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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庭前一晚。
  阮初棠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听见臥室里传来一阵什么东西摔碎了的声音。
  她赶紧冲乾净身上的泡沫,穿上睡衣出来查看。
  臥室里空无一人,地上一堆陶瓷残渣。
  阮初棠一眼就看出来摔碎的东西是妈妈留给她的那个陶瓷娃娃。
  那是她十二岁那年生日跟妈妈去diy店里一起染的,浅蓝色的玉桂狗,背后还刻著她和妈妈的名字。
  看见满地碎片的那一刻,阮初棠只觉浑身气血上涌,怒火一瞬间吞噬了她。
  “是谁!”她怒吼一声,衝出臥室的门。
  “嘭嘭嘭——”阮初棠来到对面顾泽川睡的房间门口用手大力拍打著房门。
  “顾泽川!陈菀!你们谁进了我房间!”
  顾泽川的房间门打开,男人眼中盛满了不耐烦,“大晚上的干嘛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阮初棠的胸口因盛怒而剧烈起伏,她的眼神凶煞得像是要杀人,“顾泽川,你刚刚去我房间了?”
  “谁去你房间啊?”顾泽川拧眉,“你不要无理取闹,我刚刚一直在房间里看合同就没出去过。”
  “不是你,那就是陈菀。”阮初棠不再跟顾泽川废话,转身就往陈菀的房间走去。
  陈菀的房间在走廊尽头。
  顾泽川见阮初棠气势汹汹的,担心出事,便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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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菀!你开门!”阮初棠气得直接一脚踹上陈菀的房门。
  顾泽川看得一愣。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温软可欺的阮初棠吗?
  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气成这样?
  陈菀慢悠悠地打开门,“阮初棠,你发什么神经?”
  阮初棠一把攥住陈菀的手腕,拽著她往自己房间走。
  陈菀一边挣扎,一边步履凌乱地隨著阮初棠的步子走。
  “你放开我!阮初棠,你放开我!”
  阮初棠將人带到房间,手上用力一甩,將陈菀甩开。
  “啊!”陈菀一个没站稳,脚下踉蹌,膝盖撞到一旁的柜子上。
  “阮初棠你有病啊?”陈菀捂著膝盖怒声吼道。
  “我的陶瓷娃娃是不是你摔碎的?”阮初棠欺身上前,气势逼人,“你刚刚来我房间干嘛?”
  陈菀眼神闪躲,明显心虚,“我……我才没有,我刚刚在房间里哪儿也没去,你別冤枉人。”
  阮初棠直视陈菀的双眼,冷声道:“是么?我刚刚从浴室出来刚好从臥室门缝看见你的米色裙角。”
  “你胡说!我刚刚去的时候明明穿的是灰色的裙子,这条米色长裙是我……”陈菀嘴巴比脑子快,话说了一大半脑子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气急败坏,“阮初棠你诈我!你根本没看到我的裙角!”
  “是你什么?”阮初棠冷冷地睨著陈菀,“这条米色长裙是你刚刚才换的对吗?”
  阮初棠眼中寒光迸现,嗓音森冷如寒冬腊月的冰霜,“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陈菀被她的眼神嚇住,下意识一哆嗦,“我……我就是去转转……”
  “你没事来我房间转什么?”
  陈菀咽了咽口水,生怕阮初棠发现她做的事。
  “我……我就是……”
  “好了!”顾泽川上前两步护在陈菀身前,“阮初棠你不要没事找事,不就一个破瓷娃娃吗?碎了再买一个就是了,你何必为难陈菀!”
  “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驀地响起。
  阮初棠用尽全力甩了顾泽川一个耳光。
  顾泽川和陈菀都蒙了。
  “滚!”阮初棠衝著顾泽川怒吼一声,“关你屁事!你凭什么替我原谅?”
  陈菀见顾泽川被打了一巴掌,有些急眼了,她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顾泽川,怒气冲冲地跟阮初棠对峙,“你凭什么打人?”
  “啪——”又是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你也滚!”
  陈菀的脸上瞬时出现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陈菀被打了一巴掌,心里又气又急,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她瞪大双眼扬起巴掌就要甩过去,阮初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往旁边一甩,陈菀摔在地上,手掌按在那堆陶瓷碎片上,霎时鲜血淋漓。
  “啊——我的手!我的手!”陈菀惨叫连连。
  顾泽川反应过来连忙上去查看陈菀的伤,“菀菀,你没事吧?”
  “活该!”阮初棠冷眼看著,“你不打碎也不会被扎伤。”
  “阮初棠,你太过分了!”顾泽川瞪著阮初棠,怒声道,“快跟菀菀道歉!”
  阮初棠眸光森然,“是她该跟我道歉,她打碎了我的东西。”
  “泽川,好痛啊。”陈菀倚在顾泽川怀里,哭得梨带雨,“你快带我去医院吧,我真的好痛。”
  “菀菀,你忍忍,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顾泽川说完就打横抱起陈菀,经过阮初棠身边的时候,他狠狠地剜了阮初棠一眼,满脸阴鬱地说:“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行。”阮初棠面无表情,回得很乾脆。
  顾泽川脚下一顿,感觉阮初棠真的很反常。
  可是他顾不得那么多,陈菀的手还在不断地往下滴著血,他回头深深地看了阮初棠一晚,就抱著陈菀急匆匆下楼了。
  那两人走后,屋子里终於安静下来。
  阮初棠缓缓走到那堆陶瓷残片旁,蹲下身颤抖著手想要触碰残片。
  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陶瓷碎片上。
  “妈妈,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留给我的礼物……对不起妈妈……”
  偌大的屋子里,女孩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初棠十二岁那年,妈妈生了一场大病。
  那个温柔嫻静,唇边总是带著笑意的女人,被病魔折磨得形容枯槁,瘦骨嶙峋。
  初棠那时候刚上初中,每天放学第一时间不是回家而是去医院。
  她陪在妈妈苏清韵身边,跟妈妈讲著学校里发生的趣事,给妈妈唱老师新教的歌。
  “妈妈,你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呀?”小初棠坐在妈妈的病床边,清亮的眸子里藏著隱隱的悲伤。
  妈妈已经病了大半年了,她的状態好像一天比一天差了。
  苏清韵轻柔地摸了摸小初棠的头,唇边勾起温柔的弧度,温声道:“医生说妈妈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吗?”小初棠的眼睛亮了亮,脆生生地问。
  “嗯呢。”苏清韵唇色苍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看向小初棠的眼神却温柔又坚定,“过几天妈妈就出院,陪棠棠过生日。”
  “好耶。”
  小初棠信了。
  她以为妈妈真的很快就能康復。
  后来她才知道,妈妈口中的“出院”不是康復出院,而是病入膏肓,医生已无力回天,建议她出院多陪陪家人,完成未完成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