士兵也可以破甲杀敌。”
他迅速动手，在拓拔野好奇的目光下，將其组装完毕。
拓拔野起先只是好奇，等看到此物的威力时候，脸色骤然沉重。
这种武器一旦大规模製造出来，绝对能造成军队的顛覆性改变！
就算是匈奴最强大的铁骑在这等利器面前，恐怕將不堪一击！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这也算是一种立威。
“殿下之能，已无法用言语形容！我恳请拜殿下为师！”
他的眼里全是崇拜之意，竟对著周凌枫深深一拜。
“此礼，非是匈奴智者拜秦王，拜的可是周圣贤先生！”
拓拔野直接传音说道。
一品领域的隔绝之下，自然无人可以听见。
“圣贤周凌枫，你在秦城郡提出的天下无皇，天下为公，我想未来才是真正天下人要走的路！”
他终於將这话直接挑明，眼前的秦王殿下就是周圣贤本人！
看来今夜他冒险而来，非常值得了。
“其实不管是大周，还是匈奴，权利不是为了服务少数人的私慾，而是为了最大限度提升绝百姓的福祉与安全感。一切政策，皆应围绕此展开。”
周凌枫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压低了声音。
府內一片死寂。
眾人什么都没听到，只看到拓拔野鞠躬拜师，態度诚恳，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既然你就是周圣贤，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吧！元武帝，並非明君。他刚愎自用，多疑寡思，为求长生，可弃天下於不顾。殿下如今声望渐涨，已功高震主。他如今逃避天道，已是一品之境，自觉天下在握，绝不会容得下您。留在盛京，殿下迟早必遭毒手！”
拓拔野继续严肃地说道。
只是他的言语直白得令人心惊肉跳。
“我愿割地是真，只想激起元武的杀心！这將迫使殿下不得不走！”
“殿下仁厚，念及百姓苍生，不愿再起战火。可殿下恕我直言，您若留下，唯有死路一条，还是儘快回到秦城郡吧，要不去匈奴也是一种选择。”
这番话堪称大逆不道，只是从匈奴智者的口中说了出来，却充满了肺腑之意。
周凌枫感受到对方身上流动的浩然之气，不可造假。
难道这就是金言四句的魅力，所有领悟了浩然正气的人都开始有了觉悟。
这拓拔野的觉悟还算真高，看得如此深远，真是大爱无疆啊！
“多谢智者坦诚相告。但是本王暂时不会走。”
周凌枫颇为感动，不过还是摇了摇头。
“为何？”
“难道殿下还掛念那虚无的父子之情？还是惧怕他的实力，担心出不了盛京？”
“元武是个虚偽之人，只有我懂他。若殿下愿走，我愿拼尽全力，护你出京去秦城郡！”
拓拔野著急地说道。谁让他另有身份，对元武的过往极为了解。
其实自元武帝稳定大周之后，就开始痴迷长生远超江山社稷。
这手段也越发的恐怖难测。
他如今所求的东西，可以牺牲一切。不仅是皇子气运，臣民精血，乃至大周的万里江山，在他眼中，恐怕都只是达成目的的筹码和祭品！
一个为了长生可能已墮入魔道的帝王，那可比当年的道门还要恐怖！
“我不走並非是顾及情分，也非贪生怕死。只因这里是大周。”
周凌枫转过身，眼里全是山河沉浮。
“大周始终是我的祖国，祖国祖国，祖宗之国，这是生我养我的土地，这里有万千的同袍百姓，这里也是他们的国，他们的根。”
“父皇，不，元武或许容不下我，但这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何罪之有？我若回到了秦城郡，天下大势必起纷爭。到时烽火连天，受苦的终究是百姓。若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得天下太平，万民安乐，便是你我所愿。”
周凌枫自然有自己的考虑，拖延时间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所向，才是真正的国运所在。真正为国者，自可生先死，名垂千古……”
他顿了一顿，话语中没有豪言壮语，只有说不出的悲壮。
体內的浩然正气也好似感悟到了什么，顿时冲天而起。
而这一句话竟然直接突破了智者的领域之力，直接响彻在眾人的耳中。
只是那种语气听得在场的人鼻尖发酸，胸中热血激盪，更听得拓拔野怔在当场。
“拜师就不必了。本王確实就是周圣贤，现在倒想以此赌注，换你如实回答几个问题。”
周凌枫淡淡说道。
“殿下请问，我知无不言！”
拓拔野此刻的態度已经完全不同。
“你为何要自作主张地割让天水郡？这绝非匈奴单于的本意。”
拓拔野闻言，很快地陷入了沉默。
“因为……我这一世虽是匈奴智者，但根子里，也是大周人。我修炼了圣山的绝学九转涅槃经！”
“所以大周才是我的国，祖宗之国！”
他眼中湿润，流露出极其复杂的情感。他重回一世，心中已经被復仇占据。
可刚才周凌枫的一番话，也算是点醒了他。
“重回一世？你的意思是……”
周凌枫突然压低了声音。
两人的领域之力瞬间加强，確保接下来的对话绝不外泄。
“如果你是大周人，而且身上还有皇族气运。那元武让你进京的目的就是为了吞噬你的国运……”
“你是安王，安叔祖！”
周凌枫瞬间恍然大悟，怪不得在养生诀的作用下，他始终感觉拓拔野有著亲切之感。
“没想到你还能猜到是我。”
拓拔野也是大方的承认了！
这位传说中的皇叔祖，才华横溢，当时的声望不比秦王逊色，曾是先帝登基的重要助力。就算是先帝寿终还想传位於他，没想到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这其中的痛苦，常人难以想像。
看来当年一切都是元武出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