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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刚怔怔的看著吕川递过来的手枪不敢去接。
  他不就想当个和事佬嘛,开枪射陈志超?他疯了,雷洛都不敢的。
  “吕sir!唔得啊!我…我点敢啊!”
  “唔敢?唔敢你摆什么台,当什么和事佬!”吕川冷声道
  林刚低著头不敢去看吕川,更不敢再讲一句话。
  吕川收回手枪不再理会林刚,鋥亮的皮鞋踩在沾血的碎瓷片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一步步走向蜷缩在地的陈志超。
  雷洛犹豫了一下,声音压得极低:“阿川!冷静!要搞他,大把机会!”
  整个有骨气虽说都是自己人,但真要搞死了陈志超,瞒不住的。
  陈志超挣扎著抬起头,半张脸血肉模糊,几颗断牙混著血沫从嘴角溢出:“吕…吕川…你够胆…够胆就打死我,鬼佬正愁没有理由办你,我看你敢不敢....”
  吕川像毫无徵兆地抬起脚,狠狠跺在陈志超那只撑地的手掌上!
  “咔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啊——!!!”陈志超发出悽厉到变调的惨嚎,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刚才的凶戾瞬间被碾碎,只剩下无法抑制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够胆弄死你?”吕川的皮鞋碾著那只变形的手掌,声音平淡得像在討论天气,“我依家就系够胆,你能怎样?”
  他猛地俯身,一把揪住陈志超染血的头髮,將他的头狠狠提离地面。
  隨后摁著陈志超的头撞向地板。
  “砰!”
  闷响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臟上。
  陈志超眼前金星乱冒,剧痛和强烈的眩晕感让他几乎窒息,鼻腔里瞬间涌出更多的鲜血,呛得他剧烈咳嗽,血沫喷溅。
  “唔…咳咳…呕…” 他连惨叫都发不出了,只剩下本能的痛苦呜咽和呕吐反应。
  吕川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再次提起陈志超的头颅,没有丝毫怜悯,又是重重一磕!
  “砰!”
  这一次,陈志超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头骨撞击地面的声音,那声音在他混乱的脑海里无限放大。
  当吕川的手第三次揪紧他的头髮,准备將他提起时,陈志超右手疯狂拍著地板,服软了!
  这个新晋o记主管,是真想弄死他!尼玛的,有没有这么无法无天的!三支旗又不是小瘪三,一点不担心影响吗!
  “阿川!消消气啦。”雷洛看著陈志超进气少出气多的样子,真怕他当场被打死,“再打落去,要出人命啦!唔值得啊!”
  现在正是华人警员和英吉利的敏感时期,一些小问题都会被那些鬼佬抓著不放的。
  猪油仔也在一旁赔笑:“是啊大佬!停手啦!他…他就快断气啦,今日庆功宴,唔好闹出人命的!”
  吕川瞥了几人一眼,似乎被他们的劝阻声拉回了一丝“理智”,他鬆开了揪著头髮的手,任由陈志超的头“咚”一声磕回地上。
  他直起身,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口袋抽出一条雪白的手帕,仔细擦拭著沾满血污的手指。
  见吕川似乎被劝住了。
  陈志超也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暗骂起鬼佬来:“死鬼佬,给这种差事给我,加钱!加钱啊!不,加钱我也不做了!这大陆仔玩命来的!”
  从吕川进门开始他就针对吕川,不是因为別的,只是鬼佬的要求。
  他能掌控三支旗这样的部门,背后没有鬼佬支持根本不行。
  鬼佬要他在华人阵营里面针对吕川,他没办法拒绝的。
  只能先顺著鬼佬的意思,反正以他在华人阵营里的地位,这个新上位的华人警司应该不敢动他才对。
  他陈志超警衔不高,但好歹也是三支旗的幕后掌控者。
  谁知道这个吕川这么无法无天的!
  就在这时,包厢厚重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所有人瞬间看向门口。
  一个脸色煞白的年轻服务生探进头来,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各…各位阿sir…请问…请问系唔系可以…可以上菜了?”他显然被包厢內一片狼藉、血跡斑斑、大佬倒地哀嚎的恐怖景象嚇傻了,话都说不利索。
  包厢里,眾人的视线又都看向了吕川,林刚几人的眼神明显带著一丝恐惧。
  “看我做乜啊!大家都讲不杀,那就不杀咯,我吕川又不是杀人狂的嘛,都是伙计嘛。”吕川丟掉手帕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隨后吕川又转头看向那服务生:“上菜。”
  服务生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缩回头去。
  “吶,各位兄弟给你求情,別说我不给你机会!”
  “你猜头盘是咩菜。”
  “猜对了我就放过你!”吕川看向地上的陈志超轻言细语道。
  “鸿运乳猪!”陈志超不假思索道。
  这象徵著“鸿运当头”的菜餚,是现在港岛各酒楼庆功宴的头盘菜!也就是上的第一盘菜。
  眾人闻言也鬆了口气,这很好猜嘛,人人都知道的嘛。
  很明显是给陈志超一个台阶下。
  很快,两个同样面无人色的服务生,战战兢兢地推著一辆餐车进来。
  餐车上,一只烤得金红油亮、散发著诱人香气的硕大乳猪正躺在巨大的银盘中,猪头对著主位方向,嘴里还叼著一颗象徵鸿运的红苹果,寓意吉祥。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地上奄奄一息的陈志超,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那只乳猪上。
  陈志超浑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服务生颤抖著手,將巨大的银盘小心翼翼地端上主桌,正对著吕川的位置。
  吕川踱步回到主位,没有坐下,只是饶有兴致地低头打量著那只烤得完美的乳猪,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血腥风暴將因这只“鸿运乳猪”而平息时——
  吕川咧开嘴,露出一个极其囂张、带著浓浓血腥味的笑容,声音清晰而冷酷地响彻死寂的包厢:
  “骗你噠,猜对了也要死!”
  右手闪电般拔枪!
  砰!砰!
  两声震耳欲聋、几乎重叠在一起的枪响,如同惊雷在狭小的包厢內炸开!
  第一枪精准地轰在陈志超的眉心!
  第二枪凶狠地补在他的心口!
  陈志超的身体剧烈地向上弹动了一下,眼中最后那点庆幸和生机瞬间凝固、涣散,变成一片死灰。
  鲜血混合著脑浆,在他身下迅速洇开。
  吕川保持著射击的姿势,枪口还飘散著淡淡的硝烟。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扫过包厢內惊骇欲绝、面无人色的眾人,最后落在那只油光发亮的鸿运乳猪上。
  他手腕一转,枪口瀟洒地在指尖转了个圈,精准地滑入枪套,发出“咔噠”一声轻响。
  仿佛刚才只是隨手拍死了一只苍蝇。
  囂张,跋扈,视规则如无物,生杀予夺,只凭心意!
  这一刻,吕川的阴影,彻底笼罩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环视一圈噤若寒蝉、脸色煞白的眾人,
  包括雷洛和跛豪,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门口瑟瑟发抖、几乎要瘫倒的服务生身上,声音恢復了平静:
  “叫白车(救护车)。”
  “收拾乾净,换过张台,换过啲餸。”
  “继续开席。”
  他拉开椅子,重新在主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