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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龙族:路明非不想成为恋爱怪兽 > 第128章 梦中幻梦(七)
  第128章 梦中幻梦(七)
  苏恩曦不得不承认,这杯暖热到发烫的咖啡確实很好的理清她大脑里的思绪。而咖啡最提神的时候,往往不是喝它的时候·
  看著自己的电脑机箱被酒德麻衣泼上一杯咖啡,苏恩曦哪怕再困也顶不住这种事情。
  “你这个—”苏恩曦双手捂著脸,胡乱叫著,一边来回步,一边又想著靠近些查看自己的电脑是否还能继续运行,“酒德麻衣!你是不是有什么精神问题!我理了一晚上的数据还没保存呢!”
  酒德麻衣这才昂著头说:“清醒了?”
  “你!”苏恩曦气不打一处来,但她还是选择忍了。
  首先,她打不过酒德麻衣。
  其次,她打不过酒德麻衣。
  “你最好真的有要紧的事情—”
  苏恩曦翻了个大白眼,有气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我看过那些东西,都是钱的问题,只要是钱,对你来说就都不成问题。”酒德麻衣大大咧咧的靠著电脑桌上坐下,她轻盈的依靠著桌子的一角,隨时可以抽离身子,行动方便,“我来这里是要你给我理一下思路的,毕竟你比我聪明的多。”
  苏恩曦的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的嗡鸣,她冷眼看著酒德麻衣,虽然她仍然对刚刚的事情恨的牙痒痒,但显然酒德麻衣的认可和夸讚很受用。
  她挑般的昂起脸:“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吗?长腿你没有好好学过人情世故哦””
  “事態紧急”酒德麻衣抿下了一肚子心事,略显担忧的挠了挠自己鬢角的长髮,“我心底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那个神秘的傢伙自从那晚被我嚇走之后,就再也没露过脸了—我来找你商量这件事。”
  苏恩曦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她向来自翊怪咖、神经病,但哪怕是这样的她,也有点理解不了酒德麻衣的脑迴路。
  那个神秘的人没有再露出过踪跡,和她可爱美丽运行速度流畅的电脑有什么关係?
  酒德麻衣吃了什么药才会把咖啡泼到她电脑的机箱里!
  她瞪著死鱼眼:“所以呢?和我无辜的电脑有什么关係?那里面可有我一晚上的工作成果我真的只差一点点就把那些数据都归类完成了!”
  “我脑子抽了嘛””酒德麻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又一转神情,摆出一副不引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荣的姿態,“再说了,我要是不下一针猛药,你怎么会放下工作立刻帮我分析呢!”
  “那你也不能发神经把咖啡往我电脑机箱里泼啊!”苏恩曦厉声尖叫,她秀丽的长髮在一晚上的劳作里已经乱糟糟的皱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糰子,面容被长发覆盖一大半,活脱脱的女鬼模样。
  再加上她满身的怨气·这点不怪她,通宵加班的人一般都有这种怨气。
  “安啦安啦~事情处理完以后我帮你一起把它復原就行~”
  “不行!你得自己帮我弄!”
  “別呀~”酒德麻衣拉著苏恩曦的衣袖左摇右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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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得商量。”苏恩曦冷哼道。
  酒德麻衣喷了一声,勉强同意道:“行行行,我回头重新帮你弄。”
  “再加上下个礼拜的数据归类!”苏恩曦冷眼看著撒娇不成选择妥协的酒德麻衣。
  “你!”酒德麻衣捏紧了拳头,又鬆开,脸上的不满又立刻化作討好,“行~官人说的话就是天~”
  “自討苦吃—”苏恩曦面露倔傲,又悠閒的翘起了二郎腿,淡然道,“你说说情况,我帮你分析分析。”
  一聊到了正事,酒德麻衣立刻收敛了神態,她从那个满脸討好的委屈小女子变成了冷静沉著的一线执行者。
  她从隨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递到了苏恩曦的面前,並说:“三个a开头的文件夹里都是我匯总的情报和疑点,你仔细看一看,我来解释我发现的疑点。”
  苏恩曦点开文件夹,里面都是酒德麻衣归类好的各种文件,以最简洁的语言精炼出海量的信息,这无一不展示著酒德麻衣的確是天生干这行的料子,同样,这也是她愿意和酒德麻衣相处的一大原因之一。
  聪明的大脑有时候是一种负担太多太多的人,要用几百上千个字去描述一件事情,但那件事情明明可以用一句话来解释前因后果。苏恩曦从小到大遇见过不少这种人,和这种人相处对於她来说,是一种很大的负担。
  而酒德麻衣不一样,或许是职业要求,也可能是天赋,酒德麻衣总是会用最简短的语言传达海量且准確的信息,和这种人相处就让苏恩曦很舒服了。
  她一边看著,一边听著酒德麻衣的敘述,酒德麻衣的声音比起用冷静来形容,其实更贴近於冷酷。
  “我当晚检查了別墅周边的所有地方,在离別墅不远的观赏性灌木丛里找到了那个傢伙留下的踪跡。”酒德麻衣说著,並探出手指帮苏恩曦点开了第一个文件,里面有她拍下的各种照片,“那个是个受过训练的傢伙,灌木丛几乎没怎么被他破坏,而且-你看这里。”
  酒德麻衣指著被踩断的枯枝,並说:“从这里开始,那个傢伙就不注重隱藏的细节了,我想那应该是撤退时的过於匆忙,我沿著痕跡调查时也恰好验证了这个猜想,但那个傢伙在经歷的急匆匆的转移之后,又立刻意识到了不能给我留下任何追踪的痕跡所以这条线直接断掉了。”
  苏恩曦翻了个白眼:“那你还让我看这一条?”
  “当然,给你看是有原因的。”酒德麻衣挑出了一张相片,放大、再放大,“看著这里—这里有一根头髮丝,红色的髮丝。”
  “不能排除是误导。”苏恩曦说。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酒德麻衣点点头,又调出了两张相片,清晰度不高,而且角度上有些像是.道路的监控。
  “这是路明非叔叔家附近的监控录像,我从里面截出来的图片,红色长髮的人的確出现过,但监控没能拍到他的脸,甚至就连他的头髮大概都是被风吹起时,恰巧进入了监控的探查范围內——这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傢伙。”
  苏恩曦笑了一声,將自己乱糟糟的头髮授了授:“那傢伙好像抓准了我们不会走到明面上的这一个缺点呢。”
  酒德麻衣耸耸肩膀:“没办法,所以我只能查一查监控,不然直接去路明非叔叔家里问了。”
  “对啊,她可以走在阳光下,並绝对去过路明非叔叔家里大概是编了个身份去套话的,不过也大概套不出来什么,这条线索不用再考虑了。”苏恩曦顿了顿,她捏著自己的下巴,微微眯起眸子,金色的火光一闪而过。
  沉默片刻,她语不惊人死不休道:“这傢伙是个女人,年纪————-和路明非相仿。”
  酒德麻衣紧锁眉头:“理由。”
  “红色的长髮呀。”苏恩曦直接了当道。
  “这年头男人就不能留长头髮吗?”酒德麻衣说著,又仔细回想著自己当时看见的那一幕,“我看过髮丝,很细,不像是男人的头髮,但不能排除那傢伙是男人的可能性。”
  “笨。”苏恩曦毫不留情的点评道,她直勾勾的看著酒德麻衣,勾了勾手指示意对方靠近点。
  酒德麻衣靠近了些,听著苏恩曦的耳语。
  “你知道自己脚下踩著这片土地上,身为家长的那一批人到底有什么样的习惯吗?”
  酒德麻衣一头雾水。
  苏恩曦接著说道:“如果是个留长髮的、染著红毛的男性,那么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是不会给他开门的,而且这个人还大概是声称是路明非的朋友,你觉得路明非叔叔会不会相信路明非有这么一个朋友?”
  酒德麻衣眨眨眼,不太能理解这方面的意思。
  还是那句话,不要指望一个大半辈子都是在今天杀了谁明天要杀谁的傢伙去理解生活里心照不宣的各种细节。
  不过她是个很好的合作者,既然苏恩曦断定对方是女的,那就直接假定对方是女的就行。
  但是她得问一问理由。
  “为什么你会如此肯定?”
  苏恩曦撇撇嘴:“世界上的男人只有好色的和不说自己好色但其实依旧很好色的,你比我更懂这个道理才对。”
  酒德麻衣点点头。
  “如果对方是个女的,那这一头的红色长髮就不是什么减分项了,至少在路明非叔叔那边,他侄子能交到这样一个女性朋友,说不定是爱好之类的很简单的道理。”苏恩曦顿了顿,“而且,大部分时候女性更容易让人觉得安全,至少第一时间不一定会联想到混混、流氓之类的东西。”
  “不妨说的明白一点,她断定了我们不会暴露在灯光下,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去找路明非叔叔套话,虚构女性友人的身份去接近,看似可疑,但是呢-路明非才十六七岁,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对於异性的小心思不会少,可疑也就成了一个偽命题。”
  “不过她应该不能问的太深入,甚至对路明非的事情都不能提太多,这样就坐实了身份的可疑程度了。”苏恩曦盯著相片里的模糊红色髮丝,低声说著,“她大概只是去看看路明非生活过的痕跡,並且—”
  苏恩曦突然止住了话头,她抬眸看向酒德麻衣:“那根树枝距离別墅有多远,说直线距离。”
  “三百七十到四百米。”酒德麻衣说。
  “不藉助工具的话,你能看清四百米开外的某个人的表情吗?”苏恩曦追问。
  “我又不是什么神仙—”
  酒德麻衣吐了吐舌头。
  “藉助工具呢?”
  “那视野就要受限制了,而且—”酒德麻衣顿了顿,“很多细节藉助工具的话是发现不了的。”
  “如果你是个能凭藉蛛丝马跡就能推断出一个人习惯性格的侦探大师呢?”苏恩曦又问道。
  酒德麻衣摇著头:“很难想像那种事情,毕竟我不是—”
  “我是。”苏恩曦说,“她也是。”
  她的声音直直的落下,为这份荒谬的推论,盖下了一个沉重的垫子。
  酒德麻衣高耸的胸口开始剧烈颤抖,她沉重的吸了几口气,声音有些抖:“证据。”
  “她某种意义上来说和你是同一起跑线,也就是说她不能从路明非叔叔那里套到什么关键信息。”苏恩曦的声音冷静又睿智,“那她为什么要去路明非叔叔家?她在那里到底能得到什么情报?”
  “她在这两个地方做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同样的,无非是她能光明正大的走进路明非叔叔家里方便她近距离观测,而她不能走进路明非现在的住所,所以只能依靠工具。”
  “她不需要注重太多,有些人天生脑迴路就不一样,或许她就是那种人。她只需要抓住一个特异点,便能推算出很多东西,所以观察路明非是她要做的事情的,但近距离观察只是锦上添,起不到决定作用。”
  “长腿呀长腿,这是个危险的傢伙,她所做的一切都已经在证明一件事情一一她不需要靠近,远远的看看也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酒德麻衣神色一滯:“也就是说—
  苏恩曦点点头,接上了她的话:“你可以带著路明非搬回来了,那个傢伙不会再靠近別墅半步了一一陷阱没有意义,她不会再踩进去了。”
  酒德麻衣重重的握了握拳头,又皱著眉头指著平板电脑:“这里这根头髮,没沾上多少灰尘。”
  苏恩曦点著头说道:“所以她还没看够,信息也不完全。剔除掉路明非叔叔家那个选项,再剔除掉城郊的那栋別墅,你觉得她现在会在哪里呢?长腿哟,你已经给了她好多好多的空閒时间了。”
  而在苏恩曦话音落下的瞬间,酒德麻衣便消失在了她的面前,苏恩曦知道她会去哪里,但完全不想帮忙。
  毕竟,她不是什么外勤人员,生来就是坐办公室管帐的命。
  那种情况下她还是別去拖酒德麻衣的后腿比较好。
  若有若无的阳光缓缓进入了落地窗的边缘,苏恩曦扫了一眼已有露白的天际,重新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儘管脚下的电脑机箱还在滋啦滋啦的发出一阵阵危险的电流声,但她並不是很在意,
  而且已经进入了沉思之中。
  “怎么样?很疑惑吧?”
  隨著晨光一併涌来的,是一个带著戏謔的声线,
  男孩坐在电脑桌上,毫不见外的拿起她的杯子,咕咚咕咚两口就把她刚泡好的咖啡喝的一乾二净。
  苏恩曦没在意这些恶劣的行径,反倒是认真的提出了疑虑:“为什么?长腿的情况有些不太对。”
  魔鬼咂咂舌,又做著鬼脸:“『哎呀我心里不舒服”、『哎呀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她肯定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吧?”
  “那个傢伙是谁?”苏恩曦见得不到答案,又提出了另一个疑惑。
  这次,魔鬼选择了正面回答:“一个有趣的小姑娘———卡塞尔的人。”
  “那就杀不得了——”苏恩曦有些遗憾,不过她还是沉浸在刚刚的思考之中,“其实,我们暴不暴露根本无所谓,长腿有些太著急了著急的有些分不清情况。”
  “你可不能和一个一一”魔鬼托著长音,似乎是在找形容词,“那个词怎么说来著?
  形容一个人丟三落四忙前忙后的。”
  “胆战心惊失魂落魄?”苏恩曦说。
  “隨便啦,你大概明白意思就行。”魔鬼摆摆手,精致的面孔上,残留著几缕讽刺,“她这种状態你已经和她说不清楚具体情况了,尤其她还是个女人感性的生物啊~”
  苏恩曦突然想笑,她第一次听见有人对酒德麻衣的评价居然会有“感性”这个词条。
  相信酒德麻衣会因为“感性”而分不清主次,不如相信她苏恩曦有朝一日能荣登大宝当世界的皇帝。
  “看来你不太相信?”魔鬼挑了挑眉。
  “太荒谬了—”苏恩曦摇摇头。
  紧接著,她又捂著嘴,躺在椅子上左边翻一下右边翻一下,一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样子。
  “我可不是在和你说笑。”魔鬼平静的说著,“她的確被“感性”冲昏了头脑,隨便你信不信。”
  “boss,您有些不懂酒德麻衣了—”苏恩熙著笑说道。
  而路鸣泽,只是对著她露出了一个简单的、单纯的、没什么恶意的笑容。
  这下可算是把苏恩曦惊得差点跳起来,她浑身不舒服的往躺椅里缩了缩身子,乖乖的收敛起神情。
  “最近我出现的少了,你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路鸣泽面色平静,但话语里却透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漠然,“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已经和我没什么关係了,苏恩曦。所以你的喜怒哀乐我现在也不是很在乎儘管我以前也不怎么在乎。”
  “您说的对。”苏恩曦很老实的认了个怂。
  “我本来就说得对。”路鸣泽昂起脸,不可一世道,“你说我不懂酒德麻衣?可能吧,我不在乎———但我比你懂人类这个物种。”
  路鸣泽虚握空气,一团黑色的、或许是黑的浓烟自他掌心里蓬勃而出,凝聚成一道幻影。
  不管苏恩曦怎么否认,但那道幻影怎么看都像是酒德麻衣。
  因为幻影有著令她羡慕嫉妒恨的大长腿和高耸胸脯。
  “当人类被灾厄裹挟著墮入污秽,浑身脏乱,於是便不在意身边的草,淋在身上的雨水,眼中的一切都变得卑鄙和无趣,灵魂自內而外的散发著一股被污泥包裹酸腐味道。
  但一旦当她从地狱的污泥里回到纯洁的天国时,身体便会回归洁净,淋湿她的雨水、手边的污泥,又成了她所在意的且避之不及的坏东西。”
  魔鬼的声音清晰又静謐,似乎是淋在身边的雨水,又像是空气里潮湿的气味。
  隨著他平静的陈述,那道幻影的姿势和模样也一变再变,气质也在其中,时而散发著危险猩红的杀意,时而又柔和如邻家的姐姐。
  “苏恩曦,我问你一个小小的问题”
  魔鬼握掌成拳,幻影消散。
  “你在意天气吗?”