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这疑似有点太极端了
乔伊从外表上看並不是那种有威严的人，尤其是还顶著一张年轻人的脸，
在没有在战斗中开始癲狂之前，他看上去比克拉克·肯特还要普通。
不过有时候一个人的威严並不来自於外形与气质，而来自於他曾经做过什么。
原子队长知道乔伊是在胁迫自己，而且也知道对方有著足够的力量使胁迫的內容变为现实。
但“投降”这个字眼对於一个军人来说还是有些过於刺耳了。
神奇女侠紧了紧手中的套索：
“投降，不要把超人恩赐於你的仁慈当成软弱。”
在能勘破一切心灵迷雾的真言套索麵前，不存在意志坚定的人。
神奇女侠完全可以凭藉著套索的力量让原子队长屈服，但她依旧还是收敛了力量，確保了原子队长接下来所说的一切都是出自他自己的意志：
“真正的军人永不投降。”
原子队长高高地扬起了头，与之一同扬起的还有神奇女侠手中的火神之剑，不过隨后对方还是吐出了至关重要的一句话：
“但我也不愿意为了你所说的那三千多人而战。”
乔伊连忙抬手阻止了神奇女侠的动作：
“放开他吧，黛安娜。”
这个世界的英雄们怎么各个都跟有病似的。
本该平抑战爭带来和平的神奇女侠相当嗜杀，本该给沟通陆地与海洋的海王则是典型的拎不清。
而现在这个原子队长又是个嘴硬的主，他嘴皮子再晚半秒钟，没准神奇女侠就已经一剑给他对半分了。
也罢，目標达成一半也算达成。
乔伊看著眼前重获自由的原子队长，试图从对方的嘴里套出点情报来：
“想一想你的妻子和女儿可能会被保护在什么位置，帮我缩小范围，我就能更快地帮你找回她们。”
“不，你现在还是多考虑一下在未来该如何以一个征服者的身份坐稳你的王座吧。”
原子队长拒绝了乔伊的提问和好意，此刻的他在选择了与乔伊妥协后，从各种意义上来讲都失去了束缚：
“至於她们？这从来就不是个问题。”
就如原子队长之前所说，他从来都不是因为被胁迫而选择走到了现在这一步一一从某个安全屋里找回她们对原子队长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那些人所谓的“保护”究竟是什么意思原子队长心知肚明，但他还是自发地选择履行了属於自己的责任。
而现在这个责任已经被自己拋弃。
这就是妥协的好与坏，好的地方在於从实用主义出发，此刻双方互相避战，的確让事情看上去两全其美，坏处在於每一个人都没有得到一个英雄般的结局。
超人成了一个用大屠杀来威胁別人的卑劣屠夫，而自己则变成了一个怯战而逃的逃兵自己这一次选择了退让，那么在下一次，如果超人在取得那至高的权力后逐渐变得与那些虫一样，甚至更差那又该如何？
自己那时还会有勇气再面对超人吗？原子队长对此持悲观的看法。
不过原子队长此刻也別无选择，双方力量的巨大差异只能让他將整个世界的存续寄託於对方个人以及那个小团体的集体道德之上..：
“別他马皱眉了，纳森，我认得你这副表情，你每次在道德议题上瞎想的时候就是这个蠢样。”
天边的其中一个钢骨飞了过来，打断了原子队长的胡思乱想：
“那些关乎於道德的无聊问题你可以等回了家跟你的安吉拉去慢慢想，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像你我这样的存在本身就模糊了道德与是非的界限。”
“我很抱歉刚才就这么.：：：
”
原子队长看著已经彻底只剩下机械的钢骨，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做出了什么样的恶行，以至於此刻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道歉。
因为按照他的预想，自已这会儿八成应该已经死於跟超人的战斗才对。
钢骨打断了原子队长的懺悔，在此刻的他看来，一具躯壳的毁灭並算不上什么巨大的损失：
“我应该感谢你才对，你帮助我脱离了血肉之躯的限制一一去吧，好好陪一陪家人，
一周之后地球还能不能存在都会是一个问题。”
看著原子队长的离开，乔伊与在场的所有人开始討论起整个计划具体该如何运作。
神奇女侠和海王必须得被排除在计划之外，亚马逊女王与亚特兰蒂斯之主这两个身份所代表的政治意义过於巨大，牵一髮而动全身。
以武力是手段，而非的目的，在使用武力时，必须慎重地选择它的来源。
而星火作为塔马兰人的平和天性让她没办法下得去手，至於沙赞，乔伊扫了一眼，此刻正跟黑业当斗个旗鼓相当，难分难解。
至於另一个宇宙的蝙蝠侠与刚刚“復活”的鹰女侠，乔伊现在只希望对方不要捣乱就好，要不然监狱里还得多留两个vip套间。
算来算去就只剩下钢骨和乔伊两个人。
“不是两个人，是一支军队。”
钢骨指向了自己身后的上万机器人大军：“这些机体只是对你来说有点脆弱而已，在与常规武装力量的小规模交火中，他们可以说是无敌的，而且无穷无尽。”
说实话，钢骨听到乔伊说出来名单上有3268个人时，他的內心是拒绝的。
毕竟钢骨只是一个保守派。
钢骨在一开始匯总了网络上的信息流之后，他与乔伊一样，也在內存里拉出了个清单。
这种事情对两人来说都不难办到。
在这样一个网络发达的现代社会里，再加上一群哪怕从事机密活动也乐意天天打开自已的摄像头髮个面书或者抖·音的傻叉，整个北美对钢骨来说几乎没有任何秘密。
只要钢骨想，他可以通过网络监视到摄像头前的每一个人，显然超人也能做到相同的事情，甚至不用像自己一样依存於网络。
这个氪星人本身就是个活生生的人间之神。
在这片星球上的人，哪一个无辜，哪一个有罪？哪一个活该受审，又有哪一个值得宽恕？
钢骨与超人想要得出结论，就是一条线程，一个念头的事情。
至於將其落实在行动上，那更是简单。
这就是至高无上的绝对权力。
而这种绝对的权力所带来的东西，已经超越了人类上千年来的社会学研究积累，进入了一个钢骨无法演算的未知领域。
这也是钢骨认为3268个人多少还是有点不妥的原因，这完全不符合保守派钢骨运算过后的预期。
这个数字有些太过於保守了。
不同於乔伊这种纯靠一瞬之间的肉眼观察，钢骨能在赛博世界里看到存留在整个网际网路上的现在与过去。
这就导致他在以效率最低的asci编码存储字符的情况下，都归集出了一个体积高达三百万字节的文件。
asci编码规则下，一个字母占用一个字节，这意味著钢骨拉出了一张牵扯到数十万人的清单。
在原子队长摧毁自己的半个人类身躯的那一刻，钢骨的思维实际上就已经开始在赛博空间中自由奔腾，就如同他刚才所说，再也不受那半边血肉之躯的限制。
超人的眼睛虽然能看穿整个地球，但他的目光还是过於短浅，仅仅解决那三千多人是不能解决任何实际问题的。
既然已经选择了步入深渊，为何仅仅浅尝輒止？
与其因为前期处理得太过仁慈而导致后续深陷泥潭，不如一开始就斩草除根。
所以钢骨直接投影出了自己的那一份名单：
“超人，我想在你所说的名单上稍稍做出『一点』改动。”
乔伊看著这份完全铺展开来能覆盖小半个哥谭天空的名录以及其中的二十六万个名字，顿时感觉自己那个名单的確有些过於保守了。
光幕名单前端的每一个名字后还都列出了此人具体的罪行以及可以定罪的证据，以实用的角度来评价堪称完美无比。
但从名单中游开始就变得不对劲了起来，很多人名后並没有什么犯罪行为，最多只是存在一些轻微的违法行为。
“那些是什么，钢骨？难道超速、不给车做年检或者违章停车也算十恶不赦的罪行？”
钢骨迅速下拉名单，再往后的名单里每一个人甚至都履歷清白，毫无污点：
“这些名单里的绝大部分是在未来的120个小时內会被煽动起来反抗我们的人，可能性平均值超过33.34%。”
猝不及防的乔伊此刻跟受到了惊嚇一般连忙伸手阻止了钢骨接著展示名单更下面的部分。
乔伊知道自己和身边的这几位肯定是当不成传统意义上的英雄了，但也没必要直接去当终產者。
“打住打住！我们是要建立新的秩序，但不是这种新的秩序！”
此刻乔伊突然意识到原子队长之前所摧毁的那个半机械半血肉的钢骨本体从某种意义上讲可能真的就是钢骨的『本体”。
钢骨那半边血肉脑子在平时肯定不只是一个装饰品，半机械生物人与纯赛博人在思维上的差异此刻已经开始显现。
没了肉身来平衡理智，钢骨这个生活在网络空间的纯赛博意识疑似是变得有点过於极端了。
“注意你的理智和意识，钢骨，你可能还没发现，但现在你的思维已经完全脱韁了，
人类社会是感性和混沌的，不是一目了然的算法和程序。”
好在钢骨一点就通，在飞速计算了排除掉超人之后计划的可行性以及自己和超人的力量差距后，及时意识到了这一点：
：：：.意见採纳，修正行动策略，我想我可能需要一些生物激素来平衡思维。”
乔伊现在只是想精准地解决掉参天大树顶端的一些蛀虫，將这棵树好生照管。
而钢骨为了避免树上再度滋生虫，直接计划把这棵树的树干整个锯掉，然后一劳永逸地换成不锈钢的。
真按钢骨刚才所想的那么实施，都不用等到氪星人来，到时候乔伊这个小团伙恐怕就不得不先与全世界开战了。
乔伊此刻感觉到当初巴巴托斯与自己碰撞所爆发出的信息流里，有关於黑暗多元宇宙的事情的確所言不虚。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物几乎都在强行走向崩坏，整个宇宙不仅是一辆冲向悬崖的列车，甚至於车厢內的每一个人都还想衝到驾驶室里狼狠地再踩上两脚油门！
乔伊好在是及时降临，在驾驶室一边踩著剎车，一边挥舞拳头拦著门外所有想要加速的人，要不然这个世界恐怕早就被世界监视者巴巴托斯回炉重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