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一场值得纪念的胜利
“撤...撤退?“
大尉听到这个命令大张著嘴,仿佛听见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一样撤退那不就意味著承认荒坂失败了吗?
赶来的特工看出了大尉的迟疑,居高临下的俯瞰著对方说道“这不是建议,是美智子小姐下达的命令。”
隨后又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嘟著“哼,要不是你们这些傢伙无能,连一群佣兵和黑帮都收拾不了,还用得著美智子小姐亲自出马给你们收拾残局吗?”
这话说的荒坂指挥部的参谋和指挥们都十分难堪,心里暗骂这个傢伙不识好互,难道你以为他们想打成这样子吗?
谁他妈知道夜之城来了一群疯子,就算给漩涡帮的赛博精神病加上来生最牛逼的佣兵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干出开著浮空车去撞荒坂大厦的活啊。
没特么看亚当重锤现在被人追的满街乱跑吗?
你有能耐你上啊,在这儿哗哗个什么劲?
但他们也只敢在心里腹誹两句,是万万不敢拿到檯面上来说的,大尉向旁边的参谋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就在指挥频道里向各小队队长传达命令。
“各小队注意,按照预定路线有序撤离潘兴街,相互之间注意掩护,公司会派人前往交战区边缘接应。”
“这个时候撤退?”
虽然震惊於指挥部居然会下达这种几乎不可能的命令,但西岛大仁还是硬著头皮在频道中说道“琦玉小队遭到敌袭,生化罐车被强行关停,敌人已经占领了一楼,而且攻势猛烈,
我们无法有效撤退,请求支援。”
真理部他们在关停了罐车后就对著两侧楼房衝锋,逼得驻守於此的荒坂部队不得不在楼道堆积桌柜架设机枪。
这话才刚说完,楼下那些穿著黑色大衣的疯子就再次对楼梯道发起了攻势,西岛大仁不得不关停频道,连忙朝著下方扣动扳机,子弹瞬息间撕碎了最前方的那个敌人,没来得及扔出的手雷落地將残躯炸成了碎片。
驻守窗口的士兵此时也发出大吼“敌人从外墙爬上来了!”
不只是他这边,连对面大楼上都有不少人在用义体沿著墙壁攀爬,常规的防御工事在义体面前形同虚设,他刚想朝对面墙壁上的玩家开火,街道上、二楼窗口的漩涡帮们就立刻就对这些窗口处的敌人进行火力压制,不断给玩家们爭取前进的机会。
就连那两台昂贵的ads防御车都让他们给砸了,接触了压制的火箭炮压得荒坂部队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他们到处都是!”
在士兵的眼中,那些不断爬墙的傢伙跟电影里的丧尸一样不计代价地发起一轮又一轮进攻,仿佛不需要休息一样。
要是这样也就算了,偏偏这群疯子里有些傢伙在开著斯安威斯坦爬墙,搜的一下就能爬上好几层楼,就尼玛突出一个离谱。
“那就到处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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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嘧—
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响,真理部率先爬上荒坂部队驻守的楼层,迅速取下背上的机枪朝著室內没来得及回身防御的土兵们扣动了扳机,表情就跟突发恶疾了一样扭曲,嘴里还在狂笑著“啊哈哈哈哈哈!!!全部杀光!!!”
尤其是那个声音在经过防毒面具后变得有些闷声闷气的,十分魔性。
琦玉小队的对內交流语言顿时陷入一片混乱“防线失守!重复一遍!防线失守!”
“他们衝过来了!他们衝过来了!啊啊啊啊啊!!!!”
一个子弹打光的荒坂土兵慌不择路的逃进了卫生间,紧闭房门,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不断祈祷著希望这群疯子能忽略掉他的所在,但下一秒膨!
一柄锋利的消防斧劈在了房门上,复合木质板顿时就被劈开了一个口子,一斧子接著一斧子,破口越来越大“啊!!!”
这动静把土兵差点嚇到崩溃,枪口对准厕所门拼命扣动扳机,但打光的枪枝並不能机魂大悦,给他变出几发子弹来,士兵甚至都忘了他身上的义体近战格斗完全不会输给对方。
“啊啊啊!!!!”
听到里面的豪叫声,摘下了面具的宣传部露出了那张被芥子气灼伤的脸部,他凑到破口处,將半张烧烂的脸挤在破口缝隙,对著墙角的荒坂土兵露出一个恐怖的微笑。
“hereisjohnny...“
“啊!!额...”
土兵惨叫一声直接两眼一翻,两腿一伸,当场嚇昏了过去。
撤出大楼的亚当重锤在街道上被几十个玩家追的鸡飞狗跳,他们走到哪儿就打到哪儿,而且双方火力异常凶猛,凡是他们经过的地方別说荒坂特工了,就连漩涡帮和其他佣兵们都不得不避其锋芒,生怕被误伤到。
直到重锤和格雷森等手下再次匯合,在行驶的车厢內拿到了弹药补给,才得到一些喘息的功夫。
从未感到如此屈辱的重锤现在恨不得回去把那个傢伙拉起来再锤一遍“他妈的,我早晚有天要把这群杂碎头扯下来当球踢,用他们的鲜血和內臟在我的臥室作掛饰。”
重锤倒是不怕死,也不怕战斗有多激烈,与之相反的是重锤很喜欢这种生死之间的杀戮快感,並非常愿意接受那些高危险的任务。
但..:.这次不一样。
在杀掉那些佣兵的时候重锤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那些佣兵的脸上没有因为同伴的死亡而恐惧,好似被他踩死的只是一只无关的蚁,
即使被他抓住撕裂身体的时候,受害者也不会有什么过激反应,没有惨叫,没有哀豪,宛如一台台机器人。
这样就结束了?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就这么杂鱼吧?』的感觉试问这种场面哪个男人能接受?
格雷森也是头一次见重锤这种吃了屎一样的眼神,他看了一眼后视镜,头疼欲裂的对频道喊道“他们又追上来了,准备交火!”
重锤单手扛著重机枪就拉开车门翻身跳上车厢,车队后面紧紧跟著一群身穿奇装异服的傢伙,就连他们的车子也被改造得稀奇古怪。
玩家们从车窗不断探出头叫囂著“沙滩之子!有种你別跑!”
“亚当重锤!你师承孙元良还是麦跑跑啊?”
“也许是光头,哈哈哈哈。”
fuck!
要是可以,亚当重锤真想就留在这儿跟这些傢伙爆了。
手中机枪对准追击车队就是一阵狂扫,玩家们也不甘示弱,立刻就回敬了回去,装了大猩猩手臂的肉体系玩家们哪个不是把轻机枪当雷射枪打,后坐力跟不存在一样,双方互射的子弹几乎拉成了一条条直线,时不时就有一辆车连带著里面乘客被打成渣,也就是不断移动和顛簸的车身大大降低了双方命中率。
如果这个时候能有无人机进行空中火力支援,重锤车队的压力能小很多,但狙击小队拿著反器材武器打飞机,天上无人机跟下雨一样往下掉,就算是八分仪也挡不住连续几枪命中。
按理说高机动的无人机不该有这么高的损失率,但架不住玩家们开著斯安威斯坦瞄准,一枪一个不哎声,比特么近防炮都准,还美日其名死神之眼,人均荒野大窝囊亚瑟转世。
全天下可能就这群人会用这种扭转战局的特殊装备当常规小技能用了。
看著不断损失的兄弟们,格雷森是又心疼又想骂娘,抽出马洛里安3516就朝著后面开了几枪泄愤,不过他是亚当重锤的財务管理,不是职业佣兵,枪法烂的一批,纯当气氛组的,啥也没打中。
不过好在没多久,他就收到了来自荒坂高层的撤退命令,並將其转述给了亚当重锤“撤退?谁下的命令!他最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亚当重锤还想著回码头那边上船拿村里最好枪和义体回来抽死这群狗娘样的疯子呢。
要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荒坂军官他鸟都不鸟对方,照样拿起装备回头大杀特杀,甚至时候还要去教训教训那个敢让他撤退的脑残。
格雷森也知道亚当重锤正在气头上,要是说错话说不定会被这个疯子给活撕了,但还是硬著头皮说出了那个名字。
“下令的人是荒坂美智子小姐。”
呵呵.......那没事了。
双方的追击战最终以重锤部队与荒坂接应部队合流,没来得及剎车的玩家们遭到荒坂重火力轰击损失惨重为结束。
甚至到这里玩家们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这游戏怎么还带骗人的?
说好的二阶段呢?
亚当重锤那么高的逼格,被那么多人吹捧,他妈的还叫囂著自己要进二阶段,结果你特么只是嘴硬,事实是在逃命啊。
这种反差感给玩家们打了个措手不及,撤回安全线之外的他们气急败坏倪哥:“我尻,那个逼样的在骗我们!他根本没有二阶段!”
蒙古上单:“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顏无耻之人!怎么还带阶段诈骗的boss啊!”
亚当重锤!
你的尊严呢?
你的传说呢?
你的二阶段呢?
怎么跟条狗一样跑路了?
和看你全身上下就那张嘴是硬的是吧?
玩家们自前对自己的特殊性还没有一个准確的认知,毕竟他们以前玩的游戏,游戏boss通常是通过过场动画演出,招式特效和固定高数值营造压迫感和强度,虽然他们操控的角色一样不知疼痛不惧死亡,但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想要战胜boss,等级、装备、技能都是刚需,因为对方的数值可能是你的几倍甚至几十倍。
但在这里,玩家们的数量已经达到了三位数。
想像一个单机游戏,在数值不变的情况下突然杀出三位数游戏主角的时候,游戏b0ss
需要面对一个什么样的绝望场景吧,只要你敢亮血条,分分钟给你连骨灰都扬了。
更不用说亚当重锤的数值还没高的那种离谱的地步,现实是需要讲究逻辑的,也许一对一或者一对三、四甚至是一对十,他仍旧能提供正常游戏的压迫力和绝望感,甚至轻鬆秒杀当前阶段的玩家。
而现在他要面对的是至少四十个全副武装,至少有一项战斗技能达到了精通级的玩家,能逃出来已经是他多年战斗积累下来的丰富经验了。
而更可怕的是,这群玩家还远没有到达等级上限,实力仍处於一个高速增长的阶段。
等到下一次碰面,也许亚当重锤就会怀念起今天追杀他的小玩家们了。
清晨,当太阳的辉光洒落在这座彻夜未眠的城市上空,隨著最后一辆满载伤员的装甲车撤离,欢呼声从潘兴街一路响起,不断扩散到夜之城的每个区块。
这一刻,不管过去与漩涡帮或者沃森区这片地界上的人有什么仇恨或矛盾,所有人都在为他们欢呼。
流浪汉、性偶、佣兵、帮派混混、平民、商贩..:::
不分区域,不分帮派,不分肤色,不分种族,不分职业,他们拋下了过往对彼此的成见,在电视机旁,在酒吧餐馆,在收音机前,甚至是大街上的萤光屏前为了沃森区的胜利而相互拥抱欢呼。
这不是假悍悍的仁慈,而是发自內心的欢呼雀跃。
也许这对於荒坂而言不过是一个挫折,吃了一个亏,死掉的那些人他们又不需要给抚恤金,坏掉的装备他们仓库里堆积成山,只需要不到一星期的时间,空掉的岗位就会立刻补充上来,一切似乎都能照旧,只不过未来一段时间要低调行事。
一切都只是荒坂漫长时间线上一个不起眼的片段。
就连不少公司都是这么认为的,更別说荒坂必然会报復回去,霓虹人小肚鸡肠,瑕毗必报的事情人尽皆知。
但对於夜之城的民眾们来说,这是一次伟大的胜利。
他们团结在了一起,战胜了那个过去骑在他们头上拉屎撒尿的荒坂。
那可是荒坂!
放个屁都能让夜之城抖一抖的巨头企业。
这不是某个佣兵小队抢走了荒坂一车装备,也不是哪个黑客在荒坂的gg牌上涂鸦恶作剧,而是人民团结了起来,共同战胜了公司,粉碎了荒坂的阴谋,將他们的部队赶出了潘兴街,哪怕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胜利,都足以让这些人记一辈子,对自己的孩子,对自己的孙子一遍又一遍的诉说,並且永远铭记。
当然了大部分的公司高层只会觉得下面人闹麻了,大惊小怪的,当初荒坂逼退军用科技的时候也没见荒坂三郎从床上跳起来蹦disco,也许会有智库向他们提交分析报告,警告他们此次事件所蕴含的巨大风险。
但长时间的阶级分化会让双方產生强烈的情感割裂和信息茧房,以及资本和权力对其造成的长期异化,彼此之间难以共情。
正如封建帝王和臣子们无法想像一个不需要皇帝,不需要大臣的世界,即使带清被推翻了也有一批又一批的权贵、军阀想看復辟王朝。
正如那个身居王宫之中的皇后在听闻国家民眾处於饥荒,吃不起麵包时,会问对方“那为什么不吃蛋糕』的蠢话一样。
那个曾经让所有人恐惧的红色巨人已经倒下八十多年了,其尸体上长出了一个与他们一般无二的庞大怪物,即使是余孽在西欧掀起的火之夜也被轻鬆镇压,剩下的那个闭门不出,甚至在一场內战后將自己打成了重伤,多方试探下皆无反应,从此一不振。
他们已经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公司就是那场战爭最后的胜利者。
他们掌握了国家,剥夺了政府的权利,控制了社会运转,定製人们的肉体甚至是思想。
世界会按照当前的模式一直走下去,直到角逐出一个终產者。
但生命总会自己找到出路,正如反抗永不停止。
即使有些许的低潮,歷史永远是前进的,而人民就是歷史的创造者。
刚刚为一个漩涡帮伤员重新接好义体的葛洛莉亚站起身来,带著医生们忙碌了整个夜晚的她眼角露出一丝疲態,眼前还有更多的伤员需要救治,即使有夜之城各地赶来的志愿者,人手、药物仍旧存在著不足,到现在医患双方甚至都没討论过医药费,ero的库存已经见底,全靠帮派份子从药店、仓库里抢救出来的药维繫。
当她听到人群的欢呼时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原本为公司未来一段时间经营状况而担忧的愁绪也略微放鬆下来。
当葛洛莉亚准备投入到一个病人的救治时,她的衣角被人扯住了。
葛洛莉亚低下头去,发现那是被卡面来打从火场里救出的小女孩,身上还涂抹著治疗烧伤的药膏,母亲靠在边上睡看了。
西川凌美看著周围的欢呼似乎颇为不解,小心翼翼地问著这个好心的医生“阿姨...大家...为什么那么高兴?我们的家...不是被烧掉了吗....以后都没地方住了.”
葛洛莉亚:“本来就坏掉的房子,烧掉的话才能修一个新的家。”
凌美有些自卑,怯生生的说道“但是...我们家...没有钱...妈妈她,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才能回家...:”
葛洛莉亚蹲下身子,看著那个躺在用木板和柜子拼凑起来的病床上的女孩,轻轻为她整理了一下微黄的髮丝,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放心吧,总会有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